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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和傻逼玄烨说话的玄至，闻言忍不住问道：“为何？”
“因为……”
玄烨语滞。
他总不能说，别说你，便是本尊如今面对邪天，都忍不住心生寒意吧？
然而要让他继续看着玄至和邪天作对，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好在上官云衣淡淡开口了。
“玄烨仙尊说的对。”他看向玄至道，“我知道这个邪天和你玄家是大敌，放心，这个祸患，我帮你解决了！”
你？
玄至一脸懵逼。
见玄至如此，上官云衣故作不悦：“怎么，不相信我？”
你既如此迫不及待地找死，我也只能劝君更尽一杯酒了！
“相信！”玄至信誓旦旦地道，“我拭目以待！”
“哈哈，这才对！”
三人大笑退场。
天家等几家人疑虑更甚。
“玄至怎会如此……”
“莫非，他是在演戏迷惑玄烨？”
“没必要，他的身份地位，就是最大的迷惑吧……”
“哎，若邪天看到此幕，不知会如何想。”
“怪就怪在这里，邪天何等心智，若他无把握，怎会和玄至合作？”
……
诸多疑惑过心，天衣忍不住起身，未等她走出舱房，天回出现。
“哎，这就是我当初不同意此计划的原因。”天回重重一叹。
天衣本想替邪天解释几句，但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只能沙哑问道：“家主为何如此认为？”
“最明显的一点，”天回唏嘘道，“玄家势力最大的一脉，玄烨一系凋零，后辈中根本没有与玄至争锋者，玄家家主之位对他来说堪称唾手可得，既如此，他又为何要和邪天合作？”
天衣沉默半晌，摇头道：“我倒不认为如此。”
“哦？”天回一怔，“那你认为应该是怎样？”
“不知家主是否还记得，十年前的八仙榜？”
天回颔首：“这个自然记得。”
“邪天最后身份暴露，我才隐隐有所发现。”天衣沉吟道，“当初他和玄至本有一战，却被一通你来了我来了的话化解，或许从那时开始，二人就有了联系。”
天回微一回忆，登时一惊：“还真是如此！”
“不仅如此，”天衣又道，“邪天化身杀手半条命时，就与玄至打过照面，二人之间没有发生大战，更有离魂秘境之中，二人同样未曾出手……”
天回越听越心惊。
按理来说，邪天和玄至早就该对上，但天衣如此一说，他更反应过来，其中必有蹊跷！
“天衣，那你猜测，他二人……”
天衣沉吟道：“若我没猜错，他二人的关系，绝不仅限于合作！”
第1779章 父子 处处有邪
天回陷入长时间的沉吟。
邪天与玄至的合作，是个能掀翻玄罗之天的计划，稍有不慎，强如八大仙家都是直接覆灭的结果。
他怕自己陷天家于此境，是以不肯点头答应。
至于小辈们的搀和，哪怕失败也可挽回，正好能供他细细在暗中观察形势。
而今天衣一席话，却让他产生了动摇。
见家主犹豫，天衣抛出了最后一记重磅炸弹。
“家主，还有一事。”
天回清醒，肃容问道：“何事？”
天衣认真道：“自从家主得见邪天后，可曾见他吃过亏？”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在了天回头上。
“是啊！”
“以道尊之身冲出罗刹狱，旷古未闻！”
“化身半条命，扰得玄罗仙域和罗刹狱鸡犬不宁！”
“八仙天图，陆仙大圆满反杀启道一层！”
“独身闯玄罗，其背后的算计，至今想起犹自让本尊背皮发麻！”
“更有与神无双一战，虽败，却害得神无双修为大降！”
……
渐渐，天回眸光坚定起来。
“邪天绝非愚蠢之人！”
听闻天回之语，天衣却摇头道：“聪慧愚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未曾要求我们做什么，即便是切磋台之事，也是天勤等人擅自行事，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即使我们不参与此计划，”天衣沙哑的声音有些悠远，“他都自信能成功颠覆玄罗这片天！”
天衣并不知道，她所说的这话，正是三千界最后一战后，邪天准备进入罗刹狱时，看着头顶的玄罗仙域，暗暗发的誓言——
“迟早，我要掀了头顶这片天！”
看着玄至被玄烨亲自带走，面无表情的邪天挪开了视线，看向空冥神氏的阵营。
可惜，他没看到神无双。
“即使你不在，想必也在为玄烨哀悼吧……”
邪天视线再转，看向了神明。
神明比之前冷了不少，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并非来自杀帝无命的杀之本源。
“这也是父子……”
邪天戾眸中掠过一抹唏嘘，想起了铃铛。
一对父女互相残杀，哪怕是分生死之际，也无一丝天性该有的哀痛，有的除了不解的仇，便是不变的利。
另一对父子，之间虽有真情，却因处事意见不同而生疏、远离，甚至到了如今的形同陌路……
纵然邪天相信，若神无双出了事，神明同样会毫不犹豫为神无双付出，二人心底依旧将对方当成自己最亲的人……
“但间隙和裂痕，就是如此产生的……”
当父子这个话题，即将落在邪天自己头上时，他果断地狠狠轰出一拳，将其击飞，同时为神无双和神明叹了一口气。
也仅仅是叹口气而已。
他没有利用自己离间神无双和神明。
当然，他也不会善良到为成全二人的父子情，让自己遭受什么委屈，甚至是身死道消。
一切都在顺其自然地发展。
到了如今这地步，邪天或多或少能够理解，邪刃为何对自己的身世那般忌讳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即便不是为了利益，也会有太多的东西，能伤害任何感情……”
感慨滋生的同时，冷笑也在邪天心头滋生。
因为他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做这种人。
对父子的感慨，在黑衣转身离去、神明走入虚空战场时结束。
面对神明的挑战，黑衣明显有些错愕。
听闻众人的纷纷议论，他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下界三大天骄之一——括弧，不算邪天在内。
“你有挑战我的资格？”
既然被邪天踩过，黑衣就懒得搭理了。
神明冷冷道：“既然都打不过他，你有资格拒绝我的挑战么？”
又是一个耿直人……
黑衣唏嘘少顷，冷笑问道：“为何挑战我，莫非以为我真是被邪天一拳击败？”
“他几拳打败你不重要，”神明漠然回道，“重要的是，我能几拳打败你。”
“哈哈，好！”黑衣猛地爆出战意，“没想到下界还有你这等狂人，便与你一战！但你记住，不仅是你，邪天我也同样会击败！”
战字落，两股战意冲天，幻杀伐异象，惊二界众人！
“六道轮回拳！”
“黑衣这是，黑暗之意！”
“黑衣总算施展大招了么，黑暗之意一出，神明他……”
“不对，你们看神明！”
“这，这是杀之本源！杀戮之意！”
“两大本源之意，这神明……”
……
上界天骄凝重对视。
虽说拥有的本源之意数量，并非绝对的资质体现，但两种本源之意，即使在上界都堪称真正的天骄！
楚河更是淡淡道：“可惜，不说化凡小成，即便神明能初窥化凡，那也足以成为世尊道……”
话音未落，被黑衣的道我鸿蒙天地禁锢的神明，身上气息大变，如同凡人！
“我的天！”
“这，这是化凡！”
“没想下界之人竟能初窥化……我去！化凡大成！”
……
纵然因为与小妹切磋无数的缘故，黑衣并不吃惊下界还有一人入化凡之境，但神明走向圆满的化凡意境，还是让他无比惊心！
“已然大成，直指圆满，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哪怕是在上界，也只有仙尊中的天才，方能走到这一步！
“就算你一分帝资，就算你有仙尊为父，就算你拥有两种本源之意，我都不吃惊，但这……”
黑衣正骇然之际，忽而感觉全身如被针刺。
“不好！”
未等毛骨悚然的他反应过来，借化凡冲破道我鸿蒙天地禁锢的神明，直接施展了极杀图录！
极杀图录一出，神明攻势暴涨数倍！
仅仅四五个呼吸，黑衣跌入劣势！
三百招过后，黑衣劣势加剧！
五百招后，黑衣劣势转为败势！
八百招……
“六道轮回！”
几若凡人的神明，于极杀图录招招必杀逼出来的胜势间隙中找到机会，淡然轰出一拳，直奔黑衣心口！
嘭！
“噗！”
黑衣倒飞吐血，跌落于地，却连骇然看一眼神明的时间都没有，当即盘坐于地，开始驱除体内的两种本源之意！
但两息后……
“助我！”
黑衣急喝一声，瞬间两道光满自问情殿的圣人分身手里射出，没入他体内。
“噗！”
“噗！”
接连喷出两口鲜血，黑衣成功驱除了轮回与杀戮两种本源之意，起身凝重注视神明。
“两种本源之意，化凡大成，直冲圆满，很好！”
黑衣仙眸虽有些灰暗，却无法掩盖浓浓战意，他看着神明一字一句道：“你果然有资格成为我黑衣的对手！”
“两种本源之意……”
“化凡大成……”
并未退出化凡的神明，轻喃这两句话。
似乎只有化身为凡人，他才能避开人生观、认知观被颠覆，乃至某种神话破灭带来的痛楚与失望。
饶是如此，他也忍不住自嘲一笑，看向将自己当成真正对手的黑衣，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背影萧索。
“我，不是你的对手……”
黑衣一怔，表情瞬冷。
打败我？
然后说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想到自己与下界修士的两场战斗，居然都遭遇如此奇葩之事，黑衣怒气上涌！
“站住！”
神明闻言，下意识顿步。
“明明已经击败我，为何还要出言讽刺……”
话音未落，神明再次迈步，同时略带茫然的声音，响彻虚空。
“杀之本源，是我抢邪天的，化凡大成，是邪天教我的，我真的是你的对手么……”
第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