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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放松,没有犹豫,反而抓得越来越紧,好像稍有一点松懈我就会从他的手心里逃脱,而一旦逃脱,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我了。
虽然苏恒手上抓得越来越紧,让我感到胳膊上一阵阵地疼痛,甚至比用麻绳捆住我手腕时还要疼痛,但是我没有挣扎,没有反对,没有抱怨,就这样让他抓着,让他紧紧地抓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当他抓住我的时候,我心里反而感到平静,甚至还有一点点我期待已久的安全,虽然理智告诉我他实际上无法在陈大为面前给我带来任何能让我放心的安全。不仅他不能给我带来安全,反而让我担心起他自己的安全来。
陈大为抓住苏恒胳膊的铁爪般的手似乎正在不断地用力,我看见他的手臂上青筋暴突,“突突”地颤抖着。于是苏恒抓住我胳膊的手也越握越紧,越握越紧。苏恒虽然死死地瞪着陈大为的眼睛,以示他的倔强不屈,但是因为胳膊上越来越强烈的痛楚,他的强忍让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尽管傍晚时的天气有些寒凉,但他额头上的汗珠却越来越密,甚至已经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地滚落下来。不长时间,他的胳膊便开始慢慢地颤抖起来,并且抖动得越来越厉害,显然他正在拼尽全力和陈大为手上巨大的握力做艰苦的抗争。
我见苏恒正在拼尽全力勉强地支撑着,再这样下去恐怕难免遭殃,不禁心旌动荡,对苏恒说道:“你放手吧,你放手吧。”
苏恒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依旧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甚至动都没有动弹一下。他那愤怒的双眼瞪得更大更圆,也把陈大为瞪得更紧更凶。
“苏恒,我求求你了,请你快点放手吧,否则你会受伤的。”我两眼含泪,几乎在恳求苏恒放手了。
可是苏恒好像已经完全听不见我的话似的,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我的恳求。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啊。
陈大为嘴角微微翘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叫苏恒?哼,好小子。”
陈大为的声音非常奇怪,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夸赞苏恒,还是在讽刺他。但是陈大为的话刚刚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竟然是从苏恒的胳膊上传来的。声音响过,只感到苏恒抓住我胳膊的手突然松开,随即他那条胳膊便有气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苏恒的手臂竟然被陈大为硬生生地折断了!
这……,这……
我的心开始淌血。
但是苏恒一声不吭,这条胳膊被折断,他立即换了一只手,他用另外一只手又握住了我的胳膊。前后他没有皱一下眉,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字都没有吐,甚至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是睁着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瞪着陈大为,仿佛要用他的目光——他唯一的武器——把他面前的这个人的眼睛射穿一样。
“苏恒,你松开我,你快放开我。”
我开始挣扎,我开始努力想甩脱他抓住我胳膊的那只手。
可是他的手抓得很紧,像钳子似的紧紧地箍住我的手臂,任我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我从来没有想到看似温柔的苏恒的手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量。可是,苏恒的倔强有什么用呢?他的倔强只会给他自己带来更深更严重的伤害,却不会让陈大为改变他的决定。年轻人啊,你为什么还不醒醒呢?
“苏恒,你一直抓住我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见挣扎无效,便狠一狠心,开始斥责起苏恒来。
苏恒没有说话,甚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依然抓住我不放。
“苏恒,你抓得那么紧,把我弄疼了。啊,哎唷。”我尽量装得很痛苦的样子。其实,他抓得再紧,这点疼痛和他折断的胳膊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苏恒依然抓得很紧,丝毫没有放松。大概他知道,只要他稍稍有一点松懈,我的胳膊就会从他的手心里逃出来,他将在今后的一生中追悔莫及。
“苏恒,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这么紧紧地抓住我干什么,我不……不要你向我示好,你只是我的属下,你只是一个无名之辈,你不应该对我存有任何非份之想,我不会因为你今天强装英雄般的举动而感激你的。哎唷——”
我感到苏恒的手开始颤抖,这与其说是他的手在颤抖,不如说他的心在颤抖。但是他的手仍然没有放松。
陈大为见苏恒仍然不肯放手,倏忽之间,又捏住了苏恒抓住我的手臂的那条没有折断的胳膊,发一声狠,准备再把苏恒的这条胳膊也折断。
我情急之下急忙止住他道:“您等等,我答应今天跟您走就一定会跟您走,无论谁都不可能阻止我,戴维不能,眼前的这个傻小子同样也不能。您不必施加那样的重手伤害他,根本没有必要。”
陈大为捏住苏恒胳膊的手没有放松,但一时也没有把苏恒的这条胳膊也折断。他在等苏恒的反应。
“苏恒,你听到刚才我说的话了吗?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阻止我,今天即使你的两条胳膊都断了,仍然不可能阻止我。你快放开你的手吧,否则白白地折损了你的两条胳膊,只有让自己活受罪而已,别人不会同情你,我也不会感谢你。你快点放手吧。”
苏恒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但是抓住我胳膊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苏恒,你千万不要一意孤行,你留下你的两条胳膊还有很大的用处呐,你还能帮我做很多事情,你千万不能让它们都断了。苏恒,你听我一句话,快点放手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呢。”
我看见苏恒的眼睛突然变红,眼眶里满是泪水,但他仍然坚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但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终于冲破眼眶容纳的极限,像决了堤的洪水般流了出来。在他眼泪流下的同时,他抓住我胳膊的手也慢慢地松了开来。
我的胳膊终于从他比钢铁还刚强的手里溜了出来,突然感到轻飘飘的,无从着落,却像失去了一块坚硬的磐石的支撑,我的心里也由此变得空荡荡的,就像破碎散乱的篷茅,经不起晚风轻轻的一吹。
看着苏恒涕泪纵横的脸庞,我的心里又何尝不在悲伤地哭泣呢?
陈大为见苏恒的手松开,便也松开了捏住苏恒胳膊的手,却反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要强行把我拉出人群,走向他为我设定的那个看似遥远却又近在眼前的地方。
苏恒见我要走,突然用自己还完好的那条胳膊捂住眼睛,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声音呜咽,让听者无不动容。天哪,他现在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哭得那么伤心,好像要把他眼睛里的泪水全部哭干了似的,好像要把他身体里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全部哭出来似的。我忍受不了这样的哭泣,眼里看着他在哭,心里却感到一阵一阵地刺痛,亦在陪伴着他痛哭流涕。
当我们几乎就要走出人群的时候,我突然对陈大为说道:“您等等,我还有一句话要对苏恒说,说完我就跟您走。”
“一句话?”
“就只有一句话。”
陈大为沉默了一会,放开了拉着我的手。
我回奔到苏恒面前,伸手帮他抹去脸上的眼泪,又抓起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我两手的手心,把它放在我的胸前,好让它感受到我内心的温度。我看着他泪光闪闪的双眼,轻声说道:“你能为我而奋不顾身,我的确很感激你,谢谢你!”接着我又俯过身去,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安慰了他一番,见他渐渐止住了啼哭,于是忽然提高了声音对李跃天说道:“李医生,你现在是基地医术最高的人,无论我现在是不是技术部主管,但我仍然以技术部主管的身份请求你,也以我个人的名义请求你,请你千万医治好苏恒手臂上的伤,他的手臂对基地来说、对技术部来说都是不可失去的宝贝。拜托你了!”
这几句话说完,我毅然转过身,跟着陈大为一步一步地走出人群,一步一步地离开乐康居前这一片灯火辉煌的广场,一步一步地朝着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走去。
随着我越走越远,我的心情已经不再起伏,它已归于平静,好像万念俱灰,灵魂也已离我而去,我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这副躯壳中已装不了这个世界的任何浮华喧嚣,只能填充些冷冰冰的寂寞。
从此以后将是我人生的下半场吗?(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00章 阴森地府鬼门高
(全本小说网,。)
看似遥远得没有尽头的那个地下黑暗世界其实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近一点。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把我从戴维和王二福手中救出来的死而复生的基地原大人物陈大为的身后,只觉躯体空空,头脑空空。在这条看似无穷无尽的路上我一阵又一阵地迷糊,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总之是很快——在我把对那个未知世界的恐惧重新装进头脑中这些弱小的空间之前,我就已经站在了进入这个神秘地狱的大门前,甚至我都还没有意识到我走过了哪些地方、是沿着什么样的路、跨过了什么样的桥、在哪里转了弯、又在哪里分了道,才来到这个被漫无边际的乌云笼罩着的似乎只有孤魂野鬼出没的地方。换句话说,在我的头脑中,这条一步一步已经走过的路竟然没有一点印象了,如果我将来有幸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让我来一次的话,我仍然找不到进入这个似是熟悉却还陌生的世界的大门。
竖立在我面前的这扇门非常高非常大,远远地高过我和陈大为的头顶,我必须把头仰得几乎要直视头顶上阴云密布的天空才能勉勉强强地看见大门的顶端。
大门门身黑得发亮,好像是用什么金属整体铸成,看上去特别厚重,万万不是靠简单的人力就能打开的。门面上一尘不染,竟然能清晰地照出我和陈大为的影子。我看见大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