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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这样想就好。”楚渊轻声道。
边晨晨苦笑一声：“虽说我不想放弃回去，但是有时想想，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回去也只会变成孤魂野鬼。而我父母，现在他们很伤心，时间长了也能渐渐好过一点。为人子女，我所能做的就有等待时光流逝，让亲人的伤痛能轻一点。其实，真的很可悲。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早知道我就好好孝敬他们，没事多陪陪他们，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子欲养而亲不待，你还能与父母待在一起那么久，而我母亲早逝，我连她的相貌都不记得。她出身卑微，连幅画像都没有留下，若不是有我存在，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证明她曾活过？”边晨晨的话勾起楚渊的回忆，他苦笑道：“打小父皇就不喜欢我，我记得有一年父皇过寿辰，别的皇子都送了礼物，就剩下我的还未送，可他却直接宣布开宴。”
“可能是他忘了呢。先帝的儿子那么多，不记得也有可能。”边晨晨道。虽然这个理由也很让人伤心，但也算是理由。
楚渊望着边晨晨道：“别人都以为父皇是忘记了，但我却知道他没有忘，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这么做就是告诉大家，他不认我的这个儿子。”
“……”边晨晨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楚渊。被亲生父亲无视也就罢了，还以这种方式告诉别人他不认这个儿子，到底是要多讨厌或者是恨楚渊才能做得出来？！
楚渊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比皇上小了一个月，他早产，否则我就大他了。”然后在边晨晨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父皇宠爱皇后娘娘至极，将她接到宫里后就不碰其他女人。两人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而有了皇上之后，他们更是如胶似漆。其他皇子与妃子都被视而不见。可是我的出生却不能让他们视而不见，我晚了皇上两个月，是父皇背叛皇后娘娘的证据。我记得我出生后，也不知怎的，消息传到皇后娘娘那边。后来表面上虽然没有变化，但宫里人都说皇上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
“这是他的错，为什么你来承担？！”边晨晨抱不平道。
“我母妃原本是宫里的婢女，有天晚上父皇喝醉酒宠幸了她，哪知那一次就有了我。后来皇上迎了皇后娘娘回宫，母妃便像是被打入冷宫一样，再没见过皇上。若不是我的出生，许多人都不知道宫里还有个淑妃。”
拍了拍楚渊的肩膀，边晨晨安慰道：“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你过得好就行。对了，忘记说恭喜，恭喜你战胜而归。”
“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你这句恭喜。”楚渊冷静下来道。
“那你来为我说什么？”瞄见月菱回来，边晨晨将手中的药交到她手上，并把药方给她，让她每天照上面的药方熬药，提醒她喝。
“缺什么药让人告诉我。”楚渊补充道。
边晨晨侧头看看他，笑得很浅道：“我看你这次来，应该有什么事情吧。你平时不喜欢回忆的，怎么突然就想起过去了？”
“还是瞒不过你。”楚渊迟疑了一下道：“明日皇上请宴，为我接风洗尘，太后也会出现。你要不要去？”
“母后她身体好些了吗？”边晨晨问道。
楚渊皱眉道：“我不想骗你。太后的身体很糟糕，她的病时好时坏，最近几天虽然看着好些，但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她比较好。”否则，以后可能没机会见她了。
“可是和乐已经死了，我不能假扮和乐去看她，那我要怎么才能跟你一起去？”边晨晨道。
“和乐的事皇上瞒着太后，所以她并不知道和乐已经死了。”楚渊建议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让你去见她一面。参加宴席的时候，你可以扮成我的婢女，等宴会完了，我去看太后你就能跟着一起去。”
边晨晨想了想：“可是我跟和乐长得一模一样，别人若是知道了……”
“你平日里甚少描眉化妆，到时候稍稍掩饰一下，应该能混过去。宫里人多，没人会在意一个婢女的长相。”楚渊说完，见边晨晨皱眉，便道：“其实你不想见太后也可以不去，随你自己。只是我想说，这可能是你见太后最后一次了，她的身体快熬不住了，而且你又要离开，错过这个机会，这辈子就难见了。”
“母后原本身体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卧病不起了？”边晨晨怀疑道：“是不是有人害她，给她下毒？”
“皇上不允许除他之外的人见太后，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次我们去见过她，也许就能知道答案。”楚渊望着边晨晨道：“你想去见她吗？我将这件事告诉你，是希望你在得知太后去世时，不会有遗憾，去不去随你选择，我不勉强。”
迟疑了半刻，边晨晨点点头：“我想去。”她要去看看太后，作为和乐的身份去看她。要是太后真的活不久，她希望她能安心的无牵无挂的离开。
第三十章 惊魂
因为楚亦轩特意下旨准备的宴会，加之为楚渊接风洗尘，一直没有出面的太后也参加，所以这场宴会办的格外隆重热闹。朝中大臣悉数到场，王公国戚更是一个不少。
楚渊带着边晨晨去的时候，宴会还没开始。两人入席，楚渊是坐着，边晨晨只得站在一边，老老实实当他的贴身婢女。
前来恭喜楚渊的人一波又一波，看得边晨晨都头晕眼花了。等所有人都纷纷跪地，说着皇上万岁，太后千岁的话时，才察觉到宴会快要开始了。于是连忙跪地行礼，装作普通婢女。
打发走皇上派来的宫女，趁着身旁只有边晨晨，楚渊放在桌案下的手扯了扯边晨晨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别朝太后和皇上看，尽量垂头。”
边晨晨提起酒壶笨拙的给楚渊倒了杯酒，趁着弯腰之际，小声道：“我现在很害怕，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记得边姑娘吗？有人发现你就说自己是边姑娘，剩下的，我去解释。”楚渊喝了口酒，小声道：“放心，你现在的模样足够瞒过去了。”
就在楚渊和边晨晨说话的时候，楚亦轩的视线扫过边晨晨，怔了怔，她竟然还没死？画得浓妆艳抹，看起来与以前不太像，不过还是被楚亦轩一眼认出。
她若是没死，也就说是楚渊帮她假死。那么……楚亦轩脑子转得很快，瞬间就想透了前因后果。以前他就对楚渊杀死边晨晨有所怀疑，因为他知道楚渊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而现在，只不过证实了他的猜测罢了。
楚亦轩站起来，朗声道：“今日朕宴请诸位卿家，一是为我的七弟，庆王爷楚渊接风洗尘，贺他平定叛乱战胜而归。二是为我的母后庆贺，贺她大病初愈不受病痛折磨。”
“谢皇上。”仁曦太后由宫人扶着，微微俯身行了个礼道。其实她的气色并不好，身体消瘦，容颜憔悴，完全不像痊愈的样子。但是楚亦轩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自然没人敢当众反驳。
楚渊连忙从位置上走出，单膝跪地道：“谢皇上。”
“快快起来。”楚亦轩说罢，伸手扶太后坐在上座。然后对回到位置上的楚渊道：“七弟，今日朕给你个礼物。你府上的侧妃与你俪伉情深，却不能伴你而来，实在是太可惜了。朕特准柳红玉前来，日后你也可以带着她参加任何宴席，不必拘泥于身份。”
楚渊怔了怔，站在原地拱手道：“臣弟代替拙荆谢皇上。”
楚亦轩满意的点点头，一扬手道：“开始吧。”身旁的葛琛连忙大声道：“宴会开始！”
尔后，乐声响起，中间的台子上舞姬翩翩起舞，围坐成拳的大臣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楚渊一口喝进就被中的酒，在边晨晨弯腰时道：“柳红玉要来，她能认出你，你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我怎么离开？”边晨晨小声问道。
伸手扯下腰上的玉牌，又佯装掉了东西让边晨晨弯腰去捡，然后此次机会将玉牌塞到她手中，最后嘱咐道：“出门的时候，要是有人问，你就拿腰牌给他看。说我派你去接柳红玉的。”
“我知道了。”边晨晨将玉牌塞到袖中道。
楚渊喝了杯酒，低头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形势急迫，边晨晨也没再询问，行了个礼后，匆匆离去。楚渊坐在位置上，自斟自酌。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楚亦轩突然叫柳红玉来，肯定设下什么圈套给他。如今，他已经走不了了，先打发边晨晨走也好。
为怕有人看出异样，楚渊强忍着回头看边晨晨的冲动，坐在位置上一杯杯喝着酒。但他不回头看不代表楚亦轩不会注意到边晨晨的离开，几乎她一起身，楚亦轩就侧头对一旁的葛琛吩咐道：“派人去把那个楚渊带来的贴身婢女拦住，如果反抗就抓起来。要记住，务必不要伤她一根头发。”
“小的明白。”葛琛点头道。
宴会没过一会儿，柳红玉就身着桃色衣衫匆匆赶到。众王公大臣都对这个传说中与云紫长相相同的人很是好奇，她一出现就取得了众人的瞩目。
“快落座，七弟可是久等了。”楚亦轩笑着招呼道。
楚渊起身迎柳红玉入席，做足了恩爱夫妻的模样。
“王爷，妾身今日没给您丢脸吧。”落座之后，柳红玉伸出纤纤细手给楚渊倒酒，嘴上说道。
“你行为举止得体大方，替我长了不少面子。”楚渊嘴上说着，心里却十分戒备。
此时，宴会的乐声变得慷慨激扬，楚渊和柳红玉望去，只见上面的舞姬已经换成身着铠甲的男子。他们持着刀剑起舞，嘴上呼喝不绝，行动迅速果断，既有舞蹈的优美又不是凌烈之气。看得众王公大臣连连呼好。
“王爷，臣妾也会舞剑。”柳红玉突然道。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楚渊皱眉道：“你身体弱，好好休息，别耍这些刀枪棍棒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