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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跑了两分钟后,我们停了下来。我气喘吁吁的,就好像跑了个八百米似的。
“诶,我说全哥,你跑啥?”我靠着墙,看着这隧道似的黑魆魆的走廊,一头雾水。
“你没听见吗?刚才有人来了!”郝管家说。
我茫然地摇头,说没有,什么都没听到。
郝管家对我说,刚才他就是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了,其实他带我来的这地方,不是什么出口位置,而是一个鲜有人来的区域。
“你不是管家吗?为什么还怕别人?”
他就说,虽然他看起来是这艘邮轮上权利最大的,但其实也不过是一个高级服务员,自己的一言一行也都被人盯着,这些监督他的人,既有看似普通的服务员,也有来这里消费的老板。
“那你的耳朵可真够灵的,这么远都能听见!”我不禁感叹了一声。
他却呵呵一笑,说这些都是锻炼出来的,长期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自然就会变得敏感。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我不解地问。
他一解释,我才明白,原来他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救我和浅香。
从我们上邮轮的时候,他就认出了浅香,也知道我们两个此行的大概目的,但是他最终包庇了我和浅香。
一开始,他本想让我俩能知难而退,没想到我们还越查越起劲儿,最麻烦的就是,阁主,那个小女孩她直接参与进来,事情便朝着他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我就说,既然他都是这里的管家了,怎么还会有人监视呢。
他告诉我,爬得越高,受到的瞩目也就越多,而且他爬到这个位置,也是备受争议的。
“争议?怎么说?”我问。
“那个死掉的管家,其实是被我害死的,我陷害了他,也可以说是略施小计,当然,他本身也有问题,只不过被我抓住了把柄。总之,最后他被处死,我就上位了。但是管家这一职位,向来都是族内选举出来,我不属于他们族内的人,因此也受到了一些质疑。”
之后我又问了他,关于警方的计划。
郝全不方便透露太多,就简单告诉我说,他在这艘邮轮上看到了太多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早就想把这地方毁了,但上头领导说了,必须把最大的鱼钓出来,要么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所以他现在就是要把那个“伯伯”给揪出来。
听完他解释的这些,我心里舒服多了,也放心了,然后我又问他,有没有我可以做的事情,我也可以配合他。
“没有。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帮我把浅香带走就行了,我叫你来这,也是这个目的。看见了吗?顺着这条通道一直走,等到了岔路就往下走,不要上楼梯,然后就能找到浅香了。”
“那她受的伤呢?你有没有办法,解药一类的。”我着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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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5章 隐情
郝全的脸上隐约闪过一丝忧郁,虽然这里光线很暗,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这种忧郁和为难的神情,放在当下这种情况中,显得有些不协调。
因为受伤的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他知道怎么救她,就该说出来,可眼下他这么为难,倒让我产生了一丝怀疑。
“我不知道。”他回答得非常干脆,感觉怪怪的,我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反正你就第一时间把她带走,等出去后,你带着她去医院就行了,游艇我会提前给你们准备好,上游艇后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记住了吗?”他一边嘱咐我,一边看表。
“你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没有要紧的事情,但我消失的时间越久,就越会引起怀疑。”他紧张地说着,并且推着我,催我快点离开。
我就说,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出口在哪里呢。
他一拍额头,“哎,对对,我给你画一张地图,到时候你看着地图走就行了。”
说完他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支钢笔,一个小记事簿,快速画了一张简易地图,跟我解释清楚后,交给了我,并问我有没有听明白。
“恩,明白了。”我刚点头答应,他就扭头要走了。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儿,心里有一肚子疑问没有解决,就这样离开的话,这些疑问恐怕就没有机会解开了。
“麻烦你等一下。”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他低沉着嗓音,紧张地问我,我隐约看到他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
紧接着,他的手开始颤抖,呼吸也不是很均匀了,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
我突然觉得,他好像生病了。
“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对吧?”我试着问,同时继续观察他。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啊?”他突然暴躁起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衣服领子,并且用力一推,我猛撞到了墙上。
他力气很大,不过只是蛮力,就像发疯的公牛一样。
我用脚一别他的腿,同时抓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推,他趔趄了一下,一下子松开了手。
“恐怕你不是怕人发现你吧?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镇定得问他。
他一点都不淡定了,冲我低声咆哮着:“你到底走不走?走不走!你不是说想救浅香吗?那你倒是快去啊!再磨蹭就没机会了!”
我一动不动的站着,“你为什么会这样?你生病了对不对?”
“不要管我的事情!”他痛苦地说着,眼神有些游离,“你不是说有问题吗,快问,问完赶紧去救人!”
“好,那我就问你,浅香目前在仓库里,那小阁主也在仓库里,她不会同意我带走浅香,我怎么办?另外,我不止想要带走浅香,还想带走那小阁主,她也是个受害人,我必须救那孩子。”
“哼,别天真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真的是观光邮轮吗?”他冷冷地说:“而且那孩子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是强行带走她,结果就是你们谁也走不了。”
“好,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你个人的。”我冷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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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章 谁知道?
郝全默默点头,看他的样子,并不是对我妥协了,而是此时的他,无法走路了,就像发病了。
而且,他的病不是第一次发作,应该是老毛病,他自己也非常清楚,因此他不会惊慌,只想赶紧逃跑。
想明白这些之后,我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了。
“你当初混上邮轮,取得这些人和小阁主的信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用了什么手段?”我问。
这就是我要问的,在我看来,这是问题的关键,跟他此时疾病发作也有关系。
“哼哼。”他靠在墙上,苦笑起来,却并不回答。
我就继续说:“你并不是在担心有人发现你失踪了,刚才走廊里也根本就没有人来,对不对?”
他微微低头,瞪着眼睛,从下往上看我,冰冷的笑意在他的脸上凝固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自己能够洞察一切是吗?你以为你看透我了?”
他阴森森地笑起来:“开什么玩笑?!嗯?你了解我的痛苦吗?你了解我每天承受的压力吗?你知道我甚至害死了……”
他没有说下去,声音开始哽咽。
“我确实不了解。但既然我和浅香来了,而她又是专门来找你的,你为什么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们?也许我们还能帮你!”
我说着突然停下来,因为他笑着笑着就开始哭,无声地掉眼泪,一束微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他脸上除了悲哀,我看不到任何其他神情。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蹲下,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微光照在他的眼睛上。
他说:“浅香,虽然她不叫这个名字,但就说浅香吧。我知道她想让我回去,也一直在等我,但是没有办法啊,我们都回不去了,她的病可以治好,而我的病已经好不了了。”
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哽咽抽泣。
“你替我告诉她,不要再等我了,我已经回不去了,她是个好女人,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要是个爷们儿,就别在这哭哭啼啼,振作起来!现在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虽然我年龄比你小,但不见得就见得比你少。”
他一愣,一滴眼泪在眼角凝固,没落下来。
看了我两秒,他把袖子往上拽了拽,把手腕放在光束下面。
“你不是问我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他说完从兜里掏出来一枚十公分左右的长钉子,钉子的尖端看起来非常锋利。
他将钉子握在手里,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扎,一个新的伤口出现了。
鲜血流出来,他拔掉钉子,吮吸掉鲜血,然后重新放下袖子。
“为什么?你干嘛这样伤害自己?”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保持清醒,不忘记自己的任务,也尽力记得自己肩负的任务,虽然……”他没说下去。
“那你不清醒时,会做什么?”我小心地问。
“会吃人。”他看着我,那眼神异常冷酷,残忍。
那个小女孩对我说,她会用石头砸死自己的好朋友,吃掉他们脑子的时候,也是这种神情。
“所以,你当初为了混上这邮轮,为了取得敌人的信任,完成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你就真的开始吃人,成了食人族中的一员,是吗?”我问。
他没吭声,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
“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蚕食同胞,然后变得麻木,直到我真的忘了自己是谁,忘了组织交给我的任务,从一个卧底,变成一个真正的魔鬼。所以,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你是郝全,是一位警察,你要记得这一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