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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吼道:“车上是男人的全都站起来。”
小偷被侯沧海的大吼声吓了一跳,左瞧右看,发现并没有人站起来。他胆子更大了,举起匕首,道:“你管老子闲事,今天让你出点血。”
侯沧海见小偷拿出凶器,喊道:“司机,我是政法委干部,你马上朝派出所开。”又对其他乘客道:“马上打110报警。。”
另一个小偷见这边闹了起来,顾不得抢夺随身听,也握着一把匕首,朝侯沧海逼了过来。
车内狭窄,完全没有回旋余地,这是在车内见义勇为容易发生流血事件的原因。侯沧海退后两步,尽量拉开与小偷距离,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两把匕首。车内过道也限制了小偷行动,他们虽然有两个人,也只能一前一后朝侯沧海逼过来。
匕首闪着寒光,凶狠地朝着管闲事的人刺了过去。
侯沧海眼里只有匕首,忘记了害怕。他稍后退,然后用力朝着小偷下身踢了过去。这是极不入流的打架招术,叫撩阴腿。如果被高手使用,会被人嘲笑。可是如今是性命相搏,什么好使就用什么。
侯沧海人身腿长,这一腿正中要害。
小偷惨叫一声,捂着下身滚在地上。
与此同时,侯沧海只觉得手臂一阵痛,衣服被刺破,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将衣服粘住。
这第三个小偷终于站了出来。他恰好就坐在侯沧海身边,猛然出手,刺伤了这个敢于出手的人。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九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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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羊领导一群狮子,狮群变成了羊群。一只狮子带领一群羊,羊群变成狮群。虽然这是比喻,却很有道理。
侯沧海站出来以后,终于有其他沉默的男人站了出来。
持刀行凶的小偷被一个坚硬的行李箱敲在头上,晕头转向地后退了两三步。他看到车上人齐声发出怒吼,好几个男人站了起来,恐惧感由然而生,表面上更加凶狠,“哪个来,捅死哪个。”
侯沧海见了血,彻底被激发出凶气,抓起一个妇女递过来的不锈钢水杯,朝着这个小偷扑了过去。
小偷又被身边人推了一把,配合式地朝前踉跄两步。
侯沧海举起不锈钢水杯狠狠地敲在小偷头顶。小偷在受到重击前乱挥匕首,再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往上冲了几步,无意间在侯沧海额头划出一条口子。
司机如配合小偷行事一般,恰到好处地打开车门。最先露面的两个小偷压根不讲义气,跳下车后夺路而逃,将行凶小偷抛在了车上。
男人们兴奋地围着倒地小偷一阵狂殴。被打小偷抱着头拼命跳车,刚跳下车,被一个勇敢飞腿踹倒在地。
侯沧海没有殴打被困小偷,下车后,弯腰捡起了一块象棋大小的石头,抡圆了朝小偷打去。
石头从小偷头顶飞了过去。
这个小偷慌不择路,摔倒在路沟里。三四个男乘客怒吼着追了过去,猛踢摔进路沟的小偷。小偷在车上的嚣张气焰早就丢得一干二净,苦苦求饶。
这时,在公共汽车旁边倒地的小偷抱着头,目光透过众多大腿,恰好看见侯沧海扔石头。
还有一个小偷拼命逃跑,钻进竹林里不见踪影。
黑河派出所接到群众报警来到现场时,被捉住的两个小偷身上布满愤怒群众的脚印,口、鼻都在流血,惨不忍睹。
侯沧海与派出所民警都熟悉,捂着流血额头,与艾明所长打招呼。
“侯主任,伤得重不重?我让车送你到卫生院治疗,等会你还是要到派出所帮忙做个笔录。谁被偷了东西,来派出所作笔录。” 艾明所长以前便与侯沧海熟识。如今侯沧海到了政法委,他更加客气。
被偷东西的年轻女子道:“我被偷了东西。我是卫生院的,先陪侯主任到医院,然后我们一起到派出所。”
艾明疑惑地道:“你是卫生院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女子道:“我刚到卫生院,上了两天班。”
艾明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道:“我叫吴小璐。”
艾明道:“新来的护士?”
吴小璐道:“我是医生。”
艾明很有兴趣地打量新分来的医生,道:“你的名字和影星的名字一样啊。你是当事人,给侯主任治疗以后就到派出所来,不能逃跑哟。没有当事人无法处置这两个小偷。”
侯沧海道:“艾所长,他们不仅仅是偷东西,还明目张胆抢劫,全车乘客都可以作证。”
艾明皱眉道:“有抢劫行为?”
“他们先偷我的包,然后打我,抢我的随身听。” 吴小璐举起手中随身听,道:“这是进口的随身听,很贵的。”
艾明道:“我知道了,等会你在作笔录的时候要说清楚具体情况。”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人熟优势了,如果遇到不熟悉的警官,难免会用审慎目光看待这事。艾明对侯沧海很了解,加上全车人都给侯沧海和吴小璐作证,因此就判明这是一件见义勇为事件,而且作笔录时肯定会朝着抢劫方向询问。扒窃和抢劫完全不同性质,如果被定性为抢劫,必然会被判刑,这是侯沧海为免除小偷报复而极力想向警方说明的原因。
艾明是一个很会办事的人,让警车送受伤的侯沧海去医院。他和另一位民警就将两个小偷铐在客车上,与所有乘客一起坐客车回到黑河镇。
两个小偷被打得乌眉皂眼,坐在客车走道上,比丧家之犬还要凄惨。
警车很快就将侯沧海送到卫生院。吴小璐换上白衣服,转眼间就由被小偷欺负的女孩变成了白衣天使,身上自然而然带出了职业权威。她将侯沧海带到治疗室,道:“我来帮你处理,你把衣服脱下来。”
手臂伤口不深,但是有六七厘米,流了许多血。额头伤口很浅,但是正在额头中间,如包公的弯月亮。
在室内日光灯下,侯沧海这才认真打量新医生吴小璐。
吴小璐皮肤白得透明,眉毛细长,很是妩媚。侯沧海居然有着“聊斋”之感,眼前的这个皮肤白得透明的女孩就如从野树丛中出来的狐狸。
侯沧海脱上衣的时候,吴小璐道:“谢谢侯主任,全车人只有你一个站了出来,让我觉得社会上还有正气。”
侯沧海此时觉得胳膊钻心疼痛,小心翼翼地脱下外套,道:“我早就看到他们在偷你的东西,只是觉得还有同伙,所以没有马上站出来。后来他们打人,明日张胆抢东西,我实在憋不住,这才站了出来。”
吴小璐崇拜地看着侯沧海,道:“你真勇敢。”
侯沧海道:“是个男人都会这样做。”
“不对,很多男人不会这样做。”治疗结束,吴小璐拿起外套走到侯沧海身后,温柔地帮助他穿衣。
当吴小璐蹲在侯沧海身边系衣服扣子时,侯沧海低头看到了温润如玉的手指,闻到了如兰花般的女子香气,禁不住心中一荡。他马上提醒自己:“侯沧海,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路边野外再香也不能闻,想都不能想。”
处理完伤口,侯沧海和吴小璐就到派出所作笔录。
做笔录时,正在家里休息的陈汉杰闻讯来到派出所。
陈汉杰曾经在派出所当过协警,与派出所干警都很熟悉。他与所长艾明打过招呼,进入黑屋里。两个小偷被手铐铐在窗户铁栏杆上,垂头丧气,一点都没有在客车上的嚣张气焰。
“狗日的,敢打我哥们。”陈汉杰抡起巴掌,左右开弓,狠狠抽了两个小偷几个耳光,又踢了几脚,这才心满意足地等着侯沧海。
此事并不复杂,笔录很快做完了。
在做笔录时,侯沧海留了个心眼,没有说自己跳下车以后扔了石头这个细节。他如今在区委政法委工作,学习第一部法律就是《刑事诉讼法》,不愿意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脱掉白大褂的吴小璐站在派出所门口又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女孩子,道:“谢谢侯哥,晚上有空没有,我请你吃饭。”
侯沧海道:“你别这么客气,大家都住在黑河,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你以后看病就来找我,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说完这话,吴小璐又觉得不妥当,道:“你最好不要来找我看病,找我看病就意味生病了。”
陈汉杰笑道:“吃五谷生百病,伟人一样得毛病,以后我家里有人生病就来找你。”
吴小璐又对侯沧海温柔地道:“明后天,你过来换药,我来给你换。”
从话语间,吴小璐透露出对自己医术的自信,以及对镇里医生水平隐约的轻视。侯沧海好奇地问:“你是江州医专毕业的?”
吴小璐略为自傲地道:“我是山南医大临床医学专业毕业。”
侯沧海道:“山南医大毕业怎么会到这个黑河卫生院?”
吴小璐道:“我原本在江州一院实习,运气不好,实习期间接连被投诉两次,按照江州一院规矩,实习期间被投诉一次就不能进入江州一院,更何况我被投诉两次。实习结束以后,江阳区医院当年进人名额也满了,所以我就来到这里。我是山南医院这一届所有实习生里面最悲摧的一个。”
侯沧海的好奇心被严重勾了起来,道:“什么事情被投诉?”
吴小璐为了实习期间被投诉的事情郁闷了许久,也需要找人倾述,道:“第一次被投诉的原因说起来你们肯定不相信,但是我保证没有一丝虚构,百分之一百真实。那是我第一次被病人投诉,一辈子都忘不了。早上八点,我跟着主任医师巡视病房,主任医师走了以后,我又到一位做过手术的中年妇女病床前去问了问她术后恢复情况,离开时我朝她笑了笑。我当实习医生对病人和气一点,多一点笑容,这没有错吧。结果那个中年妇女投诉了我,投诉的理由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