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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见沐颜歌十分认真地看着她,怔忪了许久,微微点了点头,垂下头不再说话。
“都忘了问你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北翼的境内?”瞅着气氛略显尴尬,沐颜歌只好转换了个话题。
“我是一路跟着发光的麒麟血玉来到这里的……”楚逸抬眸,平静地道来。
“麒麟血玉?”沐颜歌耸眉。
“唔,就是这个东西……”楚逸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了沐颜歌眼前,继续解释道:“几日前我溜出宫门,骑马途经郊外的一片树林时,这个自小便挂在身上的麒麟血玉便发热发光了,我随着这光源的指示不知不觉便寻到了这里。”
“确实有光耶!”沐颜歌接过楚逸手中闪着绿色幽光的玉佩,惊异出声道。
这是个刻有麒麟图腾的血玉,红绿相交,色如青绿之水浸染着鲜旖的红枫,透似云山之巅的活泉,手指握捏之处确是透着温温的热度,倒真是个罕见之物!美中不足的是,这血玉只是半块,并非完璧。
“这不是块普通的玉佩,小时候听父皇说它是经由昆山之玉和祁连之巅的活泉所铸,被注入了一定的灵力,可护体安脉,趋吉避凶。只是它被一分为二,据说只有在感受到另一半血玉的存在,它才会发光发热。我佩带了十几年它都无声无息,那日出宫竟然起了反应!”楚逸遂而又解释道,神情亦是透着不解和惑然。
“你是说,这麒麟血玉的另一半在你周围出现了?”沐颜歌睁大了眼眸,讶然出声。
“嗯,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它的幽亮怎么一直不熄呢!”楚逸点了点头,十分笃定道。
“哦?”沐颜歌皱了皱眉头,随后又问:“那你没有问过你父皇这血玉的另一半在哪里么?”
楚逸把玩着手间的半块玉佩,低头叹了口气,“自然是问过几回,可父皇每回都阴沉着一张脸,却是什么也没说!我从小就怕他,如老鼠见猫,这你是知道的!”
“唔,可现在你一路寻觅到了这里,亦是没个发现,看来又要无功而返了!”沐颜歌笑笑,这家伙自小在那暴戾皇帝的阴影下长大,难怪总是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
“可我能感觉到,那人就在这附近……嗯,他离我很近!”楚逸顿了顿,又十分坚定地补充了一句。
“那人?”沐颜歌怔了怔,又四下看了看,惊疑不定道:“可住在这里的,就我们这几人呀!”
路旁,青叶樟樟。
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颀长雅正如碧松。轮椅之上的青衫男子虽说身有缺憾,可正襟危坐只下亦是有如迎霞玉树,两个看似有着不小悬殊的人,竟隐有旗鼓相当之气势。
容墨目光微凝地看了路染一眼,忽而出声道:“那家伙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必须将他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怎么,师兄是怕我对他不利么?我是大夫,基本的医德还是有的!”路染半是玩笑地回答他的问题,眉睫轻扬, 清晖怡人之色立显。
见眼前的男子表情淡然,容墨心安了,随后叹口气,雅俊的脸上浮出薄笑,“如果我没猜错,他是跟着发光的麒麟血玉来到这里的,也就是说,你启程来北翼的那日,他恰巧就在附近!”
“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我是半身不遂的一介布衣,我们之间岂会有任何交集!师兄若是担心你这位救命恩人的人身安危,大可不必,一个多年心如死水之人一时半会危害不了人间!”路染的手手轻轻抚摩藏在袖襟中的半块麒麟血玉,随后用力起来,紧紧地,就连关节处,都因为这力道而隐隐泛白…… 须臾,他微微闭上眼,思绪飘得很远……
容墨笑意暗敛,冷风迎面,竟有了一丝寒意。
沉默半晌,路染将手袖中退了出来,对着容墨显出一丝润泽笑容,“我还是尽自己的本分,医好了他不是!上一代人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本就无奈而不合理。可我不争不抢,不代表着心里不恨。至少现在我还是愿意行医问药,折梅煮茶,可保不准哪天幡然顿悟,徒手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一定!”
容墨静默不语地注视着路染,表情隐含着一种复杂,浅浅的笑融开,豁然吟笑出声,半是戏谑半是真:“你这话倒让我有三分意外,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毛头小子又岂会是你的对手,就连师兄我只怕也是寝食难安了!”
路染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师兄你太抬举我了,路染干什么都不是师兄的对手,就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拿什么去和师兄争天下,一时玩笑之语,莫要当真了去!”
容墨也随着他笑起来,三分轻狂流露眉间,“你藏他幸,你出他不幸,哎,那个浑小子若是知道有你这个哥哥的存在,不知改能不能蹦哒得起来!”
像是感叹般的语气让路染身形微有一震,笑容瞬时从脸上退了下去,他脸色一正,坐直身子,眼眸深沉不见底,“我不是他哥哥,从前不是,今后也不可能是!”
“有些事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得掉的,只要你身上留着那人的血,那楚逸就是你的手足,楚容天就是你的父亲。恨意归恨意,事实归实事,就像我,被凌王和虞贵妃母子排挤打压了这么些年,早就习以为常了。知道自己要什么,比一味地去恨要有用得多!” 容墨把眼光移向远处,仍然浅笑如常,眼波流转,一丝冷然和轻藐自眸中一闪而过。
“听之确有几分道理……” 路染脸上又重新浮现出隐隐的笑意,那笑容透彻明净,如同空山清泉般的清新。
“出来有一会儿了,我进屋去看看!”容墨忽然意识到这一聊竟是过去了许久,糟糕,那女人和那臭小子貌似已独处了大半个时辰……
见某人神色匆匆而去,路染眸光沉了沉,为帝者,应当摒弃七情六欲,以天下为重。聪明如师兄,又岂会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那女人就是毒药,他亦是甘之如饴,呵,莫非这天下他并不是真的想要?
第100章 爷有尸虫
话说容墨匆匆赶到屋里,发现那两人只是规规矩矩地唠着嗑,这才放下心来。
“咳咳……”某人那熟悉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着实让说得眉飞色舞的沐颜歌惊了惊。
“唔,你就不能发出点声音么?走路跟个鬼似的……”沐颜歌回过头,不满地嘀咕道。
“甭是惊吓,还是惊喜,娘子不觉得口干么?”容墨哼了几哼,虽是笑意温润,却分明还藏着一把小刀。
显然,沐颜歌已对某人夹枪带棒的话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半个时辰前喝了几碗水,一点都不口干舌燥!”
容墨的唇角抽了抽,遂而看向半椅在床榻之上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楚逸,板起面孔,语气客气而疏淡,“太子如今伤无大碍,是否考虑启程归国了,毕竟这是北翼的国境,殿下的安全无法保障,若是有个闪失……”
“你们都可以四处游山玩水,为何我就不能!本殿下打定主意跟着你们了,你们去哪我就去哪,一年半载之内绝不回那个鸟笼去!”楚逸挑了挑眉,扬声反问道,眸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嗯哼哼,觉得他碍眼?急着赶他走,他偏不!他就是要给某人心里添堵……
对于楚大太子的泼皮耍赖沐颜歌并没有过多的意外,反倒庆幸的是这家伙尚且不知他们是潜逃出南凉的,避免一场无处辩白地尴尬。
“确定赖着不走?嗯?”容墨笑脸如花,饶有兴味地盯着目不斜视的楚大太子。
“当然……”楚逸答得果断,纹丝未动。
“小师弟,赶紧现身让太子殿下尝尝你‘独门密制’的弓蛊吧!”随着某人的一声吆喝,一个小身影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冲楚逸扮了个十足的鬼脸。
“原来你是个太子,啧啧,怪不得这么愣头愣恼的!额,师兄一发话,不得不上马,太子殿下,对不住了哦!”小兰璧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小弹弓,又自裤兜里取出一个小密罐,笑得不怀好意。
楚逸对这个泼皮的小孩仍是心有余悸,不由神色一凛,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唔,你不是想跟我们一起么?我这罐罐里的尸虫饿了很久了,正愁没人咬呢,嘻嘻,太子殿下细皮嫩肉的,太对虫虫的胃口了!”小兰璧边说边打开盒盖,将肉眼并不可分辨的蠕动小虫装上弹弓,眯起一只小眼,摆足了开弩的架势。
“等等……尸虫是什么玩意?”沐颜歌忍不住好奇,竟是抢在了楚逸之前开了口。
小兰璧止住动作,转眸对沐颜歌笑道:“师嫂有所不知,尸虫就是寄生于腐烂尸体上的臭虫,专啃死人骨,当然活人肉它也不挑拣!”
“噗……”沐颜歌胃口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楚逸的脸当下一片惊悚,却还是强抑慌乱轻哼道:“吓唬人谁不会?本太子才不会再次上当呢!”
“哦?太子殿下是不信么?”小兰璧眨眨眼,几个快步上前,将小铁罐直直送抵楚逸眸眼之下,笑嘻嘻道:“看见没,看见没,密密麻麻,黑压压的,比蚂蚁小上数十倍,有成千上万只呢!”
楚逸愣是没料到这浑小孩居然将一罐尸虫不偏不倚地放到了自己鼻端,这想不看都不行。就这么一眼瞅下去,差点将他恶心个半死,密密麻麻蠕动的小黑虫,还自带一股死人的腐朽臭气。
“哇”的一声,他猛然推开小兰璧的手,俯身狂吐起来,兴许是扯动了胸前的伤口,闷哼一声,神情痛苦莫名。
小兰璧还想继续,却被沐颜歌一声娇斥给喝住了:“小璧,不许胡来!”
兰璧瞅着沐颜歌微染的怒容,只好悻悻地住了手,额,未来的岳母大人,说什么也不能得罪,连美人师兄都要看她脸色吃饭,何况自己这个后辈女婿呢!嗯,在小九没骗到手之前,说什么也要温顺恭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