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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大概也就是七八米的长度,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和隧道尽头相连的空间。
一出隧道,立刻就能感觉到几分阳气,这股阳气醇而不烈,带着一种十分中正的气息。
师父拿出了手电,照了照周围,这是一个小型的溶洞,洞顶和洞底长满了丛林般的石钟乳。
当手电的光束从洞顶和地面上扫过的时候,我看到有很多石钟乳是从中间断裂的,断口虽然已经被滴水磨得十分平滑了,可我依旧能看得出来,那些石钟乳是被人强行截断的,断口处还依稀能分辨出重物敲击时留下的裂痕。
而在溶洞四周的墙壁上,还分布着八个方形的洞口,每个洞口的大小都是一米见方。
师父大体观察了一下溶洞中的情况,转过头来对我说:“这些石钟乳确实形成了一个阳阵,而且是五行八卦阵,洞壁上的八个洞口对应卦象。”
五行八卦阵?那也就是说,这个阵也是后人布置的。石器时代还没有周易这种东西。
也许是一次说话太多,师父又喘起了粗气,他靠着一根石钟乳坐下,稳了稳气息,问我:“我记得头两年教过你奇门遁甲和阴阳八卦来着?”
我点头说是,师父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发烧了,头疼,脑子转不动了。你研究一下这个阵,墙上的八个洞口,有一个是通阳路的。”
所实话,我对布阵破阵这种事算不上熟悉,可看着师父那副虚弱的样子,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先是在石钟乳林中走了一圈,一开始我天真地以为,布阵的人在石钟乳上做手脚,应该是将这些石钟乳做成了某种特定的卦象,可我研究了半天,却发现事情和我想象得好像有点不一样,这些石钟乳的排布几乎是没有任何规律的。
之后我又试着分析,刚才我们走过的那个隧道和石室相通,而石室和河脉相连,河脉虽然连了阴路,可上游的河道中没有石棺的阴气,只有纯粹的水阴,所以说,我们走过的那条隧道应该对应了坎卦,处在坎位。而阳路,就应该走火阳,出离位。
不过我还记得,我们走上阴路之后,曾变过一次方向。我只能推测,阴路的阴,应该就是走得坤位,而阳路则应该是走乾位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79章 不服老
(全本小说网,。)
现在已经确定了坎位,只要再找到离位,应该就能确定出乾卦的位置了。
眼前这个阳阵之所以被布置出来,目的是为了“杀阴”,引入阵中的又是水***对坎位,火对离位,所以离位置应该对应八门遁甲中的死门,而那里也是阳阵的阵眼。
我用伸出手指,用上了背尸的手法,将手指放在其中一根石钟乳上,那就是一根普通的石钟乳,除了感受到一丝冰凉的触感外,我没有感知到任何奇异的炁场。
可在隧道的时候我就感知到这地方有阳气涌动,这股阳气不是来自于布阵用的石钟乳,那就是来自于某个压阵用的**了,这个***肯定就是用来镇住阵眼的法器。
下墓之前,冯师兄给我们每个人准备了一点阴阳沙。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的小包,打开,将阴阳沙洒了出去。
那一小捧阴阳沙立刻凝聚成了一股,朝着我的左手边飞了过去,我立刻追过去,视线顺着阴阳沙移动,就看到阴阳沙落在其中一根石钟乳上之后,就像被小股龙卷风扰动一样,在石钟乳的尖端盘旋起来。
我再次伸手,将手指放在了这根石钟乳的尖端,原本是想用背尸的手法感知一下上面的炁场,可没想到我刚一触到它,它就猛地缩了一下。
这东西竟然是活的!
我心里正惊讶的时候,石钟乳竟然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了,而在它之前矗立过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颗糖豆大小的椭圆形石头。
我将石头拿在手里,能感觉到从中传来了温热,这样的热度中,还携着一分醇而不烈的温和阳气。
师父远远看着我,突然说道:“竟然是琉璃卵,想不到这东西真的存在啊。嘿嘿,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你好好收着吧。”
我来到师父身边,看了看手里的小石头,又问师父:“这东西有什么用?”
师父摇了摇头:“不清楚,咱们寄魂庄过去也有一颗琉璃卵,可在隋末那会被十全道人窃走了,之后就没人再见过这玩意儿,只在古籍上有些记载。”
我忍不住问师父:“这颗琉璃卵,不会就是……”
“想什么呢,”师父摆摆手,将我打断道:“这肯定不是十全道人偷走的那颗,他拿走的那颗,有猴头那么大。”
说完,师父又问我:“找到阳路了吗?”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琉璃卵刚才出现的位置,那里应该就是离位了。
找到了离和坎,我很快就确定了乾位。
之后我就扶着师父,进了乾位的洞口,洞口中依然是一个隧道,而在隧道之外,应该就是阳路了。
从隧道出来的时候,师父就已经有些走不动了,我试探着问我师父要不要人扶。
师父刚开始还是很抵触的,非要自己走,可他最终还是没扛住高烧带来的那份虚弱,自己走了十多分钟就站不稳了,主动朝我招手,让我背着他。
我记得,那应该是我平生唯一一次承担师父的重量,说真的,师父虽然瘦,可浑身上下的肉都格外结实,整个人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他趴在我背上,还是不停地喘粗气,从师父胸口上传来的温度很高。
我知道师父烧得很厉害,心里的担忧也让我刻意加快了脚步。
万幸的是我们走对了,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终于离开了阳路,和冯师兄他们汇合了。
刘尚昂那边有退烧药,我喂师父吃过药,刘尚昂又从背包里拿了毯子给师父裹上。后来仙儿又给师父温了一壶热水,师父喝了热水,发了点汗,之后就裹着毯子睡着了。
冯师兄之前给师父量过体温,这次高烧,师父烧到了惊人的42度,虽然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退了烧,可接下来的路,师父绝对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了。
他的身子太虚,再这么硬撑着肯定会有危险。
我和冯师兄、陈道长,三个人凑在一起,正商量着如何劝我师父回去。这时候师父醒了,他远远听到我们三个人的说话声,就唤了我一声:“有道,你们商量什么呢?”
我们这边还没想好说辞,冷不丁被师父唤这一声,我先是慌了一下神,之后就直接对师父说:“师父,你刚退了烧,身子虚,还是回去吧。”
师父怔怔地看着我们三个,过了很久,他才问冯师兄和陈道长:“你们三个凑在一块,就是商量这事呢?”
陈道长答话:“嗯……对,商量怎么跟你说呢,就怕你犯驴脾气不肯回去。”
陈道长这番话说得,听起来像是玩笑话,可从他的语气里,我却听出了几分尴尬的味道。
师父那边依旧是沉默,他的眼神一直在我和陈道长身上来回游走,脸上带着一种让人读不懂的表情。
我知道师父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说他老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我们苦心积虑地商量该怎么劝他,也是不想触碰到他心里的这片逆鳞。
原本我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还担心师父会生气。可看着他现在的表情,我却说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了,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不是生气了。
过了几分钟,师父突然朝我咧了咧嘴,像是在笑,他沉了沉气,对我说:“行了,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咱们这一趟下来,是为了镇住尸魃,没有我和罗菲合力摆出的阴阳阵,就你那点能耐,还催动不了番天印。到时候,番天印催动不了,尸魃镇不住,白跑一趟不说,还留下一个巨大的祸患。”
就在师父醒过来之前,冯师兄和陈道长也提到了阴阳阵的事,师父说得都对,没有他在场,我催动不了番天印,也没办法镇住尸魃。
可他的身体已经这么虚弱了,如果还让他强行摆什么阴阳阵,我担心他的身子会吃不消。
能不能镇住尸魃,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似乎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我只希望师父没事就好。
师父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犹豫,就对我说:“唉,你们不想拉上我就算了,我自己找尸魃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身上的毯子站了起来。
烧退了以后,师父的行动明显比之前利落了很多,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透着一分虚脱。
陈道长赶紧凑到我耳边来,小声对我说:“咱还是带上老柴头吧,就他那个熊脾气,你不带着他,就是把他弄回乱坟山去也没用,他自己也得跟回来。”
陈道长说话的时候,师父就远远盯着我,似乎是等着我做决定呢。
如果我还硬着脾气让师父回去,我估计师父一直压着的脾气肯定要爆炸了。而且陈道长说得也没错,就算我们把师父送回去,就他那倔脾气,回头肯定还要跟回来。
我想来想去,好像除了带着师父上路,也没别的选择了。
见我半天不说话,师父就朝我嚷嚷:“走不走啊?你们不走我自己走了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来到师父跟前,掂量着语气跟师父说:“师父,你这身子能行吗?”
谁知师父当即跟我瞪起了眼:“怎么不行了,我身体好着呢!”
我就对他说:“那行吧,咱们一块找尸魃去,不过我得背着你走,你得存着体力摆阵。”
我师父就这么默默地盯着我,气呼呼的也不说话。
这时候梁厚载凑上来了,对我师父说:“柴爷爷,你就让我道哥背着吧。这一趟还指不定要走多远的路,万一碰上尸魃的时候你没体力了,成不了阵,到最后尸魃镇不住,还是要留下一个大祸患啊。”
也不知道梁厚载的哪一句话打动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