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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户已经打开了,但仍然掩盖不住里面刺鼻的霉味,好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开窗通过气了。房间里没有什么装饰,但墙壁洁白,地面也没有任何杂物,打扫得干干净净。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罩着一方白布,白布中间凸起一块,大约有一尺见方,下面好像罩着什么东西。
“老妇人呢?”我问站在我身旁的刘鸿飞。
“就在那儿。”他手指着桌上那块凸起的东西。
“在那儿?”我不敢相信。
“就在那儿。”刘鸿飞再次强调道。
看着那个小小的凸起,我疑惑道虽然老妇人身材矮小,可也不至于小成这样,这么点大的地方怎么能藏得下一整个人呢?但刘鸿飞此时不可能骗我,那个老妇人应该真的就在那里,难道……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被放在医学中心的之前失踪的几个人的断肢残臂,那些被找到的几个人无不是只剩下了残缺的几小块肢体。
看着白布下那方小小的凸起,我惊惧万分,难道老妇人也遭到了和那几个失踪的人同样的厄运?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毛骨悚然。可能那块白布下面真的只是老妇人残缺不全的肢体啊,如果这样,我——这个可能是她女儿的人——怎么能受得了呢?刘鸿飞,你真是太恶毒了!
我瞪了一眼刘鸿飞,他站在我旁边,没有丝毫表情。或许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见得太多了,以至于变得麻木不堪,就像在脸上打了过量的麻药那样,脸上的肌肉早已僵死。
“鲍勃,你说老妇人真的在那里?”我不安地又问了一遍。
“的确是在那里。”
“就在那块白布下面?”
“就在那块白布下面。”
“你去把白布拉开,我要看看她。”
刘鸿飞一步一步,缓慢地向桌子走过去,一直走到白布面前,伸出手扣住了白布的边缘。不过,他没有立即拉开那块惨白的白布,而是站立了一会,似乎也在给自己打了打气。
突然,他转过身,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戴主管,您真的要拉开这块白布,看看那个女人吗?”
“是的。”
“我劝您还是不要看的好。”
呀,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那块白布下面真的只是老妇人残留的一点点尸块?我的紧张感在他的这句话之下又加剧了许多。
“你……你把布拉开吧,无论如何我都要看看。”
刘鸿飞慢慢地点点头,把身体转回去,重新面对着那块白布。
“戴主管,我是好言相劝,但是您如此坚持,我希望您不会为您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刘鸿飞说完,手上一用力,那块白布便从桌上滑了下来。
看见白布滑落,我惊得几乎尖叫起来。我以为眼睛看见的一定是一些血淋淋的令人恐怖的尸块,我的眼睛也随着白布的滑落而赶紧闭紧。
就在闭眼的一刹那,我似乎看见桌上闪过一道红光,猩红的光,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只是一道猩红的光。
我闭着眼睛,大口地喘着气,一时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一片安静,好像在这个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如果这个房间里真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面对那么恐怖的东西,我是不是应该赶紧逃走?我拿不定主意。
“她在这里了。”
听见刘鸿飞的声音,我知道这个房间里不止我一个人,于是稍稍安心,慢慢地睁开双眼,向屋子中间的那张桌上看去。
桌上没有尸块!
桌上没有任何血腥难看的东西!
桌上只有一个小方盒子,盒子是暗红色的,好像是用红木做成,或者上面刷了一层红漆。
“这……这是什么?”我惊讶地问刘鸿飞。
“骨灰盒。”
“啊?”
“那个女人的骨灰盒。”
“什么?你是说……你们已经把她焚化了?”
“是的。”
“为什么?你们奉了谁的命令?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没有人给我命令。像她这种不洁的人,一死就应该被立即焚化,人人皆可为之。”
“一派胡言!我要看的是她的本人,不是她的骨灰,我也不会相信你,谁知道你是弄了一点什么东西放在里面,却妄称是老妇人的骨灰!”
“这里面的东西的确就是那个女人的骨灰,您相信最好,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您最好相信,否则这只能永远成为您心中的悬案,对戴主管您今后的生活可非常不利啊。”
天哪,这是真的吗?在桌上的这个小盒子里真的装着可能是我的母亲的骨灰吗?我应该相信刘鸿飞的话吗?此刻我能怎么做呢?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一定要把它弄清楚,我不会让您枉死的。”我默默地对自己说道,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地响。
“您说什么?”刘鸿飞没有听清楚。
“好,我相信你,这个盒子里装的就是那个老妇人的骨灰。她的骨灰先放在这里,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动它,更不能把它移走。”
“可是戴主管……”
“我的话没有听见吗?”
“这里不适合……”
“这就是我的决定!”
“是,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这个房间的钥匙谁有?”
“这里原来是属于技术部的地方,这里的钥匙只有我有。”
“你把钥匙给我!”
“这……”
“给我!”
“是。”刘鸿飞的额头又开始渗出了汗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6章 意外之外又意外
(全本小说网,。)
当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和这个老妇人之前并不相识,几次遭遇也都是偶尔碰见而已,在为数不多的匆匆的擦肩而过之中,我甚至和老妇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无论这个老妇人是不是我的母亲,虽然我和她见面次数寥寥,但她已经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我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她的非正常死亡讨回公道——我相信她绝不是因为年纪大,天雨路滑,不小心摔倒跌死的。在这件事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刘鸿飞和火舌计划的那些人就是专搞阴谋的行家,做起手脚来轻车熟路。嗯,对了,一定是他们故意害死了老妇人,又怕留下什么证据,于是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使他们在事后放了一把火,但我相信一定还会有什么证据留下,只要我坚持不懈,仔细查找,必定能够找到,最终把这些穷凶极恶的刽子手送上审判台。
这个老妇人住在什么地方呢?在这里似乎没有人关心过她的住所,而我竟然也没有问过。在我的印象中她仿佛是居无定所,因为我在不同的地方看见过这个老妇人多次,因此很难确定她住在什么地方。但我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这里一定有人知道这个老妇人的住处,这个人是谁呢?
我突然感到很孤单,当自己有很多疑问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倚靠的人来商量。在这之前,我还可以和侯凯胜共同讨论一点事情,但当侯凯胜和梅达林纠缠在一起后,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遇到问题只能一个人思考,遇到事情只能一个人担当。是啊,这里有很多东西都不是我这两个弱小的臂膀能够挑得起的啊。
我可以找刘鸿飞商量吗?不能,他是火舌计划的成员,而且他已经清楚我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和他是死对头,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我可以找苏恒商量吗?他可以安慰我,却无法给予我太多的帮助。我可以找丁小小商量吗?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太短,而且她似乎总被一层如烟似雾的纱遮罩着,我看不清她,无法与她分享我所知道的全部,况且她刚来基地不久,对老妇人的事情大概也是一无所知,很难给我提供实际性的帮助。但考虑来考虑去,思想在这些能够想起来的人中转了无数遍,似乎也只有丁小小能够稍作商量了,无论她知道多少,即使能提供一点点小小的建议也好啊。一想到此,我立即动身去落霞小楼。
我刚走到花园门口,就看见花园里小径上远远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朝这边走来。这个人身材高大,满头金发,却不是戴维是谁。
我一时难以向他解释到这里来的原因,正想躲在一旁,不料早被他看见,远远地喊住我道:“蜜思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近来一切可好?”
我只好迎上前,和戴维打了招呼。
“蜜思戴,你是来找丁秘书的吗?”
这个花园里现在只有丁小小居住,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一目了然,自然骗不了他,于是只得应道:“是的,您也是刚从丁秘书那里来的吗?”戴维从花园里出来,自然是从丁小小那里过来。
“你去看看她也好,她突然得了恶疾,卧床不起,我已经请侯医生在那里帮助治疗了。”
“她得了恶疾?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非常吃惊。
戴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从我身旁走开,出了园门。
丁小小出事了?
我心急火燎地来到那幢我非常熟悉的小楼,门半掩着,我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入,迅速沿着楼梯上到二层。只见房间里除了侯凯胜外,梅达林竟然也在这里。丁小小躺在床上,一时看不清楚。
侯凯胜听见我上楼的脚步声,回头看见是我,毫无表情地说了句:“你来啦。”
“丁小小,丁秘书她得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道。
“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侯凯胜朝我怒了努嘴,不再说话。
梅达林在一旁看见我,又听见我和侯凯胜一问一答地对话,早已脸色铁青,没好气地说道:“原来是戴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