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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领导着急,金家悦一点都不急,到卫生间抽了一枝烟,慢条斯理地回面条厂。
市委大楼,市委主要领导紧急将杨敏叫到会议室,希望杨敏要以大局为重,做好张小兰和侯沧海的思想工作。
同时,防暴大队接到备勤指令。防暴民警坐着大客车,来到矿务局本部,随时做好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到达矿本部后,防暴大队将车停在隐蔽处,尽量不引人注目。
管一湖和蒋强华前往江州人民医院时,侯沧海正陪在妻子身边。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低声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什么也别想,安心养好身体。”
张小兰将脸靠在丈夫腿边,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陈天岛是有意撞我。”她想起陈天岛的那张脸,眼里喷火。
侯沧海显得很平静,道:“刚才梁毅然给我打了电话,那群人被工人们围住了,被工人们痛打一顿。现在厂区里有四五百人,没有让那几个人离开,形势挺紧张。听梁毅然说,矿里其他单位的工人也加入进来,有人想把事情搞大,准备去堵省道。”
张小兰最初恨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甚至将陈天岛打死最好。在丈夫安慰下,其情绪慢慢缓了过来,知道若真是闹出人命,或者堵了高速路,沧海集团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她对丈夫道:“我没有什么大事,你干脆回去,事情别闹得太大,以后不好收场。”
侯沧海摇头,道:“我们要相信梁毅然、小团姐和金厂长,他们几人在现场,局面不会太坏。现在我陪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妻子表现得理智,让侯沧海更痛心。
夫妻俩正在低语时,管一湖和蒋强华出现在房间。此刻,张小兰不想见外人,闭眼,侧身。
侯沧海明白妻子心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管一湖和蒋强华带出病房,来到走道。
江阳区委政法委书记蒋强华曾经是侯沧海领导,此刻接受说服侯沧海的任务,就紧握侯沧海的手,道:“沧海,大家都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我代表江阳区委给你和家人道歉,并郑重承诺,一定会依法依规处理肇事人,决不姑息。”
侯沧海显得很冷静,道:“蒋书记,我相信你,相信区委能正确处理此事。”
蒋强华道:“我问过医生,张小兰这边病情还算稳定,杨局长已经在路上,应该很快就要来了。江阳区委希望你出面安抚面条厂工人,不要发生群体**情。你也曾经是政法委的一员,应该理解我所说的。”
侯沧海踢起皮球,道:“我只是面条厂承包人,安抚工人,管局长出面更有力度。”
管一湖是矿务局领导,又曾在面条厂工作过。从理论上来说,他出面应该更有效。但是,矿务局处于改制期间,面条厂已经被踢出局了,管一湖说话不太管用了,准确地说,还真不如多次给面条厂工人涨工资的侯沧海管用。
“县官不如现管,现在面条厂是侯总说了算。”管一湖说起这话,内心还是觉得挺丢脸。
杨敏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她没有对侯沧海发火,但是脸色也不好看。
蒋强华握着侯沧海的手,继续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
“好吧。我去试一试。”侯沧海在回到面条厂之前,又回到病房。他俯下身,抱了抱妻子,抹掉其眼泪,在其耳边道:“你放心,我会寻一个公道。”
他此时下定决心,要动用综合研究中心蓄积的力量,让伤害妻子者付出不能承受的代价。
(第二百三十九章)
第二百四十章 退让一步
白天忙,晚上喝了酒。只能更新一点,很短,真的很短。
………………。。……。……。……。…。………
侯沧海想起妻子凄惨神情,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尖针深深地扎了一下,疼得直哆嗦。妻子是张家的小公主,从小生活幸福,这次意外是其人生中最大的打击。
当他要出门时,杨敏在门口将其叫住,道:“你现在去打陈天岛于事无补,反而有可能将自己折进去,那样兰花花更惨。”
侯沧海道:“我知道如何处理,不会给家里添乱。”
小车一路飞奔,来到面条厂大门以后却无法开进去,无数工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在面条厂院内,既看热闹,也发泄心中不满。
守在最外面的派出所民警见一辆小车直直地开了过来,伸手拦住,吼道:“靠边,靠边。”
侯沧海将车停在大门口,下了车。
原本压力就很大的警察见来者居然堵住门,气得头顶都如有一个风火轮,呼呼地冒火,一个头发花白工警察厉声呵斥侯沧海,让其将车移开,否则就叫拖车。
从工人群里挤出来的派出所所长见到侯沧海,松了一口气,道:“侯总回来了,侯总赶紧招呼工人。有什么事情走法律渠道,真要闹起来,谁都无法收场。”
侯沧海向派出所所长点了点头,没有更多回应,走向新车间。他如一只行走在海中的避水珠,工人们如海水一样被分出一条通道。
侯沧海一步一步走在这条通道上。整个车间外面安静了下来,所有声音都被冰结成冰,摔倒在地面,变成散乱的字迹。
陈天岛脸上被指甲抓得满脸花,双手抱头,作鸵鸟状。他发现了现场异样,抬起头,见到了走到面前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成为了视线的绝对焦点。侯沧海走近陈天岛身前,蹲下身,拿出一张纸巾,擦去陈天岛脸上血迹,以便牢牢记住此人的相貌。
陈天岛也算是胆大之人,可是面对这个冷冷的年轻人时感到了恐惧。年轻人表情虽然平静,但是眼光里有一种摄人的力量。
侯沧海闭上眼想了想,陈天岛果然是视频中出现的人物,与詹军在一起。他睁开眼睛,问道:“你知道做了什么吗?”
陈天岛摇头,可怜巴巴地道:“我是来交通知书,并没有想要执法。那是意外。”
侯沧海用手轻轻拍了拍陈天岛的胖脸,道:“不要狡辩了,你就等着吧。”
说完以后,他将站在一边的梁毅然叫过来,道:“你见过监控视频吗?”
梁毅然道:“我见过,确实是陈天岛有意撞了张总。”
侯沧海说话时没有避开陈天岛,道:“把陈天岛撞人的视频刻成光盘。后面的全部毁掉。”
梁毅然道:“有意毁掉,很明显啊。”
侯沧海道:“难道不允许设备在关键时刻出问题,只要是设备,都会出问题。”
梁毅然点了点头,出了人群。
侯沧海向跟随在身后的蒋强华招了招手。蒋强华用力从工人群里钻出来,来到其身,道:“沧海,怎么样?”侯沧海道:“我们厂区安装有监控视频,等会要将视频亲自交给市纪委书记,他若是不来,工人不会答应。”
蒋强华苦着脸道:“沧海,我怎么能保证市纪委书记一定到厂区,中间差好几级。但是我能保证区纪委金书记能到场。”
侯沧海道:“等会我要把视频交给金书记,希望得到一个公正的交待。”
蒋强华见事情有了转机,道:“此事肯定会得到公正处理,这一点你放心。”他随即拿起手机给区委书记汇报情况。很快,区纪委书记便乘车前往面条厂。
管一湖与面条厂工人们很熟悉,在人群中做劝解工作。工人们没有与管一湖起争执,皆沉默以对。
纪委金书记来到时,梁毅然正好拿着光盘走了出来。
侯沧海郑重地将光盘交给金书记,道:“这是事情经过,希望区委能认真研究此事,如果区委不能正确处理,我将会向上级纪检部门寄光盘。”
金书记道:“我们绝对会依法严肃处理此事。”
侯沧海又道:“最后一个请求,我要与市委书记通话。我知道金书记不能做这个主,你可以传话。”
与市委书记通话以后,侯沧海站上石梯子,道:“各位同事,张小兰目前已经住进医院。我的孩子没了,让我很伤痛。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围着这群人渣也没有用,我也不能将他们打死,甚至打伤都犯法。我们要相信组织,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待。”
听到“孩子没了”几个字,陈天岛猛地放下护着脑袋的手,意识到今天惹了大祸。他此时顾不得多想,只要能够走出面条厂就算菩萨保佑,至于侯沧海提出的组织处理,那完全是可以运作的。
在侯沧海、梁毅然、金家悦等人组织下,工人们离开新车间大门口。有的回到车间,有的回到家。
等候消息的市委书记得知工人们散去的消息以后,松了一口气。他立刻让江阳区将光盘送来,并让所有市委常委都来观看执法现场,江阳区委一班人则列席会议。
新车间正门口恰好有一个**,将冲突发生的情况录得相当清晰。特别是陈天岛有意冲撞张小兰的行为更是被制作成慢动作,极为真实地反映在视频中。
“啪。”市委书记拍了桌子,怒道:“市委打过招呼,矿务局改制是大事。在这一段时间,全市上下都要以此为中心。江阳区综合执法局在两天之内给面条厂送去了两个限期整改通知书,这是故意和市委唱对台戏吗?”
江阳区委被训得抬不起头。
“那个叫张小兰的副总经理完全没有阻挡这位了不起的陈天岛,至少留了五六十厘米的通道,陈天岛明显是冲着张小兰去的,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差一点酿成群体**件。”
在市委开会时,食堂正在张罗着杀猪。食堂成立以来,就开始利用剩菜剩饭喂猪,如今猪圈里有了十来条肥猪。
面条厂管理人员出通知:“今天晚上食堂全免费,侯总杀两条猪,请全厂职工吃饭。”
侯沧海和梁毅然独坐于综合研究所大楼。
梁毅然道:“下一步怎么处理?”
侯沧海道:“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