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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秦瑶的脸上很平静,“并不是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人都可以得到别人的原谅。许多时候,你想别人原谅你,就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小孩以为有戏,别迫切的问道:“什么代价?”
“生命!”秦瑶依旧淡淡地道,“杀了这么人,一句我也是无辜的,就可以了结一切吗?不可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她说完,红光猛然落下。
小孩凄厉而惊恐地叫了出来。
他小小的身体都在颤抖,似乎正在承受某种极大的痛苦。
我看着不忍,问道:“就不能一下子让他死去?何必折磨他?”
“不是折磨!”秦瑶摇头道,“就算以你现在的能力,你依旧没有彻底毁灭它的能力。如果它的大脑不完全死亡,你是杀不死它的。就算你把它的脑袋砍下来,他也不会死。这就是终结。而这种能力,是从许多植物身上得来的。”
我只能叹了一口气,终结凄惨的声音不断敲击着自己的耳鼓膜,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消失。
秦瑶留在他眉心的红芒也消失了。
他的身子彻底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的身子。
然后,这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身躯开始扭曲,融化,最后变成透明的液体,流入地下消失不见。
终结死了。
就这样死了。
我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抬头看着天……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天。
一切都在这个时候结束了,
八百年的夙愿,也该了结了……
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战舰。
哐啷!
战舰内,传来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一个愤怒的吼声也随之而来:“你们这帮混蛋!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混蛋!”
是落柯。
他醒了。
为了中止他和终结的联系,他刚才被秦瑶打晕了。
眼神一寒,闪身进入战舰。
甲板上,他被数人按倒在地上,却依旧喋喋不休,大喊大叫。
愤怒与痛恨几乎让他疯狂。自己辛辛苦苦制造了几百年的东西,就这样被毁掉了,他不能有怨言吗?
另一边,闷葫芦安静地站着,什么也没有做。
眼神一寒,杀机涌上心头。
几个跨出,跳了过去,拳头扬起,就是往落柯的脑袋落下。
我忍你太久了,现在是该彻底结束这一切了。
“住手!”秦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伤他!”
我顿了一顿,拳头还是落下了。
“唰!”一道黑色的身影陡然而至。抓住了我的拳头。
是闷葫芦。
我手上强大的力量已经震得他的面容一阵扭曲。
“你放开。”我喝道,“我要杀了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让是不是?”愤怒再一次冲昏了我的脑袋,我发泄地吼道,“我一定要杀了他。我才不管什么纪律。就算组织把我开除,我也要杀了他。如果不是这混蛋。丫丫和小若又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他,猴子和阿茱又怎么会变成那等模样?我身边的亲人朋友,或死或伤,全都是拜他所赐。我要杀了他。”
“按照纪律!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武装。”
“可他还在反抗。我有击杀他的理由。”
“不行!”闷葫芦咬着牙,还是摇头。
我彻底怒了,口不择言地道,“当年我阻拦你杀阿茱,你现在阻止我杀落柯。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他还是那样平静,就只说了两个字:“战犯!”
我怎么会不知道落柯是战犯,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我现在就要杀了他!
他看了一下我身后快速赶过来的秦瑶,依旧摇头:“我明白了!”
没有谁知道他说的“明白了”指的是什么。
拳头上强大的压力已经让落柯吐血。
秦瑶一把拉住我的手,看着我,恳求地道:“求求你,放过他好吗?”
“理由!”
“我……”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猛然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恨他。可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之处。卓,他真的很可怜。你就放过他一次好吗?”
“我放过他?那谁又来放过我?”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当你所爱的人全部离你而去,你今天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说得好不轻松?放过他?我凭什么放过他?”
“她或许是对的!”闷葫芦看着我,平静如水的眼睛中有了一丝色彩,那种色彩,熟悉而陌生。
因为那叫做“爱”!
“如果我说小若还没有死,你会放过他吗?”秦瑶抬着头,澄清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有死?”我心神大震,不可抑制地问道,“她在哪里?”
这一个消息,让我彻底忘记了落柯。
“就在医务舱内。”
拳头上的力道立刻就消散了。扭头就往甲板下面跑去。
闷葫芦轻微地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跑了下来。
“小若!”我大喊一声,回声在走廊间回荡,重重叠叠,越来越响。
砰!
舱门被我撞开,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了视野中。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说不出地苍白,呼吸更是微不可闻。
手臂上,吊针正把葡萄糖液一点一滴地输送进入她的体内。
“小若!”我惊喜之极,几步冲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我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得我浑身都在战栗。
她真的没有死。
“其实……”闷葫芦出现在了门口,笨拙地说到,“她没死,一直这样。是你先入为主,她才死了。她很虚弱,秦瑶让她彻底休眠了,以节约能量的消耗。至少要一个周,她才会醒来。”
“谢谢你们!”我的嘴唇都在颤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只有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小若没有死,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她说:小若在之前应该给你输过血。所以今天她的生命还没有燃烧完,你的力量就被激活了。以前那些激活因子,一直在你的体内。”闷葫芦说话真的很笨拙。可这一席话我还是听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也只能说老天还是公平的,如果当年她没有遇到身受重伤的我。如果她没有给我输血,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真的得感谢上天,命运是如此的奇妙。
我放开了小若,我现在不想打扰她。
现在终结也死了,而我和小若的血型是相匹配的,我想问问秦瑶,我的血还可不可以重新还给小若,这样一来,她就会醒得快些。
举步刚准备出门,闷葫芦就拦住了。
“什么事?”我问道。
“她……让我给你一封信。”他说着,就从背包中取出一封有些陈旧的信出来……这封信只怕是十几天前就写好了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说的“她”指的是秦瑶,她有什么话不敢直接对我说,这才写信让闷葫芦转交给我。
然而,当我看到信封上那有些熟悉的字迹之时,立刻就呆住了。想起了一个故人,一个很长时间都没有来往的故人。
一个埋藏在记忆里,几乎被岁月的河水冲淡的名字:翡儿!
不错!这封信就是那个外国女孩写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微微叹了一口气,拆开了信封。
第一句话就是:“其实我不爱你!”
我忍不住笑了,继续往下面看。
她写到:
彤,我想我对你的感觉,一直是倾慕,而不是爱慕,所以我们之间,连真正的爱情都谈不上。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人”。我的家里,有许多前辈们留下来的文献,而这里面,就有关于你的资料。所以在二十一世纪,我是第一个知道你的人。
很遗憾的是,这些资料里面没有你的画像,所以我也就一直都不知道你的模样。可你的故事,我却能倒背如流。
这些故事伴随着长大,所以我小小的心灵中,产生了一个有些幼稚,有些可笑的想法:我长大之后,也要嫁给这么一个英雄。
后来,在中国,在昆仑山上,我遇到了你。我立刻就被你的气质给吸引了。你的身上有一股气。那叫做英雄气。
可那个时候,我依旧不知道你就是“那个人”。
后来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我就越发地觉得你就是我小时候要嫁的那个英雄,可是我还是不敢确定你就是“那个人”,因为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直到横断山上,我遇到了静。我才知道你就是“那个人”。可是……
我要嫁给英雄的梦想也从那个时候破灭了……
彤,你一定想不通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也一定为我的离去而苦恼。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我也很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可是我一直没有勇气。直到今天,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这不是什么很光鲜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这也是我一直不说的原因。
嗯?在说这个事情之前,我还想起了另外一个事情,我们之间的婚姻,自然作废。
呵呵!这没什么,这也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一个重诺守约之人。这婚约,是我提出来作废的。并不是你不遵守诺言,这完全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
我们回到开头,我还是要强调一遍:其实我不爱你。那只是一个小女孩不成熟的,幼稚的梦想罢了。
写这一封信,我真的思考了很长的时间。
可要我将那时的真相亲口说出来,就算我们现在隔着一张纸,我还是开不了口。
彤,我只想说,那一夜,昆仑废墟中的人,不是你。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