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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无心争权,可是嬴战的到来给了他一线希望,他努力争取,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只是没想到现在刚刚开个头就要遭到父亲的清洗,他真的很不甘心。
左右看了看,自己所拥有的不过是兄弟嬴战,刚刚组建的秦风两位头领荆简狄和钱百平,于禁以及其麾下的将士。自己不过是长公子,还没有升格到家主的位置,对于自己的身份而言,眼下这些力量已经算是雄厚的了,可是与陷阵营相比,还是太弱小了。
嬴战看到自己大哥神色变化,立刻小声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嬴征透过大门向外指了指,“那些人,是父亲亲自掌控的军队,是雍州最精锐的陷阵营,现在他们将府邸围了起来,肯定是不怀好意。”
也难怪嬴征会疑神疑鬼,毕竟与嬴天下相较而言,两人在嬴翔心目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嬴翔对嬴天下的宠溺是众所周知,是以,当嬴天下带着陷阵营出现的时候,嬴征就有一种末日的感觉。
嬴战看了看门外结阵的陷阵营,他对于行军打仗也没什么经验,于是转头看向于禁。
身为一个武将,统军作战都是家常便饭,是以,于禁只是向外看了一眼就向嬴征说道:“主公,门外军队所结之阵是防御阵,并非是针对我们的进攻阵,由此可见,他们没有敌意,至少,目前是没有。”
嬴征稍稍松了口气,微风吹过,嬴征只觉得自己背后湿淋淋一片。
而知道了陷阵营的目的,嬴征蹙起眉头思索起来。良久才不确定的说道:“陷阵营只听命于父亲,嬴天下虽然得宠,却也不能假传调令,唯一的解释就是嬴天下见过了父亲,是父亲授意他调动陷阵营的,而从陷阵营结阵守卫府邸来看,父亲应该是支持我的作为,为防意外才派遣他们过来的。”
想通了这个关窍,嬴征终于安下心来,气定神闲的回到座位上坐下,同时有条不紊的和一众班底商讨关于明天行刑的事宜。
府邸外,嬴天下十分郁闷的负担起守卫任务,对于那些软磨硬泡的门客,嬴天下开始还有耐心应付,可是这群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自己动手,嬴天下终于火了,立刻一阵乱棍将那些人打了出去。
依着嬴天下的性子,这些不停聒噪的人早就被他打死了,可是顾及到这些人身后的背景,嬴天下还是给他们留了一条命,想来他们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可是嬴天下万万没想到,自己留情,别人未必领情,尤其是那些前来当说客的人连长公子府的大门都没进去,没有完成主人的任务,而一向与长公子不对头的三少爷却莫名其妙的维护长公子,还打了自己一顿。
于是,原本对长公子嬴征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嬴天下身上,这些门客们回去之后自然是将事情原本不动的禀述,只是这其中或多或少的都添了点料,多多少少转移了他们主人的仇恨方向。有些口才好的门客甚至已经把事情歪曲成了长公子处置自己家里人都是收到了三少爷的指使,长公子也是奉命行事。
那些因嬴征查处官员受到牵连的世家大族都把怒火转向了嬴天下,倒不是说他们无脑,这么轻易就受了自己门客的蛊惑。而是因为嬴天下调动的是陷阵营,作为雍州的高层,他们自然不会不清楚陷阵营所代表的意思,所以,原本的始作俑者嬴征就成了一个奉命行事的小卒子,而嬴天下则成了这一切的源头。
第二天,十个血淋淋的人头在菜市口咕噜噜落地,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终于以身伏法,那些市井小民们自然是欢喜雀跃,不少受过冤屈的百姓们都视嬴征为大恩人。而那些被斩官员背后的势力虽然不喜嬴征,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他们对嬴天下都记恨起来。
处斩这十人的同时,嬴征雷厉风行的向雍州各处郡县发布告示,所有涉及贪赃枉法的官员即日起十日内辞官,既往不咎,十日后,所有贪官污吏一律罪加三等,立斩不饶。
有了那十个血淋淋的人头,谁也不敢拿这张告示当玩笑,所有人都知道,长公子嬴征这是要狠心清洗雍州官场了。
联系到前些日子的求贤令与征兵令,所有人都清楚,这是嬴征在为自己的班底掌握雍州铺路。有些人想攻讦,可是嬴征占着反贪的大义,谁也不敢指责什么,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雍州并不算大,快马之下,只用了三天,告示就传遍雍州大大小小的郡县。那些平日里颇有贤名的官员自然是对嬴征赞誉有加,直呼天降明主,而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官员则全都惶恐不安,多日来不断与朋党碰头,商议策略。至于那些巨贪大害,早已经被嬴征问斩在菜市口。
第四天,开始有一些官员和小吏封门挂印,对于这些人,嬴征果然依言没有追究。毕竟官场上的黑暗由来已久,这些人也说不上本质如何的坏,只是大环境如此,不得不随波逐流罢了。这些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百上千,总不能全都杀了,要不然,自己恐怕还会落下个“官屠”的恶名,以后那还会有贤良投奔。
告示上约定的最后期限到了,雍州大大小小郡县的官吏十去八九,对于这个结果,嬴征早已经有所对策,立刻发出一条条调令,或是升迁或是平调,最大限度上保持官府日常运作,同时大胆启用那些筛选后的贤才们。
虽然发放出去的都是一些小官,可是嬴征此举依旧赢得了各国贤才的称誉,他们终于明白,嬴征的求贤令并不是钓名沽誉之举,而是实实在在的求贤若渴。
毕竟时下那些大家族收揽门客,也只是养猪一样把这些门客养起来,多年无一用,用也是大材小用,投奔而去的贤才们满腔抱负不得伸展,却又顾及“背主”恶名不敢另谋高就,一辈子郁郁无为的多了去。反观嬴征,求贤令发出不足一月,前去投奔的贤才就已经谋得官职,而随着他们在政事上的作为,还怕不会得到升迁重用么。
而在启用人才的同时,嬴征手下的情报组织秦风也没有闲着,一些平素里名声不良而又没有辞官的官员的档案、风评、以及一些隐秘的消息也一一的被搜集罗列,最后汇集到嬴征那里。对于这些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嬴征丝毫不心慈手软,一概拘捕法办。
十天前杀掉的那十个人就是一个榜样,那些人哪个不是大家族的核心子弟,可这又怎么样,只要犯了法,嬴征二话不说就斩了,是以,这一次在没有出现众多说情者围着府邸的事情,那些被牵连的家族都只能约束族中子弟,免得再生枝节。而所有人在看那些倒霉鬼的时候,都是一副看死人的样子。
对于这些人,嬴征没有滥杀,而是根据其所犯事情量刑处理,并且按照告示上所说的罪加三等处理,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如此大公无私的举动又令那些时刻关注雍州的山东各国贤才们赞叹有加。有这种明辨是非,不包庇贪赃枉法的主上,还怕自己的一身所学无法施展么?于是,更多的人开始收拾行囊,向西而去。
不光他们,就是一些已经在山东各国任职的人在听到雍州的消息后,再联想一下自己身处的官场黑暗和小人的排挤打压,也都愤然的辞官不做了。
此时的人们心底还是十分淳朴的,当官就是为了造福一方,而不是为了十万雪花银,一时间,山东各国郁郁不得志的官员纷纷请辞。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受到打压排挤的,他们的离开自然正中某些人的下怀,那些人巴不得他们再也不回来,在他们走的时候还不忘送点盘缠,免得他们路上遇到什么变故走不成又回来了。
原本被清洗一空的雍州官场缓缓地丰满起来,这些人或是满腹经纶又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或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官吏,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有着一颗勤政爱民之心。他们是慕嬴征之名而来,被嬴征启用,对嬴征存着一份知遇之恩,身上也烙下了嬴征一派的印记,不知觉中,嬴征已经完成了对雍州各地郡县的初步掌控。
第一百一十六章:心刺
嬴翔虽说闭关,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还是一清二楚,对于嬴征近期里的清洗他也始终关注着。/
嬴征做的事情是他想做而不敢做的,毕竟雍州的官员大都与各地世家大族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则,贪污之类的事情司空见惯,如果因此而大动干戈,即便家族内的一些长老也会看不过去。
而现在,嬴征把这件事情做了,而且做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一点,嬴翔不得不刮目相看。
也不是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可是自从一件事情之后,所有的非议全都消失一空。
远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也知道了雍州的消息,据说,稷下学宫闭关多年的至圣还因此召见了包括学宫大祭酒在内的几个学生。
至圣问几个学生:怎样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几个学生各抒己见,都有几分道理,却都不能说服其他师兄弟,最后,还是至圣说道:只须尊奉“五种美德”,除掉“四种恶政”就可以。其中“四恶政”之首就是虐,其次是暴、贼及小家子气。
学生问:何为虐。
至圣回答道:不教而诛是为虐。
接着,至圣拿雍州发生的事情为例,说道:平时不给人教育,到时候却怪别人而去杀人,以个人的好恶而决断他人的生死,这就是虐。雍州深谙治国之道,那嬴征想要整顿吏治,先给与贪官污吏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就是“教”,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错误,然后许诺只要辞官便既往不咎,并不对其赶尽杀绝,这一举措深合我教的仁义之说,可谓是仁至义尽。人孰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知而不改,诛之无过,那些官员死不悔改,嬴征将他们绳之以法也无可厚非……
这就是从稷下学宫流传出的一段对话,虽然只是至圣与其门徒的日常交流,可是这其中蕴含的意义却非同寻常。
首先,是至圣肯定了嬴征的治国手段,其次是肯定了嬴征前段时间关于吏治的所作所为,如果这时候还有人跳出来指责嬴征,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