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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的脑子像风车一样旋转,背上也渐渐渗出冷汗,但是表面上,他绝不能露出来让村民们看到自己害怕的样子,他突然换了一副嘴脸,甚至看上去比面前的许大洲还要愤怒。
使劲抓住许大洲扯住他胸前衣服的双手,用力把那双手掰下来,然后把许大洲往后一推,老徐怒吼道:“你们傻呀?他一个人面对你们这么多人,为了活命当然会这么说了!你们也不想,我如果欺骗你们的话,干嘛还要回来,我刚才是去探路去了,警察已经将前面的山道全部封锁,我就是害怕他们连后山也一起封锁,所以才冒险自己一个人直接到后山去看了,现在我发现,后山还是安全的。”
“本来我可以直接带着你们到后山找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但是现在你们让那小子跑了,他肯定会绕到前面去通知其他警察,很快,那些警察就会把村子和后山都包围起来,你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老徐装模作样的怒吼,让所有的村民都愣住了,现在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他们一心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安全的活下去,坐几年甚至十几年牢,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妻儿老小,要死在监狱里或警察的枪口之下。
刚才米小东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们希望。但是现在老徐的话,又像是一记重拳,将这希望打碎了,让他们又开始犹豫不决。
趁着这个机会,老徐决定再接再厉,遭报应的事就像是谎言一样,既然干了一件,就要在干许许多多次去伪装和隐瞒之前所犯下的罪孽,老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生生世世都要诅咒和惩罚,现在在他的心里,活一时是一时,活一刻是一刻,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们不要再天真了,我们制作毒品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法律规定重判的范畴,如果一旦被抓,大家都活不了命的,你们是想看着妻儿孤独?还是想看着老婆改嫁?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不能失去互相之间的信任。”老徐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扶起被自己推倒在地的许大洲。
此刻的许大洲也是一脸迷茫,在老徐扶起他的时候,甚至连怎么反应都忘记了,他看了看自己受伤的侄子,又看了看面前的老徐,终于开口说:“老徐,你真的没有欺骗我们?”
“哎呀!到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在说这种话?”老徐显得非常焦躁地说:“我干嘛要欺骗你们?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骗了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如果把我供出来,我能逃到哪里去?现在就不要再纠结这些了,赶紧去追吧!幸运的话,我们还能截住那个警察,阻止他给前面的人去报信!!”
老徐焦躁,无奈的神情,终于让这些就差一步走上正轨的同乡们再次相信了他,他们纷纷重新捡起武器,跟随着老徐再次进入地道,老徐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通道告诉他们,一群人在黑暗幽深的地洞中,拼了命的向前去追赶已经跑远的米小东。
而此刻的米小东,已经即将接近谢云蒙和程楚所在的密道出口处,面前只剩下阻挡他的最后障碍了,依然是一扇被铁链锁起来的木门。
脚步越来越接近最后的障碍物,米小东毫不犹豫地掏出腰间的手枪,双手伸直向前,瞄准就是一枪,子弹精准无误的射断铁链,发出清脆的枪声,这回他并没有用取证用的手套包住枪口,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一声枪响,没有被出口处的谢云蒙听到,但是却被地道内重新开始追赶他的农民们听到了。
老徐立刻转头对大家说:“太好了!这小子还没有跑出地道,我们加把劲,一定要在后山把他拦住!!”
“好!!!”老徐的话引来了异口同声的回答,所有人全都跟着他拼命向前追去。
——
正是因为救援谢云蒙和程楚,米晓东才会滞留在后山脚下,被老徐带领的那些农民们追上。快要到达出口的时候,老徐示意大家放慢脚步,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这只老狐狸还在想着怎样搞突然袭击。
因为他非常清楚,光靠他们的武力,在空旷放得开手脚的后山脚下,就算他们一起围攻米小东,也不一定能够逮得住他,更不要说直接杀掉他。
所以,老徐还是希望能够在米小东不注意的情况之下,一击得手,这样也有助于他们尽快逃跑,不被人发现。
示意众人放轻脚步之后,老徐蹲下身体,一个人偷偷爬到洞口,轻轻撂开外面的藤蔓植物,只朝外看了一眼,他就急急忙忙缩回了脑袋。
米小东就在洞口下面很近的地方,那你似乎还有一个什么人受伤了,米小东正在想办法救他。
‘这可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老徐想着。
他用眼神示意,后面一个强壮的村民,偷偷接近洞口,这个村民握着一根非常粗的木棍,老徐告诉他目标就在山洞口下面,让他趁米小东不注意来一记闷棍,直接打晕了再说,而且老徐还告诉那个袭击的人,下面另外的人都已经受伤了,不用害怕,也不用在意,他们反抗不了,因为老徐明明白白看见了谢云蒙身上的枪眼,觉得这个人绝对爬不起来反抗。
那个村民相信了老徐的话,偷偷把上半身探出洞口,果然,眼前的情景就像老徐说的一样,他马上照着米小东头顶上方举起了木棍,幸好,谢云蒙及时看到,要不然的话,米小东这一棍根本没有办法躲得掉。
听见外面传来的打斗声,老徐战战兢兢地重新拨开一点点藤蔓向外看去,当他发现,出去的那个人被米小东打成那副样子的时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跌坐回山洞里面,老徐的两条腿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照这样子的情形看来,只要米小东守在洞口,他们不是出去一个被打倒一个,出去一双被打倒一双吗?这太可怕了,怎么办?怎么办?而且这个年轻警察的身上还有枪!老徐现在最忌惮的就是米小东身上的那把枪。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气势汹汹地从山洞深处冲了过来,这个人的脸,现在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在山洞阴暗光线的衬托下,就好像是刚刚从地府爬起来的恶鬼。
他的一只手耷拉在身体一侧,袖子上满是鲜血,另一只手朝下拎这一把长柄的土枪,整张脸扭曲得已经丧失了原本的容貌,在他的身后,追着一个跌跌撞撞痛哭流涕的女人,女人身上也满身都是血。
这个女人就是许建林的老婆桂枝,而他身上的血来自自己的叔叔,许建林本来就是村里出了名的脾气暴躁,现在他已经疯狂了,被米小东扭断的手腕,看上去已经完全报废,手中的土枪闪着寒光,许建林大踏步向出口的方向冲刺过来,身后的桂枝根本就追不上他,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快制止他!快制止他!建林,他疯了!他,他刚刚朝自己的叔叔打了一抢,快把他的枪夺下来!!”后面的桂枝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这声音一直传得很远。
原来,本来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许建林听到老徐说的话之后,立刻就红了眼,他早上曾经瞒着村里人,偷偷去过后山,本来是想给自己探探路的,结果,打伤了从山上悬吊下来的谢云蒙和程楚,土枪是他父亲的东西,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在山上打猎兔子和飞鸟,所以瞄准两个即将到达地面的人,并不成问题。
打伤人之后,许建林偷偷通过老徐家的地道回到了村子里,这个时候还是早晨,老徐家里没有别人,许建林就从他的后院翻墙离开了,他知道老徐把地道钥匙藏在哪里,曾经偷偷复制过一把,所以很顺利的从地道里出来之后,重新锁上了老徐家的地道入口。
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犯的错误而后悔,而是更加歇斯底里地想要杀光所有阻碍他逃跑的人,刚才,他取了自己家里的土枪,就要进入地道,被自己的叔叔挡住了,许大洲本是一片好意,希望他受了伤,不要再去冒险,但是,红了眼的许建林怎么可能听他的?
许建林端起土枪就朝自己的叔叔开了一枪,幸亏当时桂枝从家里赶了过来,看见自己的丈夫要开枪,桂枝不顾生命危险,扑上去推倒了叔叔,所以子弹只是穿过了许大洲的手臂,而鲜血却喷了桂枝一身。
现在,许建林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哪里还有人敢冲上去阻止他,跌坐在出口附近的老徐,更是吓得浑身筛糠,嘴唇发抖,连话都讲不出来。
许建林也没有放过老徐,他冲到老徐面前,举起猎枪照着老徐的膝盖就是一枪,他早就被这个老家伙摆布得不耐烦了,如果这个老家伙肯听他的,昨天夜里就带着村子里的人逃跑,也不至于整出这么多事情了,许建林觉得,所有的事情就是因为老徐和他的叔叔不肯听他的,不肯提前逃跑导致的。他一心一意认为,老张和昨晚上山制造车祸的老米,肯定已经早就跑远了。
所以这一枪,算是发泄他对老徐的怨恨,瞬间,老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膝盖直接被子弹炸碎,血肉模糊,看到这一幅情景,周围好几个年轻的农民直接瘫软在了地上,而桂枝更是扑倒在山洞的地面上,嚎哭不已。
就在许建林准备把枪口伸到山洞外面,瞄准米小东的时候,他这一系列动作还没有完成,枪口前方,就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不给他扣动扳机的机会,外面的米小东用力一拉一扯,直接把许建林的枪杆连同上半身一起扯出洞口。
迅速用胳肢窝夹住土枪木柄中央,米小东用足全身的力气,手掌带着风像刀一样劈向许建林的后颈处,瞬间,许建林感到自己的筋骨都要错位了,头脑一阵眩晕,双眼发黑,许建宁整个身体就从山洞里倒栽出来,一声没吭直接晕倒在米小东脚下的地面上。
这一掌,米小东是下了狠手的,他到现在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