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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伸手抱他,洛烟然眼泪潸然。
不远处依暮云不知何时,已紧紧握住洛云岚的手,痴痴看了相拥的那两人发呆。旁边这人的目光,却只落在她身上,半晌洛云岚淡淡道:“想来圣沨还在华山脚底下没有离开。”
怔得一怔,依暮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作,连忙甩开他手,呸一声道:“你还得意了!我是可怜雪珞和烟然两个,此刻就算是一只小狗握在我身边,我也会牵着它的爪子。”
看她明亮的眼和微红的耳垂,洛云岚心里忽然变得柔软,那些耐心的守候,竟也有了一丝躁动,伸手揽她入怀,不顾她挣扎,洛云岚喃喃叹道:“为何你就是不肯明白。我一直在等你摆脱过去的迷恋,我一直在等你把心空出来,否则我要怎样才能住得进去。”
依暮云不懂。但是他叹息中的怅然,却奇异的阻止了她的挣扎。眼前这人,还是习惯他笑着开心着呢,她细细的想。却又有些羞恼,原来她心里,竟有些舍不得他感怀。
凝望半晌,萧冷儿伸出手:“我想出去走走。”
走近她,庚桑楚蹲下身,握住她的手:“你真任性。”他深深叹息。
“我想见你。”
“扶雪珞会伤心。”
“……我很坏。”
“你也不爱惜身体。”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晒月光。”
“你身体还没好。”
“我不会死。”
他忽的止住了声音。
细细将两人十指扣紧,萧冷儿抬头看他,笑容干净明亮,一如初见:“你不想我死,我就不会死。我为了你和他们,也会努力的开心的活着。”
那干净明亮却刺痛他的心,唇覆上她光洁却苍白的手,他努力让她感受自己的心意:“以后在我面前,可以不要笑,也不用开心,你可以哭,也可以最伤心最难过。我会心疼,你笑起来,我的心真的很疼很疼。”他从前不愿看,也不愿懂,可是她的情意,拨掉他所有的伪装。
不笑,可以哭。不开心,可以难过。不坚强,可以软弱。不想离开,也可以耍赖。她的眼泪不知何时已沾染到他玉一般容色上,可是她依然笑得明亮:“我不愿意,我就是喜欢叫你伤心。我唯一的骄傲,只剩在你面前笑得比任何人都要漂亮。让你忘不掉,让你心痛,让你一辈子都对我心心念念……”她笑着扑在他怀中,“我很坏,是不是?”
她的头发又香又软,他紧紧蹭着:“我喜欢你坏。”他喜欢她一生一世都开心,纵然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要答应我,你要开心,是真的开心。”
某人在他怀里,却是恩恩呀呀:“你让我出去晒月光,我就考虑啊。”
他笑着伸手抱她。萧冷儿却是趔开身子,痛得她呲的一声,仍是咬着牙表达心里的愿望:“我要背,不要抱。”
庚桑楚心疼得直皱眉:“你别仗着自己现在有伤在身,就以为我真的不敢收拾你。”
萧冷儿瞪他:“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少年笑得妖媚狡黠,俯身,两人唇齿如蜜相依。
半晌大笑声中把她放在背上,他背着她往外走。
月有阴晴,人有祸福,天可怜见,庚桑楚唯愿与萧冷儿长伴一生。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
星光正好,万物披霞。
天气不知何时已转冷,白衣的少女抱紧双肩,月色银光镀了她清颜,圣洁美好得可不思议。庚桑楚痴痴看着,天底下唯有这一个她,从初见开始,化作一道闪电一样的光束,直直打入他心底,再不留余地。
“我时常想,我们之间究竟是错了什么?人?时间?地点?还是出身?”发神看天上圆月,萧冷儿笑靥如幻,“但是原来,我们一直都在同一片星空下。一切都没有错,如果那时候我遇上的不是你,却还能是谁?”
她回头望他:“我问你的事情,你好好回答我。”
庚桑楚颔首,手中折扇抬高,却是要为她挡去凉风。那扇面挡了一处,身上的凉意却也不会就此消散,萧冷儿微笑看着:“你知道吗?你就像这把扇子一样,我心里知道你能为我做的实在有限,我知道人群里随便挑一个人,都会比你更疼惜人,也不会随时随地,都搅得人家伤心难过。可是只要你稍微付出了一点,哪怕这把扇子其实丝毫的温暖也不能为我留住,但是只要我知道你是肯为我做这一种徒劳的事,我心里,总是开心满足的。一直以来,我都想跟你讲说,不必为我付出太多,也不必觉得亏欠我。”
她第一次见到这把风生水起的扇子时,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一把普通的扇子摇得这样好看。她究竟迷上了他的什么?月光下她细看他眉眼,精致妖媚,每一处都惑人。
天底下不是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她却独独爱这一种。
“你让圣沨将那阵法教给我,是不是因为明知,若没有那阵法,我面对楼心月,必死无疑?”
沉吟良久,庚桑楚点头。
“只因你知道这一次的事,我必定会相信圣沨,也必定会强出头,害怕我会有危险,所以这才千里迢迢从四川赶来?”
庚桑楚只觉连摇折扇的动作都跟着别扭起来,却还是要点头。
“如果你不赶来此处,以你目前对川内的部署,加上楼心月刻意为之,是不是轻易便可掌握中原半壁江山?”
庚桑楚眉峰紧蹙,半开玩笑道:“你可莫要再说这话题,我如今心里可后悔着。”
“那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终于问出最关切的一句,萧冷儿紧紧咬唇。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识大体顾大局,向来事事以楼心圣界当先。如今他终于抛开所有一回,其中原因她却只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半晌转过头去,庚桑楚淡淡道:“你知道原因,又何必……”
“我想你听讲!”
半晌复又转过身来,庚桑楚一向带笑的眼中已多出三分气恼,那般明亮的颜色,却衬得他整个人都似在发光,有些负气道:“我庚桑楚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至沦落到用你一个女人的命来换取天下。”
“被你牺牲的人命还少么。”萧冷儿似笑非笑。
“你不一样!”庚桑楚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一样。”萧冷儿偏头,笑,“在问心殿下的心中,天下可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为你所看重?为了所谓的大计,你可以牺牲旁人,也同样会利用我。我……”
“我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让我心爱的女人收到哪怕一点的伤害!”
他一句话脱口之时,她已然扑入他怀中,两人紧紧相拥,一刻间庚桑楚几乎连声音也哽咽:“虽然我一直无法做到这心中对你的承诺,虽然我一直在不停的伤害你,可是我……”他在四川的时候,想到有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她,再没有人跟他生死相搏,没有人跟他斗嘴,没有人心心念念要算计他,没有人让他日思夜想,没有人让他又是甜蜜又是痛苦。从此这一生,都只剩下他一个人。那一种刀绞般的痛苦,他当真再不愿尝试。他分明已经可以翻手为云覆手雨,可是他原来是心甘情愿用那一切都换去她的好好活着。
他是软弱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后悔,在这茫茫天涯,母亲走了之后,他好容易再找到一个人,让他依托,给他救赎,他无法做到舍弃。哪怕因此他的路会再艰难十倍。
让他自私,哪怕此生就这一回,那也很好,那已足够。
忽然有什么在月光下一闪,瞬间晃痛了她的眼。萧冷儿定睛,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细细寻觅。他一头长发,于男子而言,实是好得不可思议,又黑有密,可是——
她伸手,颤颤拔掉他鬓边一根白发,银灰的色,刺得她双目生疼。拨去他发鬓外延,里面星星点点,尽是银光。眼泪越积越多,终于滴滴落下来,萧冷儿泣不成声。
安慰的搂她双肩,庚桑楚接过那根白发,失笑:“傻孩子,人都会老,都会长白头发的,哭什么哭。”
“你今年多少岁?”她吸一吸鼻子,哽声问他。
庚桑楚想得一想,他倒当真没太注意自己年龄,半晌道:“虚岁二十有三。”想想又颇为笃定的颔首道,“应当是。”
一时哭笑不得,萧冷儿嗔道:“怎会有你这样的怪胎,连自己年岁都记不清。”
“从未留意过生日,又怎会记得年岁。”
庚桑楚答得顺口,萧冷儿听在耳中,却是颇为怔忡,半晌叹道:“有朝一日,我若能陪你庆生,那便是最好的时光。”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在剑门关的那个早上,一时各自无语。又想到原镜湄,萧冷儿咬唇道:“上次离开的时候,我以为,以为你和镜湄……”
片刻无语,庚桑楚执了她手:“身体可以么?想和你到处走走。”
萧冷儿张开臂:“我要你背。”
再次失笑,庚桑楚爽快的合上折扇,蹲身背对她。萧冷儿附上去攀了他脖颈,心中满足难言。
两人不紧不慢走着,不时轻笑。
“楚……你知道,我想陪你庆生,陪你洗衣做饭,陪你……开心和不开心。”
“……嗯。”
“我也想……让你陪我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让你、嗯,让你唱歌给我听,让你只许对着我一个人笑。”
“……”
“你说好不好?”
停下脚步,他重重应她:“好。”
搂紧他的脖子,她呼吸深深埋在他发间:“我们私奔,好不好?”
“想去哪里?”
“想去……听说这时节天山的雪莲都会开花了,我从没有见过盛开的雪莲花。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
“然后我们可以去泰山看日出啊,古人都说‘登泰山而小天下’,想必是非常壮阔的精致。我们还可以去关外,听说那里的那里的一切都肆意得很,没有边界。风吹草低见牛羊,远处的羊群和天边的云都连在一起,是不是那样的景象?蜀中啊,我们虽然去了几次,可是都没有机会好好玩,听说四川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都会依你。”
“真的?”
“真的。”
“真的……”不停流出的眼泪潮湿了他的发,她只觉自己从未在他面前哭得这般狼狈,却又庆幸他是背对自己而立。他脚步不知何时又已停了下来,她却只是惘然不觉:“你说怎么办好,我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听你一句句答应下来,还是觉得开心觉得满足,就好像它们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