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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段云飞刚才离得近，看出了点什么：“这小子出问题了。”
余仁霸仔细一看，果然，白夏此时双眼中已是一片灰色，完全看不到先前那闪亮的金瞳。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僵硬，完全不像有理智的样子。
浑天仙王忽然转过身来，笑道：“两个老朋友，最后还要来送我一程么？”
看到浑天仙王正面的段云飞和余仁霸俱是一怔，将浑天照魔眼借给白夏的浑天仙王两只眼眶空荡荡的，模样着实有些恐怖。这还不止，因为他们此时清楚地看到浑天仙王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分解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这些碎片全部飞入代表人族仙路的光带当中，然后慢慢与之融合。
两大天尊心情都是复杂无比，有对浑天仙王魄力的敬佩，也有对自己终究还是输了对方一筹感到不甘。
白夏或许不清楚，但是他们这个级别的存在哪里还会不知道。人族仙路可是神王斩断的，要想重新接上，自然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便是一尊至仙境仙王的性命。
是的，从一开始浑天仙王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修复仙路的。他进入世界本源之前众妙之门的器灵曾经问过他，当时浑天仙王的回答中没有丝毫的迷茫。
和白夏不同，他是能够为了整个人族而牺牲自己的。
他曾经在心魔炼狱向白夏承诺，不会对白夏搞什么小动作，其实那时候他就说了谎话，并且被心魔侵入了。心魔炼狱的恐怖是经过白夏的太始金瞳鉴定的，即便是仙王也难逃一死。所以白夏当时就没有怀疑他。
但是，这对于本就准备赴死的浑天仙王而言，并不算什么问题。他虽然解决不了心魔的问题，但以至仙境的修为，压制心魔几个小时还是能做到的。现在，他为了修补仙路而兵解道消，那些心魔也就无所寄托，自然湮灭了。
白夏原本是要逃走的，但是与他双眼融合的浑天照魔眼却是忽然入侵了他的全身，剥夺了他对身体的掌控。
这便是浑天仙王留下的后手了，他又怎会算不到海族的插手？故意漏掉他们只不过是想骗白夏融合浑天照魔眼而已。
他的浑天照魔眼比太始金瞳还要厉害，而且他修为又比白夏高那么多，白夏有什么本事他是一清二楚。
也正因为清楚白夏的能耐，他才会选中白夏的。
白夏有一门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的仙法，一门无敌的至仙级仙法，一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使用的至仙级仙法。
湮天刀·碎刀式！
游戏里，这门仙法的属性是：以碎裂自身刀道为代价，绽放出刹那光华，5秒钟内全属性max，无视一切防御类效果。
到了现实中，这门仙功的效果则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旦催动，自身修为将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但是，只能出手一次。
一击过后，白夏将会失去全部修为，形同废人。
也正因此，这一击的威力将会超乎想像地大。白夏先前已经被浑天仙王临时提升到了天仙上境，此时再催动碎刀式，修为已然无限接近王境。
两大天尊虽然都不知道白夏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但他们很清楚，在现在的白夏面前，他们可能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次，终究还是浑天仙王赢了。
白夏并掌成刀，隔空对着两大天尊挥下。一道纯灰色的刀气从他手上发出，一瞬间便截断了整个位面。
这一刀无关时间、无关空间、无关因果、无关大道，这只是一刀，只为斩断，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这是最纯粹的一刀，也是最无敌的一刀。
段云飞与余仁霸拼尽全力，神通尽出，想要逃离这一刀。然而，这拼尽白夏与浑天仙王一切的一刀却是那般的无情，那般地绝望。
刀出无痕，两大天尊逃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都是露出了苦笑。
他们的眉心浮现出一道血痕，随即身躯轰然炸裂，化作虚无，两个天尊境的强者就这么陨落了……
白夏挥出那一刀之后，身上的灰色气息也是尽数消散，他的修为也随之暴跌。
天仙上境……陆地神仙境……万寿境……金丹境……化仙境……
一路跌到了筑基境才停止，所有的仙力、仙灵之力都消失了，他的金丹心脏也碎裂成了八块，虽然没死，白夏却也已经与废人无异。
浑天仙王已经彻底融入了仙路当中，整个世界本源未免唯独剩下了白夏一人，空落落地漂浮在那里。
就在这时，一直被他挂在脖子上的世尊印中忽然飞出了两道流光。
是煌清珏和甄宵，白夏本就没有禁止她们两个进出世尊印，她们也能在世尊印中察觉到外界的一部分情况。
至仙境的战斗她们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夏被浑天仙王利用，挥出了那惊世骇俗的一刀。
“他怎么样了？”甄宵被杀死那么多次都没有流过半滴眼泪，此时却是哭得脸都花了。她无助地看向煌清珏，希望她能有什么办法。
煌清珏也是紧张不已，随着仙灵之力在白夏体内的探索，一颗心越来越沉。白夏这状态，活下去或许都成了奢望。
“别急，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她安慰着甄宵，自己的声音却是压制不住地在颤抖。
她用自己的宙天神语体一个又一个的时空寻找大能，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解决的方案。但是，单凭描述，那些大能连具体情况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给出一个可行的救治方法了。
“求求你们，只要能救他，什么代价我都能付出的！”煌清珏嘶吼着，几乎快要绝望。
就在这时候，她的耳边却是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要救他吗？”
是灵王！是灵族的初代灵王！
煌清珏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道：“想！我一定要救他！”
“那么，献祭吧，付出代价足够便能逆转时空，趁现在时间还短，你还能承担得起，超过10分钟就来不及了。”
“好！我现在就献祭！”煌清珏算了一下，从白夏施展碎刀式到现在不过8分钟，还来得及。
“需要我献祭什么？”她询问道。世尊印中有着大量白夏从无尽妖域搜刮来的宝物，有妖兽身上的材料、各种天材地宝、他自己炼制的仙器仙丹等等，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然而，灵王的回答却是：“修炼《灵王献祭术》的是你，不是他，你要献祭拯救他，就必须用到与你们两个都密切相关的事物。”
“与我们两个相关的事物？那是什么？”煌清珏问道。
“比方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灵王的话让煌清珏如同被一盆冰水迎面泼下。
“不行！”她疯了一般大吼道，“孩子不行！别的都可以，但孩子不行！”
灵王于是又给了她另一个建议：“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了。”
“什么意思？”煌清珏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献祭你们两个的一切感情，包括过去、现在、未来，从今以后，他将对你形同陌路，将你们之间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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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忘却
“献祭你们之间一切的情感，从今以后，你将会在他的记忆中彻底消失，即便他再度见到你，你也无法在他脑海中留下任何痕迹，无论向他提及多少次，他都会忽略、忘却，所以，你和他的缘分将就此而止，即便救回了他也毫无未来可言，即便如此，你还是要选择这样做吗？”
“是的。”煌清珏咬着牙含着泪选择了献祭。
一团乳白色的光球从煌清珏体内飞出，光球上还有两条细线紧紧连系着她和白夏。也亏得这里是世界本源，不然，像感情这种概念性的东西她还没那个本事献祭。
随着献祭阵图的展开，光球不断地缩小。煌清珏不舍地抱住白夏。
“对不起，夏哥哥，我们说好要去大陆尽头看海的，我可能要食言了。”
“我也没办法陪你一起去神灵岛了，你知道吗？神灵岛真的很美，有好多好多地方我想带你去看。”
“我们的孩子也已经3个月大了，我本来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我多想和你一起见证他的诞生……为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看着他长大……听着他笑着叫‘爹爹娘亲’……一起教他修炼……”
朦胧中，白夏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语调中带着呜咽，那悲伤感染了他，使得他的眼角都流出了眼泪。
“啊！”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东方月蟾的那个小房间里。
正对面，东方月蟾淡然地坐在那里，朝着他微笑。只不过现在白夏心里就只有狠狠揍他一拳的想法。
一切的记忆都回来了，他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见证参与了过去的许多事情。他见到了以前的姜珑玲、姜云空，还结识了言潇、言河的父母，甚至还与东方白驹交过手，夺走了她的心脏。
“原来她说的偷心小冤家真的是我……”白夏不由得感慨世事无常，他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只是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自己莫名其妙地流泪也是让他一头雾水。
“老朋友，回来啦。”东方月蟾笑着说道。
白夏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小子算计我！”
东方月蟾又没有失忆，他肯定认出了白夏，这个游戏可是他们两个一起设计的，东方月蟾又怎会不知道白夏现实的模样。尤其是这次回到过去的穿越，竟然是现实中的本体穿越，而不是游戏里的这具身体，这就更证明了东方月蟾是早有预谋。
偏偏他先前装出一幅完全不认识白夏的模样，忽悠白夏去做任务，这一点让白夏十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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