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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只河童和我们眼前的河童一模一样。
常先生看到老头的时候差点哭了出来,因为这老头就是他的师傅,清凉观的老观主。
那河童走出河面后,带着一身淤泥走到老观主面前。眼中露出畏惧之色,身上颤颤巍巍的。
老观主叹了口气说道:“世道艰难,看你活着不易,虽是杀了人,我也不要你性命,我把水鬼的事情赖在那个被你杀害的小女孩身上了,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害人家性命?”
河童口不能言,就向老观主比划了半天,老观主说道:“桥下的生桩早在几十年前就埋了,你找人报仇也不该找这里的村民,你身为河童,本就雌雄同体,那小女孩见你生的丑陋自然不想和你玩,朝你丢石子也是情理之中,你何必要害她性命?”
河童听到老观主这么说。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声,老观主说道:“你毕竟不是人,说到底只是一头畜生,上哪懂得人类之间的事情,也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是道门中人,虽饶你死罪。可活罪却难逃,将你镇封在桥底的生桩铁棺之内,封印不消,你便不会死,封印消失你便能出来了。到时候我早已入了黄土,你莫要再去害人性命,否则性命不保。”
我将小周天罗盘收起来,虽说知道张剪子也可能是道门中人隐居再此,可是对于他知道我的小周天罗盘怎么用的事情我心里还是惊奇。
常先生和小五也都露出疑惑之色,自然是看出来张剪子的古怪。
村民们知道我是跟在常先生身边学道的弟子,看到过去的光影重现还以为是我施展的手段。
众人看到了真相,再看面前凶狠的河童时,有的人露出怜悯之色,有的人依然痛恨厌恶。
张剪子说道:“这河童喜欢长相漂亮的小孩,小豆丁自然成了他关注的对象,再加上小豆丁是清凉山的弟子。河童既爱又恨,以他的心性自然是想取了小豆丁的性命。”
张剪子说道,在豆丁的光头上摸了摸,笑了笑就离开了。
村民们看向常先生,询问常先生的意思,没人认为河童还能留在人间的,毕竟他昨天晚上还杀了村里的孩子。
常先生看着河童说道:“我师傅当年留你性命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你恶念不改。不杀无以对乡亲们交代,对你来说死也是种解脱。”
常先生说着就走向河童,河童见无处可逃,竟像个僧人一样坐在地上呜呜啼哭起来。
常先生的手按在河童的头顶,河童的身上突然冒起白烟,紧接着河童身上燃起道火,在熊熊大火中烧成灰烬。
常先生领着一脸悲伤的豆丁走出人群,向清凉山的方向走去。
常先生说道:“以后都少造些孽。我不希望村子里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这一代,是清凉观最后一代观主了。”
我和小五跟在常先生的身后回了清凉观,当天晚上,谁也没多说什么,本来想逗逗豆丁的,但是豆丁的心情明显不好,不知道是因为他朋友二贵的死,又或者是河童的死。
豆丁跟着常先生几年,但是常先生从来不去教豆丁,因为他觉得道门世界杀戮多,豆丁若是学了本事,反倒不安全。常先生是真的疼爱豆丁,不忍豆丁受到伤害。
但是那天晚上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常先生向小五使了个眼色,小五装作没看见,也许是和常先生达成了什么共识。
入夜之后,身旁的豆丁在和我道了声晚安后就酣然入梦,可是小五却一直没睡觉,因为他的呼吸太过匀称,而且躺在床上两个小时都没有传出呼噜声。
“浩子?”小五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装作睡着,没出声,小五又叫了我一声,见我睡着,起身走出禅房,我觉得奇怪,就悄然起身跟在小五的身后。
小五出了禅房后径直走向后院,此时的常先生正站在后院当中,望着天上明月。
“常老,你叫我有什么事情,浩子和豆丁他们不能知道吗?”小五问道。
常先生说道:“那个叫张剪子的人在动用道气触发小周天罗盘的时候,我感应到暗中有大能之人在窥视这里,我算不出暗中之人是谁,但是杨浩和豆丁的死劫到了。”
“死劫,无缘无故为什么有人想要杀他们?”小五脸色惊变。
常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死劫难逃,我必须要除去暗中可能存在的威胁。”
“常老是怀疑张剪子?小豆丁似乎和张剪子的关系最为要好,据杨浩说,张剪子是在十多年前突然来到牛家村的,这么多年过去,他要是想害豆丁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小五说道。
常先生说道:“也许是时机未到,现在时间到了。杨浩是杨三千之子,豆丁是我徒儿,死劫将至,我必须要除去张剪子这个人,他动用道气接触小周天罗盘的时候,杨浩和豆丁的死劫立马就显现出来。”
“常老想什么时候动手?”小五问道。
常先生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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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张剪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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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周边,清凉山,地处秦岭外围,西接药王山,再往西就是秦岭山脉,传言那里是十万大山,人迹罕至,遍地荆棘、毒虫和野兽,进入者十不存一。
月黑风高,常先生和小五二人结伴同行前往山下的牛家村,准备在今晚格杀张剪子。
因为张剪子今天再用道气触碰到小周天罗盘的时候,我和豆丁的死劫紧接着出现。常先生怀疑隐居在牛家村的张剪子别有目的,要对我和豆丁不利。
张剪子这个人看起来挺随和,讲话也风趣幽默,人长得虽然五大三粗,却有种难掩的气质。可人心向来不是从表面能看得出来的。
我心里犹豫,远远地跟在常先生和小五的身后。
常先生和小五到了张剪子的剃头铺子,小五走上前去刚要敲门。常先生说道:“他已经察觉到我们来了。”
“二位深夜到访,身上杀气腾腾的,这是嫌我这个剃头匠技术不行,想要找我算账?”张剪子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
小五说道:“张剪子,你倒是挺机灵,是个高手哪。”
张剪子说道:“高手不敢当。也就会剃个头而已,我这是把你们家孩子的头发剃豁了,还是擦着皮戳掉了肉,给个明白话,好让我死个明白。”
小五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想要杀杨浩和豆丁,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剪子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没想过杀那两个小子,当年为了躲避仇家逃到了牛家村,十年来没和任何人吵过架,更是跟那两小子没半点瓜葛,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常先生说道:“你暴露自己拥有道气的时候,豆丁和杨浩的死劫就相应出现了,即便你不是要杀他们,这件事情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剪子穿着件汗衫从房里走出来,他说道:“道门世界的争斗我真的已经厌倦,不知要怎样二位才会相信张某的话。”
“躺下就好了!”小五低吼一声,脚下微动,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张剪子的面前,一拳打在张剪子的胸口上。
张剪子双臂微张,身体向后轻仰,胸膛挺动,小五便被震飞出去,踉跄数十步。小五疑惑地看了一眼常先生,常先生哼了一声说道:“还说你别无目的,偷学我清凉观的核心道术,杀你不冤枉。”
常先生五指张开,张剪子身后铺子上的瓦片颤动,紧接着全部飘起来,袭向张剪子。
张剪子一边闪躲一边后退道:“我施展的根本就不是道术,和清凉观虽然有渊源,但是事关重大我不能说。”
“你不需要说。”常先生说着,猛然拂袖,地上掀起砂石,连同瓦块,袭杀张剪子。
张剪子双拳紧握,任瓦砾砂石袭在身上也不闪躲,他的体表覆盖着一层罡气,罡气震裂,瓦片轰飞,化成齑粉。
张剪子在烟尘中走出。他说道:“我已经说过,没有加害任何人的意思,至于豆丁和杨浩的死劫我定然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交代在这里就可以了!”小五抱着一棵干枯的粗树猛地横扫向张剪子。
张剪子眼神微怒,他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一只手接住粗树,手上猛然发力,粗树被震得四分五裂。
木屑灰尘之中小五向后退去,张剪子见小五身旁的常先生不知所踪,暗道糟糕,等他听到身后有动静的时候,只觉得脖子后方一阵刺痛,一根银针就扎在了他的后颈上。
人体后颈有个穴位链接颈椎。若是被银针刺中,会造成血液停滞,动作迟缓,无法动弹。常先生是道门中人,对于穴道无比精通。
张剪子叹了口气说道:“道门世界的纷争无论躲到哪里都存在,果然是应了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你若不是想要害我们,我们怎么会针对你?”小五说道。
常先生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躲在牛家村的目的是什么?”
张剪子说道:“我不想提及过去,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吧,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看到小周天罗盘一时手痒动了道气,竟然还能被懂得占卜天机的人察觉到,十几年了,那些人还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杀,我也已经逃得累了。”
张剪子说完闭上眼睛,地上的一截木屑飞到小五的手中,他猛然戳向张剪子的心脏。
“不要!”
这时候我不知为何动了恻隐之心,虽然我和豆丁都没有正式入道门,看不出自己的死劫,但是仅凭一个卦象就杀死张剪子,我内里挣扎一番还是决定制止。
“浩子?”小五看着我从墙后出来,疑惑问道。
我说道:“我觉得张剪子不是这样的人,我和他无冤无仇,小豆丁也如此相信他,小豆丁的伙伴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