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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姑娘，您终于醒了！”陶三说罢，转头对一旁的丫鬟道：“赶紧去告诉公子，就说边姑娘醒了。”
“我在哪里？”边晨晨捂着头：“我怎么还在这里？我怎么没有回去？！”
陶三伸手按住边晨晨道：“边姑娘，请您冷静点。回去的事可以再想办法，我们公子……”
“你们公子在哪里？”边晨晨突然问道。
陶三怔了怔：“公子在后面观星。”
话音刚落，边晨晨一把推开陶三，掀被下床。也不顾穿鞋，直接赤脚就往观星的地方跑去。她要去亲自问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明明已经回去，明明进入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结果！
“边姑娘！”陶三赶忙追上去。奈何行动慢了一步，加之边晨晨仿佛吃了大力丸似的，跑得太特别快，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此时，陶然正站在原先画图案的地方，低头看着满地碎片。身旁的陶爷爷皱着眉，没有说话。
“陶然！怎么回事？！”风风火火的闯入后面，边晨晨上前一把抓住陶然的前襟，厉声道。
“边姑娘，看来我们的力量不足以送你回去。”陶然面色平静的望着边晨晨道：“我们失败了。”
“失败了？你以为这三个字就能打发我了吗？我明明已经回去了，看到我的父母，为什么还会回来？”边晨晨根本不相信他的解释，追问道：“我已经进入我的身体，怎么还会被硬拉回来？”
陶然没有理会边晨晨的追问，而是低头看着地面的图案道：“边姑娘，你看看地上的图案，你踩上去已经没用了。”
顺着陶然的视线向下看，边晨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图案的中心，就是之前能送她走的图案。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边晨晨诧异道。
“边姑娘，所有器皿都碎了。”陶然指着碎落一地的器皿道：“这些东西造不出来，所以这个图案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也就是说，你回不去了。”
边晨晨倒退两步，睁大眼睛望着陶然：“我不相信！我明明已经回去了！我看到我的父母，看到自己的身体，我不可能回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是命。”陶然面色平静的望着边晨晨道：“边姑娘，请你认命。”
边晨晨捂着耳朵，拼命摇头：“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会放弃，我要回去，无论怎样我都要回去！”
“边姑娘，我早说过这是唯一的机会，失败了没有第二次。”陶然望着边晨晨道。
边晨晨抓着陶然的肩，抬头道：“你不是说你要是留在这里就活不过二十五吗？难道你就甘心认命？”
“我甘心。”陶然声音冰冷的说道：“费了这么多年，终究抵不过天命。既然天要亡我，我怎么躲都躲不过。所以我认命，也希望边姑娘能认命。”
“什么命不命的，我根本就不相信！”边晨晨大声道：“失败了一次不要紧，还有下次。这个方法没用，我们找其他方法！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
陶然面若寒霜的看着边晨晨，将她看得心里发寒，才缓缓道：“边姑娘，我都认命了，你为什么还不认命？我陶家若是不能送你回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送你回去。”
“我不要这样的结局！”边晨晨拼命晃着陶然，嘴上不停道：“我已经回去了啊！为什么还会回来？！”
“边姑娘。”陶然看着状若疯狂的边晨晨，苦笑一声：“我们陶家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说完，嘴中迸出鲜血，浸湿胸前的衣服，一片血红。
诧异的看着陶然，边晨晨伸手抚着他嘴角的鲜血，手指都在颤抖：“你怎么了？”
“是反噬。”追赶过来的陶三声音低落的说道：“原本那图案能把您和公子送走，但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等我们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成了这样。”
“时间太短，我们还没回去天地异象已经消散，术法被打断，自然会反噬在人身上。”陶然倒是很平静。
边晨晨看了看完好无缺的身体，抬头问道：“怎么我没有？”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命吧。”陶然目光满是忧伤：“边姑娘，我们陶家为了逃过这一劫做了许多事，还牵连你到了这里，真的十分抱歉。”
边晨晨看着嘴上是血，脸色惨白的陶然，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能说什么？能骂他们骗子，还是怨恨他们将她带到这个世界？回不去就是回不去，无论怎么歇斯底里，也改变不了事实。
“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跌坐在地上，边晨晨面色怔然的说道。
“边姑娘，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我们陶家即使倾尽家产也在所不惜。”陶然道。
边晨晨抬头望着她，嘴上泛着凄楚的笑容：“我想要家，想要爹娘，你能给我吗？”
沉默半晌，一直没有说话陶爷爷终于张口道：“陶三，边姑娘刚刚醒来，需要休息，你把她扶回去吧。”
陶三应声走到边晨晨身旁，想将她扶起。边晨晨挥开他的手，独自站起，看都不看陶然，转身踉踉跄跄的离开，陶三在陶爷爷的目光示意下连忙跟了上去。
等边晨晨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后，陶爷爷侧头看着陶然，语气柔和中带着严厉：“然儿，术法被中断，是你做的手脚吧。”
第二十二章 劫数难逃
陶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图案。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滑过下巴低落在地上。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陶爷爷皱眉：“然儿，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惜中断术法，放弃离开，放弃我们陶家延续的机会甚至连性命都不要也要留下来？”
陶然仰头望去，墨黑色的天空中一颗星星格外明亮，衬得周围群星全都失了光彩。
“爷爷，你看那颗星。如今已是夏季，却还这般明亮，是不是太过不寻常了。”
陶爷爷顺着陶然的眼神，面色微变：“虚星……”
“虚星主秋，含肃杀之象，到了这个时节还未黯淡，预示天地浩劫，万物枯落。典籍上有记载，前朝越国快灭国时便出现过这种异象。后来楚家趁机起兵造反，建立楚国，才有今日的大好山河。”陶然语气平静的说道。
“不应该啊。”陶爷爷想了想，摇头道：“楚国国运日盛，祭天后你还跟我说，楚国有楚亦轩和楚渊，必定更加强盛。为何现在反倒出现这样的景象？”
陶然嘴角微微上扬：“楚亦轩和楚渊，国盛因为他们携手共进，为民谋利。国灭，因为他们反目成仇，争权夺利。成败在他们一念之间，而黎民百姓却要遭受生灵涂炭，满目疮痍的后果，为他们承担罪过。”
陶爷爷叹口气：“自古皆是如此，上位者的决定，无论对错，承担后果的都是百姓。而他们，最多不过一死，又岂能担下天下灭亡之罪。可这，又跟你还有边姑娘有什么关系？她已经快回去了，你留下也算情有可原，为何还要牵扯她？”
“爷爷，你知道山下有间客栈吗？”陶然没有回答陶爷爷的话，而是道：“我陶家声名远播，虽说被困于落华山之上，但仍有人从各地而来，祈求能见一面，让我们给他们算算命。人多了，便有店家在山下开了间客栈，专供往来之人所用。”
陶爷爷回忆了一下，他甚少下山，不过也曾听下人说过有这么一间客栈。那些前来落华山的人，大多是经商之辈，出手阔绰。虽然真正能见到他们并占上一卦的人不多，不过既然有机会，就有人会来。如此这般，那店家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就一直开了下去。有时陶家下人路过那间客栈，还会买些酒水之类的带到山上来，所以他们也就默许了客栈的存在。
“出问题的不是客栈，是住在客栈里的人。”陶然神色落寞：“大楚过去的七皇子，现在的庆王爷，以后可能导致灭国的罪魁祸首楚渊就住在客栈里。”
陶爷爷还是很疑惑：“他住在山下做什么？”
“他在山下等人，一位女子。”陶然道。
“是……”陶爷爷恍然大悟：“边姑娘？他在等她！”
“正是。”陶然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跟边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让庆王爷不顾朝中形势，留在山下等，足以见边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
陶爷爷仍旧很疑惑：“他喜欢边姑娘又如何？难不成灭国就因如此？然儿，你应该知道国灭是因为气数尽了，跟他喜欢谁没有关系。那些把原因归咎于女子身上的，不过是托词而已。”
“其实祭天时，皇上原本让我说太后是孽障，会毁了楚国国运。后来，他却私底下找我，改了说辞，竟然是保太后的。我下山也听过许多传闻，皇上与庆王爷关系并不如传言中那样好，但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就算有猜忌，也不至于反目成仇。可惜我太想当然，没料到他们终究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陶然顿了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楚渊此时在山下等，若是边姑娘不下山，他会一直等下去。而皇上也不是省油的灯，楚渊不在，他正好扩大自己的势力。这样的后果就是，等楚渊回去就要立即面对谋反或者等死的选择。”
陶爷爷这才听明白了一些：“所以你硬是拉她回来，这样她就能快点下山，楚渊能回去。”
“楚渊和楚亦轩的势力旗鼓相当，只要楚渊立即回去，他与皇上的平衡就不会被打破，两人不会轻易动手，楚国就能稳定下来。”陶然道：“我们陶家空有第一相师之名，可大多为有权有势之人算命，甚少为百姓做事。如今劫难将至，我不能因一己私利，置黎民百姓于不顾。”
“可这样你活不过二十五，我们陶家也……”陶爷爷面色复杂的说道。
“爷爷，祖上冒着窥探天机之罪，为人算命卜卦是为什么？”陶然问道。
陶爷爷立即道：“是为人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