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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说服了梁毅然要隐忍。
但是,那条烂滚龙赵排骨居然找了上来。接到李莉电话以后,侯沧海使用了梁毅然的全套设备,将偷录设备安在胸前,佩戴整齐以后,来到沧兰保健液销售部。
往日繁忙的销售部冷冷清清,可用门前冷落鞍马稀来形容。李莉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朝里面指了指。
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瘦小男人,面貌猥琐,神情可怜巴巴。
赵排骨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到一个高大男人。高大男人进屋时带起一股冷风,目光如子弹一样射了过来。
“你找我什么事?”侯沧海描了一眼赵排骨的手。赵排骨的食指和中指几乎一样平,与寻常人不太一样。
“你是谁?”
“我是说话能算数的人。”
“你说话真能算数?”
“能算数,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听你鬼扯。”
“我想做交易。这一次告你们公司,有人指使。”
“说清楚一些?”
“给钱,我才说。”
“给多少?”
“十万,给现金。”
李莉进屋后,侯沧海吩咐道:“到银行取十万块。”
赵排骨当初在阳林森那里,开口是二三万,结果拿到二千五百块。今天来到沧兰保健液,提出十万块,原准备拿个几千块也就行了。没有料到对方一口就答应了。对方答应得太爽快,赵排骨背上汗毛竖了起来,下意识碰了碰衣袋里的刮胡刀。
李莉取钱之时,侯沧海道:“我肯定要给钱,你现在可以谈具体情况,为什么要诬告沧兰公司,谁让你诬告。等会拿到钱以后,你得写字据,我们以后上法庭要用。”
对方如此实在和直接,让赵排骨准备好的说辞没有排上用场。他观察了房间,没有发现有人偷拍偷录,道:“我爸和阳九公司一个副总是街坊,老关系。我爸死前,他来医院看望过,等我爸死了,他就找到我,给了我十几瓶沧兰保健液,让我去上告,说是沧兰保健液害死我爸。”
这一切都和侯沧海猜想的非常接近,阳光下果然没有什么新鲜事。侯沧海神情平静地问道:“谈具体一些,那个副总叫什么名字?”
“不见鬼子不挂弦,以前演《地雷战》时,我看了五遍。”赵排骨还是挺狡猾,在没有见到钱的时候,不肯谈具体事。
侯沧海故意装傻,道:“拿到钱以后,你要把说的全部写下来,有个字据,我们才好打官司。这样办,先给你五万,官司打完,再给五万。”
赵排骨摇头道:“不行,一次给清。”
十万现金拿来前,侯沧海和赵排骨一直在讨论付钱的方式。最后在赵排骨坚持下,同意写了字据就给钱。
赵排骨在阳州街道混了半辈子,虽然瘦弱,但是对手中的刮胡刀还是很有信心。他在江湖中另有个绰号叫做“赵一刀”,最喜欢冷不丁地偷袭,很多牛高马大的对手在其手中吃过大亏。他深知江湖险恶,自己做的又是砸人饭碗的恶事,随身带了两把刮胡刀。
十万现金摆在面前,赵排骨汗水打湿后背。
“刚才你怎么说,现在就怎么写,不要夸张,也不要编造。”侯沧海身上的设备一直在偷录,因此,他尽量要将偷录的画面有利于自己。
十万现金对于赵排骨是大钱,望着厚厚的现金,他额头有了汗水。
侯沧海注意到赵排骨写字的手很稳,字写得也不错,问道:“读过初中。”
“高中毕业。”赵排骨随口答道。写完陈述,握在手里,道:“钱拿来。”
侯沧海扔了五扎钱在桌上,然后伸手拿过稿纸,看了一遍后,道:“你叫赵栋梁?”
“我爸取的。名字太大,我浮不起。”赵排骨眼睛盯着另外五扎现金。
侯沧海将字据放在衣袋里,顺手关掉偷录设备。他拿起那五扎现金,装作递给赵排骨,道:“我们肯定要上诉,到时你得出庭作证。”
“钱给我,我就出庭。”赵排骨盯着钱,吞了口水。这十万块钱,够他花一阵子。他脑里瞬间想起另一个主意,拿到这钱以后,马上再到阳九保健液,无论如何也得再弄个几万。他混社会很久了,只关心现实利益。拿到钱以后,享受人生。至于拿这钱是否会出事,那就不在考虑之列。
正在做美梦之时,站在对面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踢了一腿过来。
赵排骨最厉害的功夫在手上,拿起刮胡刀后,速度快如东方不败。其弱点在于身体瘦弱,禁不起对方蛮力。
侯沧海用大力正蹬将对方踢飞,跨步上前,膝盖顶住赵排骨的后背,用最快速度将赵排骨双手反扭在背后。他用的反关节技,速度快,力量猛,赵排骨被压在地上,全然没有反抗之力。
自从得知赵排骨是惯偷,擅长用刮胡刀之类锋利小刀,侯沧海便制定了应对方法,包括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多少,袭击前说什么话,踢倒之后如何控制,如果对方没有被踢倒,下一步怎么打。
有了正确策略,加上出色战斗力,过于自大又贪婪的赵排骨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侯沧海控制住赵排骨,两名销售部的男员工跑过屋将赵排骨彻底搜了一遍。赵排骨身上有两柄寒光闪闪的刮胡刀,另外还有些杂物。
将五万块收回来,又抽掉赵排骨皮带和鞋带。侯沧海提起赵排骨,扔到了沧兰销售部大门外。
赵排骨被摔到七荤八素,回头时,见销售部员工皆一脸嘲笑,知道中了对方诡计。他骂了几句,正想开时,见到那个最阴险的家伙走了出来。
侯沧海笑眯眯地道:“给你讲一件事情,我不会和阳九那边联系。你还可以从他们那边弄点钱。”
赵排骨提着没有皮带的裤子,道:“真的?”
“他们是我的对手,我怎么会和他们联系。”侯沧海扔了二十块钱在地上,道:“拿去打车,找阳九。再晚,事情就要穿帮。”
赵排骨是没脸没皮的烂滚龙,被揍了一顿之后,自认倒霉,找了根布条将裤子捆上后,果真依言到了阳飞公司。阳飞公司楼下保安拦住赵排骨,不让其进入。赵排骨就在楼下大吵大闹,威胁要找媒体和沧兰公司,讲出真相。
阳林森听到保安报告后深感头疼。当初沧兰保健液进入岭西市场后来势汹汹,几乎一夜之间,岭西四处都出现沧兰保健液。一个月时间就割掉阳九保健液很大一块肉。为了将沧兰保健液赶出岭西,阳林森向董事长阳九献了一计,利用老街坊之死做掉沧兰保健液。他没有料到赵栋梁已经烂得没有底线,如牛皮糖一般粘住就无法摆脱。
阳九听到外面吵闹声,走到窗口看了一眼,便打电话将堂弟叫了上来,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阳林森一直有些怵这位堂哥,道:“就是那家赵栋梁,被沧兰的人打了一顿,粘着我们要钱。记者把此事做成新闻,已经见报了。”
阳九指了指窗外,道:“别让他在这里闹事。你这人做事太软,不能再给钱了,越给钱越被动。”
阳林森道:“我怕他到沧兰保健液那边。”
阳九冷眼看了阳林森一眼,道:“当初你提这个方案,没有说赵栋梁是条烂滚龙。我后来问过老周,这人常年在这条线上偷窃,有案底,还是瘾君子。在做方案的时候,你没有考虑赵排骨的特点,这是重大失误。”
阳林森心虚地道:“我知道赵排骨在混社会,但是没有想到他完全烂透了。九哥,我在外面工作很多年,很久没有见到赵排骨,才有这种失误。”
阳九眼里闪着狠劲,道:“生意场上竞争是残酷的,沧兰做大,我们就得死掉。你提的方案不错,只是考虑没有还不够细。赵排骨这种烂渣渣居然敢来敲我们的钱,那就不要客气,找几个人冒充沧兰公司的人,直接打断他的腿,让他去找沧兰公司的麻烦,继续让记者报道。”
阳林森看着堂兄的眼光,垂下了头。在他的记忆始终有一个画面:阳九那时大学毕业,留着长发,坐在阳台上弹吉它。
此时的阳九和弹吉它的阳九已经迥然相异。
迥然相异的还有梁毅然。换药时,侯沧海倒吸了一口凉气,梁毅然往日英俊的脸出现一道蚯蚓伤痕,让他的相貌变得“狰狞”起来。
梁毅然注意到李南松表情,怯怯地在纸上写道:“很吓人?”
李南松仔细观察伤口,道:“现在还有点肿,以后留点胡子,能遮住大部分伤口。留起大胡子,加一条若隐若现的伤口,很有男人味嘛。”
侯沧海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岭西的坐机电话。他没有在治疗室接电话,直接到走道。
电话里传来一口地道阳州口音,“我是齐二妹。”
声音很普通,就是阳州地道邻家小妹的声音。侯沧海有些纳闷,齐二妹应该是一口南州口音,怎么又变成阳州口音。
为了应对阳九保健液的挑战,侯沧海不断调兵谴将,准备应对保健液投产以来面临的第一次战役。
老段和王清辉一直在首都,王清辉有同学、学生在各个相关职能部门,老段则专门负责后勤,帮助王清辉与关系户周旋。
汪海公司开始调查阳九公司,利用能查到的公开材料,正在做阳九公司从成立以来详细档案。
梁毅然受重创以后,侯沧海又准备将麻贵调过来。结果麻贵事紧,走不掉,便让女徒弟齐二妹过来帮忙。
两人通电话后,在医院走道见面。侯沧海接过一袋水果。齐二妹拿到病历。病历是阳九公司资料,以及赵排骨的相片、家庭住址。
“需要这种方式来接头吗?”交换物品之后,侯沧海忍不住问道。
齐二妹和麻贵一样,脸部没有什么特征,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满街都是的年轻女子。她用标准阳州口音道:“小心无大错。”
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