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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真言,都若雨点般打在法华林的身体和灵魂之上。
“啊!”
法华林痛苦的仰天长后,一道道佛光从天上直落下来,刺破他的眼帘,逼入他的内心。
“你还不懂么!”
凌玉直视法华林,“你还不懂么?”
“懂什么?懂什么?”
法华林嘶叫。
凌玉叹息,看着弥勒佛全力以赴的攻击着法华林,就连天空中的佛光,也毫不留情的洞穿法华林的身子。
“你还不懂么!今日之大阵,根本就不是为了杀我!”
凌玉陡然提高声音,“因为我是不死的!”
法华林死死的盯着凌玉五个九品也不可置信的盯着凌玉。
凌玉低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又说了一次:“因为我是不死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法华林已经凄惨无比,忿怒弥勒的无上之力全部攻击到他身上,将他的肉身撕的全然碎裂,已经破烂不堪。
“菩萨,你入魔了!”
凌玉吼道。
“佛印儿,你叛了我们,你叛了我们!”
法华林还在那边咆哮。
“菩萨,你入魔了!”
佛印儿和凌玉一起吼叫。
法华林浑身一震,天空中最为粗壮的一道佛光落下,从天灵盖射入他的身体,法华林浑身都冰冷下来,他这具肉身终于死了。
但法华林却并没有死,纵然他圣阶的力量全然消散,可生命力依旧蕴藉与身,小和尚微微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那洞开的胸口,和里面已经停止跃动的心脏。
“原来如此!”
他点点头,顿悟了。
天空中梵乐四起,曼陀罗花飞扬下来,惹得四面一片檀香,无数道佛光均匀洒落,竟铺成了一条金色的道路,正落在法华林的身前。
而小和尚的身体竟奇迹般的迅速复原,弥勒佛忿怒相中的力量,正以洪水般的速度涌入法华林的心口,让他瞬息间就又变回了一副具足圆满的躯干。
法华林法相饱满,身后一轮金日熠熠生辉,头上涌出九十九个发髻,身下出现一座金莲台,他盘腿坐上,双手合十,对凌玉道:“南无弥勒佛!”
凌玉含笑点头。
法华林道:“一梦初觉醒。”
“恭喜菩萨。”
此刻的法华林,再也不是什么弥勒教的大圣,而是真正的弥勒佛胁持法华林菩萨,这个下凡降生的菩萨,终于重又觉醒。
法华林微微偏头,对凌玉一笑道:“妖狐儿,我想起来,自己为何下凡。”
“菩萨为何?”
法华林道:“你可知今日这大阵,这场争斗是为何?”
凌玉叹道:“自然不是为我,而是为菩萨觉醒。”
法华林点头:“我佛慈悲。”
他双手结了个印,朝着天空一洒,一场雨在铁莲寺中下了起来,凡是雨点碰到的伤口,都迅速恢复,凡是雨点碰到的尸体,竟都活了回来。
铁莲寺内,所有因刚才争斗而伤亡的人和妖兽,全在这场细雨中复苏了。
法华林看着重又燃起的生机,欣然一笑:“既然今日之争是为我不是为你,那我降生自然是为你不是为我。”
“哦?”
这回轮到凌玉惊诧了,“菩萨为我而降生,却不知有何因缘?”
“我与你有三场因缘。”
法华林竖起三根手指,“衡山上是第一场因缘,我将你引上祝融峰,见到上古妖神。今日之法会是第二场因缘,我令你晓得,你因何而不死。而随后还有第三场因缘。”
“第三……“你且附头过来。”
凌玉稍稍凑近一点,法华林在他耳边喃喃道:“你是勾陈,可勾陈又是谁?”
凌玉愕然一惊,法华林已经离他远去。
菩萨行到佛印儿面前。此刻的佛印儿早就脱去忿怒弥勒像,还是素衣净衫,默默站立在那儿。
法华林朝着佛印儿淡淡一笑:“当初你和紫眉老祖设计,欲进我佛门卧底,我佛早已心知,但世事因缘变化奇妙万千,今日你却一心向佛,此节甚好。”
佛印儿抿着嘴,并不多说。
凌玉也未吃惊。在蓬莱仙岛,紫眉老祖最后临死前,便已经将这个重大的秘密告诉了凌玉。佛印儿在紫眉塔内背叛,一直叛出蓬莱岛,这原本都是和紫眉老祖商议定的计策。
各方妖神都在为勾陈帝君地复归做准备,紫眉鹤一族也派出了最强的佛印儿进入佛门卧底。只是这个秘密对凌玉而言毫无意义。
因为到最终,紫眉老祖也不敢确定,佛印儿的心,究竟是向着谁的。
如今看来。佛印儿确实已经一心归入佛门。
法华林一手摁在佛印儿的头顶,轻声细语道:“从今往后,你和弥勒教便跟着凌玉吧。”
众皆大惊。
法华林摆摆手:“绝缘大慈,同体大悲,自然包括妖兽在内,今日我差些入魔,侥幸侥幸。”
说话之间。菩萨的莲花座已经朝着天空飞去,天上顿开一道佛光之门,当菩萨没入后,天空顿时平静,万里无云。
“南无弥勒佛!”
佛印儿和弥勒教僧众一起合十颂道。
可凌玉这边,却已经被五个九品高手给团团围住。
郑亦瞪大眼睛,差些就把宝剑往凌玉脖子上架:“为什么?”
“因为……”
凌玉终于轻松下来,笑容浮满俊俏的面孔,“从长计较,从长计较……
这个话题。确实很长,很长很长……
云英宗正统十五年,天下大乱。
北疆三卫受到蛮族和妖兽空前的压力,宣府城率先告破,五大名将龟缩在同州,蛮族合围数月,北疆大败已是指日可待。
而云朝内部更不安稳,江州庆王趁着朝廷空虚局势不稳,联合弥勒教兴兵造反,短短一月内。战火覆盖半个江南,甚至烧到了陪都南京城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自去年便名震天下的凌家少爷凌玉,以锦衣卫五品镇抚地身份节制各地乡勇,竟招募十万之众。以围魏救赵之计。将庆王大军击溃与玉笥山古道。
庆王二十万大军横扫江南一地,几乎所向披靡。但面对凌玉时,却溃不成军。不仅陆军和水师同时被击败,而且银甲军和羽箭军还被凌玉收入囊中。
花了整整一个多月时间才拿下来的几大城池,凌玉在几天内就一一收复。
天下人众目睽睽,江南庆王叛乱声势如此浩大,内阁大员们都束手无策,甚至提出划江而治的屈辱主意,就在别人以为云朝将四分五裂之时。
凌玉一个人却把乱给平了。
这是何等的能力,何等的勇气,何等的本事。
普天之下,绝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天下人就算全瞎了眼,也至少都听过凌玉的丰功伟绩,知道当初的北疆凌少,如今成了江南凌少,却一样的厉害,一样地惊世艳才,一样的了不起。
云朝内外两大危机,立刻就变成只有北疆之乱了,南方这边庆王叛乱已定,各个州县的官员也各归其位,看似平稳了下来。
但只有京都那些大员才知道,局势虽看起来安稳,但并不比庆王叛乱时好多少。
现在京都内阁大员们基本上都晓得凌玉的真实身份就是英宗,但严党和逃窜回京都的凌实都心照不宣的将这事实给遗忘了。
凌实早就和凌玉撕破了脸,他们之间当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严山高所率领地严党在此事中原本摇摆不定,但南方一定,却突然又力主景王登基。
看来道宗已经感到了凌玉的强大压力,要全力出手对付他了。
但朝廷无能为力,道宗也无能为力。
因为凌玉已经成了江南王。
庆王确实是倒台了没错,各个府县衙门的官员也已经归位,但如今在南方,谁手上的兵马最多?
自然是凌玉。
他手握十万赤甲军,再加上投诚的四万银甲羽箭军,俨然一方霸主,并不比当日的庆王差。
而在江南,谁掌握的城池最多?
自然也是凌玉。
江州在凌玉自己的控制之下,南昌、九江、安庆等城,都在徐季、戴汝昌和伍定文的控制下,而千万不要忘了,在安庆败退后,沈廉可是逃入了南京城,而陪都南京早就被那批烈虎骑给牢牢攥在手里,南京城的六部官员都受到凌玉控制,说句不好听地,他若想再称帝,可比庆王要简单的多。
而如今云朝天下,谁的知名度最高,谁声望最隆。
毫无疑问,当然是凌玉。
除了以前明教百万信徒之外,现在更多了弥勒教效忠凌玉,天下四大教派里,凌玉已得其三,可谓尽掌天下人心。
更何况凌玉已一人之力平定江南大乱,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员士子都把凌玉当成神人一样的拜。
庆王之乱才定,从民间到朝堂,就有一个新的声音。要平定北疆之难,唯有凌少才可以。
平民老百姓对凌玉的是迷信,觉得这位凌少在北疆时就已经取得数十年难遇的归林大捷,而又轻松干掉庆王,可谓战无不胜,要对付区区蛮人,当然是手到擒来。
而各方封疆大吏则冷静许多,他们深知目前的局面。北疆的战事已经千钧一发,以谭盾他们写来的战报看,同州快要粮尽,而城墙多处被击破,现在完全是双方用性命在搏杀,随时都有可能被蛮人击破。若没有增援地话,五大名将再也撑不了一个月了。
但云朝内哪里还有兵马可增援,唯一能用的大军,都在凌玉的手中,那十五万精兵相当于三道兵马,又有银甲军、羽箭军、火铳军和烈虎骑,再加上凌玉所掌握的妖兽,完全能够与蛮族匹敌。
而再者说,凌玉现在盘踞江南,虽然暂时没有称皇的打算,但保不齐哪天江南王做逆了,想要定都南京,那不又是一场叛乱么。所以封疆们地心思,是把凌玉尽快调离江南,反正北疆穷山恶水,想称王就称王去吧。
朝堂如此一致地呼声,真是百年难遇的情形,内阁无奈之下,只有急招凌玉进京商讨北疆之事,但凌玉却充耳不闻。
奉召?奉谁地召?
简直就是个笑话。
京都,丑时,琉璃厂。
就算卖早市的古董贩子们也没有这么早起来,只有倒夜香的车子在路上轱辘轱辘的推着,但若是见着匆匆忙忙的四抬绿泥轿子过来,夜香郎就得停下来,侧到一旁,千万不能冲撞到上早朝的大人们。
刘因撩开轿帘子,望望还漆黑的天,时辰虽然够,可还是忍不住催促轿夫几声。
今儿个是叫大起,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全部都得到午门外候着,做为严党重要成员,兵部侍郎刘因自然多了解一些今天早朝议的事情。
要紧,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