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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火一步步的跪行,才几百步,他的手掌脚掌膝盖等部位就已经鲜血淋漓,所过之处,都染着殷红的血迹。
那几个供奉看到勾火跪行,自然不敢再站着,也都一个个有样学样,剥去外面的华服,只穿内衣,散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冠,一溜排开跟在勾火后面。
勾火原本以为,自己有着修炼的底子,跪着走上去应该不是问题,可是还没一千步,下半身就火辣辣的疼,背上背着的荆条也深深的刺入脊背中的皮肉中,麻衣一片血迹。
艰难的抬动手脚,勾火直觉得自己如同热锅上爬行的蜗牛,每一次举手抬腿都有如若实质的生命力从体内挥发出去。他真的很想停下来。可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只能咬着牙挺下去。只希望自己赶紧晕过去。
后面那些供奉自然都在时刻关注着勾火的动态,看到勾火痛苦万分,他们都想上去扶一把,拉一下,可是想到勾火此行是来表诚心的,如果自己这么做的话,岂不是误了大事。于是一个个只能强忍住对勾火的心疼,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说来也奇怪,勾火越想晕过去,神志就越清醒,对外界事物的触感也比平时变得敏锐起来,照这样子下去,只怕爬到明天也不可能晕过去。
勾火倒不是不想装晕,可是他知道越女剑派的实力,说不定此时上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正暗地里盯着呢,万一自己表现的有点弄虚作假,反而适得其反。于是勾火只能忍啊,忍啊……
事实正如勾火所料,他们这一行人的出现早已引起了越女剑派中的注意。
越女剑派中虽然也有男性,可毕竟是少数,所以,山门周围出现一群男性,立刻就引起了山门内的警觉,各种窥探的术法蜜蜂似地飞了过来。只是勾火等人不知道罢了。
而发现来人竟然是勾火,越女剑派的掌门气得连摔三个茶杯,怒声道:“这小畜生还敢过来,谁给他的破天胆子……好……好!我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紧接着看到勾火大张旗鼓的请罪举动,越女剑派掌门也只是嘴角噙着冷笑,不屑的说道:“他以为装装模样,当年的事情就能一笔揭过么。不过看在他这份心思的份上,等会儿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越女剑派一群高层时刻关注着勾火的动态,渐渐地,他们都发现,勾火不是在装模作样,而是真真正正的来请罪。
没有任何人搀扶,就这样跪着,一步步的爬了上来。山路崎岖,行走尚且累得汗流浃背,中途几经休息,勾火却半刻都不歇息,一步步的跪着上来了。
走到路程四分之一的时候,掌门嘴角的不屑缓缓消失……
走完三分之一的时候,掌门冷笑的面庞变得没有半点表情……
走完一半的时候,许多高层都低声议论起来,而对这些动作,掌门视若无睹。
正午时,勾火终于来到了整条路三分之二的地方,看着近在咫尺的山门轮廓,勾火如同打了鸡血般,精神立刻一震,随即加快速度。
掌门长叹一声,轻声道:“如果他能爬到门口,就给他治疗一下,毕竟不能让人死在咱们门口。如果不是爬过来的,一脚把他踹下去。”
说完,掌门的身影飘然而去,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高层。
其实越女剑派掌门知道,勾火目前这种状态绝对能够支持到山门前。她方才之所以那样说,纯粹是抹不开面子。毕竟当初她放出话,如果勾火做了越国国君,他们越女剑派就脱离越国。
勾火早已当上国君,越女剑派却始终没有宣布脱离越国,毕竟越女剑派是越国土生土长的门派,不是说脱离就能脱离的。而这,也说明事情并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天近黄昏,勾火终于咬着牙爬到了越女剑派的山门前,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重重的扑倒在坚硬的石地上。
这回,他是真晕了。
早已准备多时的越女剑派众人连忙赶出来救治。
此时,勾火手肘膝盖等处都已经磨得露出了骨头,甚至骨头也被磨去了几分。
看到这一幕,越女剑派上下众人即便心中有万般仇恨,也无法在对勾火做出什么。毕竟她们都是女人,心软是女人的天性。
勾火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越国王宫中,若不是身上一阵阵潮水般的痛楚,勾火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大王,你终于醒过来了……”一个宫人惊喜万分的说道。
毕竟勾火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子嗣,如果他这么去了,那么越国就断了苗裔,这些越国的臣民不过是换一个主子罢了,可他们这些前朝的宫人何去何从就成了一个问题,所以,这些宫人尤其在意勾火的状况。
“越女剑派……”
勾火声音沙哑的吐出这四个字,立刻就听一个宫人回答道:“大王,越女剑派下山了,派中好手倾巢而动,如今都在会稽城内。有越女剑派坐镇,城内民心十分稳固,没有任何骚乱的迹象,吴楚两国军队见识到越女剑派后,都拔营后撤数里……”
有越女剑派坐镇会稽城,那么,勾火最不愿意看到的攻城战就不会发生。如果吴楚两国将领有脑子的话,在没有解决越女剑派这个问题之前,是不会,冒着大风险强行攻城的。
“去……约见楚军将领……孤要他们商谈……”
大楚一向喜欢挑战大齐的权威,什么时候都要与大齐对着来,就拿这次来说,越国人拿商於之地挑拨秦楚关系,楚王恨不得御驾亲征灭了越国。可是这时候大齐的小弟吴国先动了,楚王再动的话就好像跟吴国一样成了大齐的小弟,于是楚王只好按耐住心中的不爽。
而后齐王想要保越遏吴,楚王立刻跳出来跟齐王唱反调。你不是要保越国么,好,我就给你灭了看。再加上这时候吴国派遣使者,许以重利邀请楚王出兵,楚王自然顺水推舟。
勾火向楚将开出条件,越国愿意向大楚称臣,托庇于楚,并且愿献出三分之一的领土。
这回,楚王面子也得到了,好处也到手了,所以很干脆的答应了。
不过想到秦国与越国不死不休的局面,楚王又小小的犹豫了一下。
一方是自己二十多年未谋面外甥,一方是真真切切的利益,真是鱼和熊掌啊。
最终,楚王答应了勾火的请降,不过楚王附带了一个条件:勾火在秦国时对楚王不敬,所以,楚王赐勾火一个字“贱”。
在楚王想来,任谁被这样侮辱,都会不顾一切的讨回尊严,越王势必会恼羞成怒。如果谈判崩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开战罢了,越国离开了大楚的庇佑,大齐又在万里之遥,必定被吴国灭掉。至于那些利益,自己的军队已经占据了越国那么多领土,吴国即便灭了越国也不敢讨要吧。如此一来,既得到了好处,又对外甥有了交代。
不过,让楚王吃惊的是,勾火接受了这个条件。于是,令天下列国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越王自削王号,向大楚称臣,并遵楚王所赐,改名为贱。
古往今来,世上大大小小的国度数不胜数,国破家亡的不少,灭国复国的也有,这种自削王号向他国称臣的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遍观这些国家的国君,即便再怎么懦弱昏庸,充其量也就是没气节,贪生怕死罢了,而像勾火这种彻底沦丧骨气尊严的国君,还是实打实的第一个。
哦不,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勾火,而是勾贱。
也正因为勾贱身上发生的事情是古往今来第一例,所以,即便是嬴征与术聪明绝顶,也没有料到吴越之战回事这样一个结局。
勾贱自折脊梁,楚王自然不能反悔,于是接受了越国的请降,成为其宗主国。并且强硬的向吴国发出通牒,令其退兵。
吴国原本还想在大齐和大楚两个大国的夹缝中求得生存,左右逢源坐收渔利,却没想到勾贱整出这么一出事情,使得吴国两边不讨好,要是再不退兵,恐怕就要遭到大楚国的怒火。
于是,吴国军队麻利的撤了回去,先前侵占的土地也都归还过来,毕竟如此大楚国成为越国的宗主国,吴国再侵占越国的领土就等于挑衅大楚国的权威。
楚王听到探子回报,勾贱在公文告示中一律使用“勾贱”这个名字,而不是先前的“勾火”,心中十分的满意,暗道,能把大齐国的小弟当成狗来用,这感觉真的很爽啊,就不知道齐王那老匹夫如今是什么表情。
齐王除了恼火就是愤怒。
他没想到,自己刚刚有所动作,就生出这么多的变故。难道真的如那个高人所言,大齐的气数已经日渐衰落,被大楚取代么。
此时的齐王也不敢跟谋臣商议,只以为是自己逆天而行,搅乱了天机命数,所以,才会使得勾贱作出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
人一旦迷信起来,许多没关系的事情就会联系起来加以揣测,而齐王就把勾贱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举动联系到了自己的逆天而行上。
对于越国成为大楚的臣属,齐王虽然不舒服,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齐越相隔千山万水,要不然也不会让吴国出兵伐越。而楚越却是邻国,在先天上,大齐就无法与大楚比拼掌控力。
既然扶越制楚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齐王也只能放弃了在越国动心思的念头,转而将目光落在吴国上。
吴国此次表现出的战力令天下侧目,所以,齐王升起了扶吴制楚越的心思。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齐王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对吴国的亏欠之处。又想到自己一声召令,吴国无论出兵还是退兵都十分迅速,要不是大楚横插一杠子,也就没后面的事情。对比起越国那种没骨气的软蛋,齐王越看吴国越顺眼。
于是齐王赐下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骏马美女给吴王,同时将吴国周边几个小国间尚有争议的领土划给了吴国。对吴国的拉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此时吴王庆斌对齐王早已经怀恨在,而且庆斌的心思是王图霸业,而不是做一个马前卒。
所以,庆斌恭顺的接受了齐王的赏赐,可是随即心中就暗自想道:有这么一大批物资,吴国自立的脚步应该又快了许多吧。
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