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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哪,你能听见我心里发出的呼唤吗?
我被绑缚在固定在地面上的小椅子上,虽然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绑绳却没有多少松动,看来自从我上次逃走之后,陈大为他们迅速更新了绑绳的质量以及绳结的打法。我无法用呼喊的方式响应屋外人,也无法用挣脱绑绳的方法去为屋外的人把门打开。我坐在这张几乎已经被坐穿了的小椅子上,急得冷汗直淌,左思右想,却无可奈何。
屋子外又响起了那个人轻声的呼喊:“戴主管?戴主管?你在哪里?”
我听见喊声,又吃了一惊,因为这两声呼唤已经明显地比前面的两声呼唤远了一点,显然屋子外的人正在逐渐离开这里。如果屋子外的人走得再远一点,即使我弄出什么动静的话,他可能也无法听见了啊,如果一旦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我还将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待多长时间啊?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任何可以让我生存下去的条件。如果我失去这个机会,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我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不能让他离开,我绝不能让他离开。
大概老天爷突发慈悲,不愿再看着我这样受苦了吧。正当我感到无计可施的时候,正当我的心逐渐被绝望的阴影紧紧笼罩的时候,我的脚却变得特别敏感。我忽然发现有一只老鼠慢慢地溜到了我的脚边,它似乎对我脚边的方寸之地特别感兴趣,便沿着我的脚转了两圈,偎依在我的脚旁停下来不再跑动,不知它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或者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极大地吸引了它。我悄无声息地把脚抬起来一点点,静静地等待,静静地等待。又过了一会儿,那只老鼠竟然毫无防备、慢慢地蹓跶到了我抬起的脚底下,并在那里逗留不去。老鼠啊老鼠,我心里暗暗叫道,为了我能够重新获得自由,就不得不委屈你了。我闭紧双眼,咬紧牙关,说时迟,那时快,用尽此时尚存的最后一点力气,凭着感觉猛地向脚下的老鼠身上踩了下去。这一脚踩个正着,只听见脚底的那只老鼠“吱吱”地叫个不停,声音既尖锐,又惨烈,似乎在发出它死亡前的最后一阵惨叫,又似乎在招呼它的同伴把它从我的脚底救出来。我感到脚底的那只小动物在颤动着,它努力想从我脚底下钻出来,我则使劲地踩住它,不让它从我的脚底下钻出来。不过经过一番殊死挣扎之后,这个小东西最终还是逃离了我的脚底,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刚才是我最后的生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心里心急火燎地叫道:听见了吗?屋子外的那个人啊,你听见了吗?我在这里啊,我就在你身旁的这间屋子里啊。可是当屋里的一切都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寂静之后,屋外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错过了,还是错过了。
我心里一片失望与沮丧,整个自己都感到在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往无底的深渊中沉了下去。
看来我的命运只能如此不济了,上帝给了我希望,但最终这点希望还是成了泡影。
我努力了,我尽力了,我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
我默默无声地坐在小椅子上,头脑反而变得异常地冷静。我已经准备接受命运对我无情的安排了。我在临死前总得对自己好一点,不能总是用折磨的方式那样残酷地对待自己吧。努力挣扎只能让手上和腿上的绑绳勒疼自己,挣脱不了又会让内心难受万分。
当一切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当世界又恢复了像墓穴一样死寂的时候,我的心几乎也死了,我的生命几乎也枯萎了。
我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在枯枝的尖角上随风摇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落在泥潭中,湮没在污淖里。
罢了,罢了,走就走吧,走了吧。
我闭上了眼睛,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还有泪,我竟然还有眼泪!
那不会干枯的泪水啊!
正当我万念俱灰,准备就这样在这间漆黑的屋子里化成一堆枯骨的时候,忽然听见“砰”地一声巨响,好像晴空中突然起了个霹雳,我浑身一震,猛然把我游离于他界即去的灵魂一把拉了回来。我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的时候,忽然又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屋子好像猛地颤抖了一下。地上到处肆掠的老鼠慌成一团,纷纷四处夺路而逃。
“戴主管,戴主管,是你吗?你就在里面,是不是?”
当这呼喊声又响起来的时候,我该怎么才能表达我内心的激动呢?我只能用如此苍白的语言告诉各位,我内心的激动简直难以言表,只觉得眼泪在哗啦啦地往外奔流不息。我不知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多的泪水,但我眼中这滚滚不止的泪水啊,却早把我的衣襟打湿了。
外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呼唤着我,他是那样地坚持,他是那样地不肯放弃。可是我能拿什么回应他呢?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回应,我只能在自己心里不停地叫道:是我,是我,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间屋子里啊,千万不要停下,你把门撞开就能看见我了,千万不要停下啊。这是我心里发出的强烈的呼声,门外的人呵,如果你和我心心相通的话,你一定能够听见这道道心的呼声,不是吗?
屋子外的人好像果然听到了我心的呼声,他没有放弃努力,他听见我的呼声刚刚响起,屋子就又被他猛烈地撞了一下,我似乎能感到屋顶上的灰尘都被震动得扑簌簌地直往下掉,落了我满头满身。
虽然我在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知道他正在撞这间黑屋,他想把这间黑屋撞破,他想把这地狱的牢房撞塌。他撞的地方应该是门,门是这间屋子最薄弱的地方。
这扇门锁得实在很紧,即使接连被屋外的人撞了五六下,仍然没有多少松动的痕迹。
我在心里帮屋子外的人不断地加油打气,一个劲地叫道:“不要放弃,不要放弃,或许再来一下,再来一下,门就会被撞开了啊。”
屋子外面的人似乎又听到了我心里一连串的呼求声,撞击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猛烈。
啊,屋子外的人啊,你为什么会那么勇猛?我该怎样感谢你呢?
撞门声还在继续,继续……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一声惊天动地般巨大的撞击之后,门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一条足可以伸进一个拳头和一条胳膊的大缝隙。阳光从屋子外面猛然照进屋里,正好照亮了这间黑屋的一个角落。屋子里有了阳光,黑屋便也不再黑暗了。我才看清这间屋里真是肮脏,地面墙角各处都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各样被废弃的脏东西,我就和这些脏东西日夜相伴,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戴小姐,是你吗?你在哪里?”
“是我是我,当然是我,我就在这里。”我的心在急切地呼唤着。
他是谁?来救我的人是谁?我就要看见他了。
“侯凯胜,对的,一定是他,他说过会在外围帮助我的,他果然没有食言,现在他来了,现在他来救我了。可是,侯凯胜啊,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呢?你知道我在这里遭了多少罪吗?你知道我几乎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你……你这个负心的人啊,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可是我不会责怪你的,你一定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缠住了,是不是啊?不管怎样,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来了总比没有来好。我真的不会责怪你的,我现在心里好激动,我现在只想着应该怎么好好地感谢你呢,侯凯胜呵。”
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砰砰”几声响,门被完全撞得倒了下来。屋外强烈的阳光照进屋子,在门里形成了明亮的光柱。我眼前的世界更加清晰了。
屋子的门刚刚被撞倒,突然从外面跳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正站在这道明亮的光柱里,举目四望。
虽然我在暗处,但几乎在我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我。
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个人竟然不是侯凯胜,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是苏恒!
苏恒?怎么会是苏恒?救我的人为什么会是苏恒?
侯凯胜呢?侯凯胜到哪里去了?
我四处张望,希望看见侯凯胜的影子,可是哪里有他的影子啊!
难道侯凯胜在黑屋的外面望风放哨,所以冲进来救我的人才不是他?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我的心几乎要碎了。
我甚至说不清此时到底是欢乐,还是悲伤。
我看见在光柱中的苏恒几乎是跳着扑了过来,一把紧紧地抱住我,啜泣着,努力要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来。
当他帮我解开身上的绳索的时候,我心里感到特别羞愧,因为在这个时候我心里想着的人竟然还是侯凯胜。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是苏恒,这个人的的确确不是侯凯胜。
苏恒冲过来抱住我,跪倒在我面前,两眼流泪,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突然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我身体酸软,瘫倒在椅子上,我很想安慰他几句,却同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哭,眼睁睁地看着他像孩子似的在我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泣。
他哭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抹去了眼泪,绕到我身后,猛地弯下腰,用嘴巴咬住绑在我手上的绳头,用牙齿一点一点地把绳头扯下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才发现他一条手臂低低地垂着,绵软无力,显然他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好。
苏恒一点点地咬开我手腕上的绳索,我的手自由了,但因为长时间的绑缚,我的手也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更无力去解开其他绑缚的绳索。苏恒二话不说,躺倒在地,用牙齿一点点地又咬开绑在我腿上的绳索,并且咬开了绑在我身体上的绳索。当他咬开我身上的绳索后,我看见他嘴角上满是鲜血,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