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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雪珞微叹一声,也不多言。只心中想到这所有事都是庚桑楚一手而为,他心思缜密,即便几天放了依正豪与另外几人,但手中依然握有全城百姓与烟然性命,同样胜券在握。原镜湄或者苏堇色,哪个又不是听命行事。
想到江南短短几日来被害的人命与损失财物,心中对这风采无双的庚桑楚,越发重重忧虑。
洛文靖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敛口。
这夜洛烟然所受苦楚远远长过萧冷儿预料,这才知道,原镜湄在洛烟然身上所下之毒,竟比她想像中厉害许多。萧冷儿与依暮云一夜陪着洛烟然,几次点她睡穴却还是被她痛醒过来。她二人看得心痛之际,想起那庚桑楚,依暮云只觉是浑然的恐惧。
萧冷儿心中却更惊疑不定,白日庚桑楚看洛烟然神色,分明毫无杀机,甚至有些不同常人的善意,却在更早便叫原镜湄给洛烟然下毒,想来此行带走烟然却也势在必行。洛文靖于烟然一事多有隐瞒,却究竟是何事?
又想到依正豪损失财物暂不计较,只他被掳一事,只怕江南一地商人便很是要惶恐一阵子。百姓和商人这边,不安抚妥当麻烦却要更多,眼前武林大会在即,洛文靖哪里又有那许多时间?
一夜心思纷乱,却是谁也无眠。
洛烟然下半夜之后那疼痛便已止了,但身体虚弱,依暮云陪着她一道吃了早餐,恢复体力,只待时至中午便去醉春风。
洛文靖依正豪两人自然更忙得不可开交。
萧冷儿便自一人出门去,说好中午与众人直接在醉春风碰面。扶雪珞不放心她一人出门,萧冷儿直笑大伙儿这几日都成惊弓之鸟。
萧冷儿由长街的这一头慢慢走到那一头。
她向来讨厌走路,但今日心中闷闷,思虑过甚,竟不知不觉就走了较平常多几倍的路程。待到了长街尽头,这才恍然惊觉。摇了摇头,正要返回,却见路边众人都指着“观仙楼”楼顶窃窃私语,心中不由一惊,她为何竟在无知无觉中来到这里?昨夜还为烟然之事恨他整晚,难道今日便想要见到他?心中不安,她抬头向那屋顶看去。只见上面一人容颜风姿绮丽无双,不是让她又恨又恼的庚桑楚又是谁?
庚桑楚坐在房顶上当然不奇怪,他的风骚爱现萧冷儿第一眼见他,便觉那长在他身上是天生。问题出在他手中与口中动作。
他竟然在吃红薯。
那日初识的琴音与今日再见的红薯,萧冷儿委实觉这反差有些大了。但即便如此,她仰头看那人,依然觉得他为何一举一动都要这般好看。
好看得仿佛他这样的人坐在屋顶吃红薯比肚子饿的人坐在酒馆 吃饭更理所当然。
摇了摇头,萧冷儿强行抛开这被某人影响到完全不正常的想法。
那边厢庚桑楚也已经看到她,兴高采烈向她挥了挥手道:“丫头,上来一起坐坐。”
萧冷儿看了看屋顶,估计一下自身实力,提口气向上跃去。无奈她素来自视过高,纵到一半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向下落去,正悲哀的想自己莫非要表演完昨日那“天外飞仙”,下坠身形已停住,熟悉温暖如三月春风的气息迅速包围她。她心中便自更悲哀,为何相识一天,自己第一感觉他的怀抱竟然已经是“熟悉的”,已被那人敲下脑袋笑道:“自大的丫头,没有我在的时候,最好还是多点自知之明的好。”
撇了撇嘴,萧冷儿嘀咕一句:“想接住我的人可多了去呢 。”
庚桑楚笑得风情流转,颔首表示同意:“至少那位神仙般的扶公子,便头一个愿意。”不待萧冷儿发火,拿起身边一个红薯递给她笑道:“要吃吗?”
萧冷儿伸手接过,张嘴随意咬了一口,取笑的睇他一眼:“怎么?自命风流的庚大公子竟然也会吃红薯这种破坏形象的东西?不怕吓跑你苦心经营来的美人们?”
庚桑楚毫不在意笑道:“红薯于我是救命之恩,患难之情。天下美人何其多,与它相比,何足道哉?”他复又咬了一口,斜睨她道:“但我此刻却甚想旁边这位美人相陪,不愿她被吓跑。怎的,你嫌弃我这模样?”
萧冷儿看他毫无风度气质样子,斜睨她眸子在晨间阳光中顾盼飞扬,大快朵颐的满足模样让她几乎要以为他吃的是玉牒珍馐,面上笑容看得她几乎痴了,心尖儿上一颤,连忙稳住心神,柔声道:“不会。我见你以来最好看的就是你此刻的模样。”
庚桑楚动作忽的一顿,猛然抬头看她,两人目光相接,不由都是一呆。连忙回过头去,庚桑楚平定忽不知哪里纵出的心跳温度,若无其事笑道:“小丫头,专程来寻我是为了你的大美人吧?”他说话间突然发现,短短两日时间自己竟对这小丫头连番失态,竟比这二十多年加起来还要多。
萧冷儿亦是好容易抚平莫名失衡的心跳,摇头笑道:“烟然美人的事,原本该是中午解决。你我相聚时日无多,却该先自解决自己的事我是来讨回另外一样属于我的东西。”说着向他伸出手道,“拿来。”
庚桑楚一怔,目中闪过一丝促狭:“让我想想,小丫头可有什么东西留在我这里?”装模作样想了片刻,恍然笑道,“啊,想起来了,定是小丫头的心昨天一不小心落在我身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就急匆匆前来讨回。”
面上一红,萧冷儿瞪他一眼,恶狠狠道:“少跟小爷装蒜!昨天那幅画,拿来!”
庚桑楚笑意一闪:“拿回去留作纪念?”
萧冷儿恨恨道:“画的是讨厌的人,又被加上讨厌的字,自然是拿去烧柴火。”
笑意更甚,庚桑楚再大大咬上一口红薯,笑道:“如此,我自要随了你愿。不如就在我面前烧了再为我烤个红薯,也省了麻烦,如何?”
萧冷儿又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人坐得片刻,庚桑楚忽然道:“你我相处时日无多?”
萧冷儿不知怎的,听他声音,心跳便自又有些不规律起来,点头低声道:“我插进这件事中,原本是莫名其妙。此番解决了烟然和江南百姓的事,我便按原定计划再去岭南看看。我本就不是江湖众人,一心只想游历四方,日后、日后你我想来相见无期。”
庚桑楚望天边湛蓝浮云,笑意悠远:“你倒自在。”
萧冷儿展颜:“那是自然。”看他一眼复又笑道,“当然,自在的前提却也要庚大公子肯饶了我性命才是。”
庚桑楚轻笑:“你我一见如故,若非你留在洛文靖身边于我成为威胁,我却又怎生杀你之念。”
两人不知不觉,背靠而坐,浑然看不见下面行人指点与议论,只各自想着心事。
萧冷儿心中因他那话,便生出丝丝惘然。若是不曾回来江南,两人只怕今生不会结识。她日后随意远走,是否便要带着这因他而生出的些微惆怅,许久许久?
两人相偕到醉春风之时,扶雪珞等人都已围席而坐,原镜湄与苏堇色正自陪几人聊天,唯洛云岚一直朝着原镜湄努力翻白眼。
萧冷儿看得有趣,扑哧笑出声来。
众人回头,见他二人站在一处,直叫这秀丽江南顿成陪衬,不由都是呆住。洛云岚皱眉道:“你怎的又与他一起?”
萧冷儿轻咳一声,走近在原镜湄身边坐下,冲她一笑:“我对原大美人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庚桑楚也自施施然坐在原镜湄另一边。原镜湄掩口笑道:“能让萧大美人放在心上,镜湄当真不胜荣幸。”
洛云岚却没那好脾性,不耐烦道:“少说废话,原镜湄,你今日不拿出解药救烟然,我就把你……”
“把我怎样?”原镜湄斟酒,欢颜望他。
洛云岚甚少威胁人,被她多看几眼,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萧冷儿只瞧了庚桑楚慢悠悠道:“昨夜烟然毒发,生不如死,向来怜香惜玉的庚大公子,不料竟也能下此狠心。”
庚桑楚上楼之时便已注意到洛烟然灰白脸色,听萧冷儿言更是脸色一变,众人却是第一眼见他敛去面上笑容:“湄儿!”
原镜湄咬唇,扭过头去:“是你让我这样做!”
庚桑楚面沉如水:“我原话是怎生说,你却又是如何做!”不再理她,走到洛烟然面前搭她脉搏,越看越是心惊,终于站起身来朝原镜湄喝道:“你想害死她么!”
从未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原镜湄一瞬间几乎委屈得要哭出声来,洛烟然看得不忍,轻声道:“庚公子,我身体已无大碍,请不要再责怪原姑娘。”
庚桑楚冷哼:“已无大碍。你所中蛊毒极为霸道,每晚亥时发作,一日比一日辛苦,若无解药,七日之内精血耗尽而死。”
洛文靖几人闻言都是惊惧,洛文靖忍不住站起身来,洛云岚指着原镜湄大骂道:“你这心如蛇蝎的妖女!”
原镜湄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萧冷儿细细看庚桑楚眉间神色,却看不出半分端倪:“你不愿为烟然解毒?”
庚桑楚片刻色变之后又自恢复潇洒自若,折扇轻摇叹道:“我自然不愿洛姑娘受苦。”看了窗外空荡荡街道一眼道,“不过事事不可两全,各位想救洛姑娘性命,我却也只好收回送丫头之礼。”
众人面色再变,洛烟然低声道:“我一人性命,哪比得了城中百姓万一,爹爹不必顾念我。”
萧冷儿虚弱道:“你莫要忘记我手中尚握着苏堇色性命。”
庚桑楚朗声大笑:“丫头这话当真叫我失望,难道我却是像会舍大取小之人?”看向苏堇色,“堇儿……”
不待他说完,苏堇色已垂首道:“堇儿命属公子,绝不叫公子有半分为难。”
庚桑楚微笑点头,眼光一一瞟过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日若有谁企图拿堇儿性命威胁与我,我定然此刻便杀了她,也好叫她莫要受那毒发的苦楚。堇儿陪我许久,我舍不得她孤单,洛姑娘与江南所有百姓,都只好下地去陪我堇儿。”
苏堇色含泪叫一声:“公子。”
萧冷儿暗暗咬牙,心道这女人一定是疯了,竟还一脸感恩的模样,无奈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庚桑楚含笑顿首:“洛姑娘要么跟我走,要么再次等死。各位若想还有何物能解这‘蚀骨’之毒,便要看七日之内谁有这通天本事了。或者,”摇扇看洛文靖,“洛大侠一心为民,想必不甚在乎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