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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妖?呵呵,沐颜歌笑了,仿佛是听到了此生最大的一个笑话,小九,小九,她听到了小九被摔到地上的“哇哇”啼哭。
“长姬婆婆,你看……”正朝破庙赶去的二人让天边的异像止住了脚步。
中天之上两颗玄紫红光的夜星比肩高悬,绚丽妖艳,璀璨不可逼视。
她能看见了,她也能看见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灵力已上升了一个层阶?青鸟微喜,没想到上姬婆婆口中的“紫焰双星”竟是这么炫亮,衬得夜空中的明月几乎都要黯然失色了。“凤宸”“未央”双星的汇合,这就意味着神女要出现了?
破庙前,那几人均是傻了眼。
“快,拿刀刺向那妖女……”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一柄寒光凛凛的尖刀迅即朝沐颜歌直直飞了过去,那女子身陷魔怔,不躲不闪,寒刀就这样穿膛而过。
一声巨响,无数紫莲光团在半空中轰然破碎,烟雾弥漫里一具躯体被强力给震飞了出来。
“大壮……”
“凤青……”
惊呼声中,谁也弄不清此会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到紫莲烟团尽数散尽,在场几人这才发现那女子竟是被他们的左使抱在了怀里,那穿胸而过的刀早已不知去向,粘稠的液体顺着衣襟不断下流,在地上汇成了一朵朵奇异的妖莲。
在那一大片血泊之下,大壮倒在那里,整个人一片血肉模糊。他费尽力气,勉强从齿缝间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玉璧…妖。。。莲……”
老铁快步上前,伸手去探脉息,已然断了气。
“左使,还不快杀了这妖女!是她害死了大壮……”老铁望着冥风搂着那妖女却是不言不语,不免有些急了。
“她不能死,我们也杀不了她……”冥风眸光落在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微微沉声道。
凤青啊,凤青啊,在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意外?
“不能杀?死不了?难道她有不死之身?” 老铁快人快语地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恩,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方才燃烧的紫焰之莲,那是灵越族的神女才会显现的东西,那不是妖异之像,而是神女涅槃……” 冥风怔在那里,犹在梦中。
“神女涅槃?” 众人皆哗,灵越族一直是个神秘的传说,除了远远看过沙漠中那座孤零零的玉璧城,谁也没有见过比这更多的东西。
“冥左使,你说她是……灵越族的神女?”老铁微惊。
“应该错不了……”冥风并没有起身,望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子,眉尖闪过一抹忧色。
“可是小公主……”几人望了一眼在地上啼哭不止的小娃娃,均露迟疑之色。
“没有什么可是,阁主那里我自会解释,你们先去将大壮葬了,这里自有我来处理!”冥风的声音溢着淡淡的清冷,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仪。
众人虽是不情愿,却也不敢不从。
话说上姬婆婆和青鸟赶到破庙前,却见一神黑衫男子的怀中躺着一名二八芳华的女子,一袭青衫已被斑斑血迹染得辨不出底色,伤口中殷红的血迹汩汩不断地涌出,开出的一地紫莲正渐渐凋萎,繁枝络叶一寸一距地在消弭成灰。
二人不由神色大惊,面如死灰。
“主上……”青鸟几步上前,扑倒跪地,声音哽咽,“女侍青鸟来迟,罪责当死!”
上姬婆婆上前俯身,形同枯朽之木的手触及沐颜歌的心脉,神色一凛,几欲瘫坐于地。
神女刚刚降临便遭了意外,这是天要亡我族么?
就在几人神思各异时一道黑影了无声息的卷了过来,他趁冥风愣神之际夺过怀中的女子,足下轻点间又似疾风般揽起地上的娃娃,身形掠过间有如鬼魅,其轻功的出神如画令人瞠目结舌。
待冥风回神出手,终究是迟了一步,或是他不愿去抢,或是他自知去了也是无功而返,这复杂莫测的心思亦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上姬婆婆,神女被人劫走了……”一切来得太快,青鸟泪痕未干,却又见着主上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从眼前消失了。
上姬婆婆收回有些散乱的心神,声音苍凉得不带一丝温度,“紫焰双星一日不坠,神女之命便尚有一现生机,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等唯有静候佳音。青鸟,我们走吧!”
青鸟愣了愣神,显然是没有明白这期间的话中之意,“婆婆,主上她……”
“命劫,情劫,生死劫……”青鸟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上姬婆婆已摇着手中的九齿兽铃出了庙庭,回头匆匆扫了一眼地上已幻化成空的血水,带着疑惑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夜行抱着怀中的一大一小在冷风中行得很急,或许他此生从来就没有如此焦急过,当然,他是在替他那‘可怜’的主子着急。对这个不安分的女人,他实在是难以心生好感,她就是个给人找麻烦的存在……可今日之事,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夜行千里,还是来晚了一步。幸好他那苦命的主子被某事缠住了身,倘若亲临此处,定会被这女人给吓疯过去……
事已至此,他已没有折回去通风报信的时间了,所以他自作主张,赶紧将这女人送到了路神医那里,他怕再晚上一步,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她。
路医馆
湖光山色和煕怡人,小径清幽繁芜,轮椅上的路染由一名近身侍仆推着缓缓穿过飒飒作响的竹林,他一时兴起,令人在池亭边稍稍驻足停留了片刻,池里大小不一的鲤鱼欢快地游来游去,趣意盎然,吸引了他半会的目光。
“公子……”阿其斜斜的掠了过来,朝路染揖了一礼,随后禀道,“那名唤作夜行的,在卯时已经带着那个小女娃离开了医馆……”
“恩,知道了……”路染俊绝超逸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像是早有所料。
“可躺在风烟阁的那位姑娘,公子不救么?” 阿其悄然看了路染一眼,低头问道。
他跟了神医路染五年有余,却仍就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这不免让他有些黯然沮丧。就比方说昨夜被人送进来的那位气息已绝的姑娘,公子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却是扔在风烟阁不闻不问。
“一个死人,还救什么?”路染望着涟漪萦回,碧如翡翠的湖面,眉头微微皱起,冷哼道。
“死人?”阿其一愣,想起那个被送进来的姑娘,冷冷的眉,冷冷的眼,以及那浑身散发出来沉寂的气息,不由浑身一个激灵,咳咳,竟是个死人。
“这都死了,公子会何还要收?”阿其又止不住多问上了一句。
“不敢不收,我那师兄是什么人物,拒之门外他非拆了我这招牌不可!” 路染唇角轻弧浅浅,提及容墨时脸上的清悒薄了几分。
“她是帝师夫人?”阿其愣了愣,望着眼前风姿恰似明月的主子,震惊难言。帝师夫人若真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公子还能笑得如此云淡风轻?传闻中帝师可是极宠夫人的,若最后领回去的是个已经香消玉殒的美人,这将路医馆夷为平地还真是有可能的……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玄机?
见阿其的脸色隐隐有些晦暗不明,路染不免轻声失笑道,“你也怕那只狐狸?呵呵,宽心吧,他那女人,一时半会死不了,可想活也没那么容易!”
“公子言下之意是……可救?”阿其眸中瞬即闪过一道光亮,竟是莫名地松了口气。之所以紧张,倒不是真的惧怕帝师来砸场子,而是觉得那小女婴若没了娘亲,怪可怜的……
“她不是普通人,哪有这么容易死的……倒是要可怜我那师兄了,终日都在算计别人,总算轮到他被人算计的一天了……” 路染眸光空远而淡澈,语意中却有些兴灾乐祸的意味。
秋风瑟瑟,在他玉色的衣衫上落下如许清寒,孤洁而坚韧,那是种别样的美。
在为那女子行九曲回针时他已瞧得清楚分明,素极艳尽的墨紫莲花从她光洁的脖颈一直蔓延到削瘦的肩头,从脉络奇清的掌心一路袅袅盛放到凝霜皓腕,仿佛画笔丹青下的缠枝莲纹,妖冶至极。
紫伽之莲,帝师夫人竟是灵越的神女,呵呵,他那师兄若是得知,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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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生死一线
残烛蜡冷,阴影来势汹汹,似乎想吞噬掉最后一抹烛光。五更寒耐,却正是最冷之际。整个风烟阁一片恬静幽暗,仿佛鸿蒙之初荒芜的仙境。红绡帐底,沐颜歌的气息一片沉寂。盛世妖莲似乎都已化作昨夜闪耀的星辰与潇潇风声。
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如此之长的梦,那梦似乎是没有尽头的。从落日长烟下的古老城楼,到容苑花盛时节满园的沁脾幽香,再到霓虹闪烁下步履匆匆的人流,她不停地穿梭往来,乐此不疲。
路医馆占地极广,从门庭处逶迤向风烟阁,实在有很长的一段路。不愧医药世家,府内四处都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容墨似一阵清风来袭,广袖舒缓间人已踏至阁门。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眼前这令他朝思暮想几欲成狂的人儿,想紧紧揽入怀中,却是无以为继。
她身上只留了件很薄衫子,甚至被风吹开了一角, 容墨目光触及那一朵朵顺着纤纤皓腕 恣意盛开的紫莲 ,眸色黯了黯,无所谓她是谁,他只要她安好。他从袖底抽出一块雪白的丝帕,解开衣衫,怜惜地替眼前的女子擦去胸前的血迹,洁白似雪胸前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触目惊心。
容墨皱了皱眉头,竟是未多想的闭目,覆上双手,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伤处只剩下半条淡到几乎无法辨认的红印;很快便彻底消去,无影无踪。
他神色微微一缓,俊美的容颜晃出一朵浅淡的笑意,可却怎么也遮挡不住眉目间的倦意。
韵华斗丽;芬芳满园,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