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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如何在这次转制中多获得一点利益。为面条厂辛苦三十年,到老来还是一穷二白,这让他心有不甘。
“关于员工股份转让这事,我们团队请教过律师,各地对员工股份转让的规定并不一致,比如,岭西省采取禁止性规定,禁止职工股流转,只有在职工退休、或因死亡、调离、辞职及被企业辞退、除名等特殊情形脱离企业时,才允许其依法向其他职工转让其实际持有的职工股。但是根山南立法则允许员工转让其持有的股份。”
侯沧海道走下酒桌,将一份文件递给金家悦。
这份《山南省国有控股、参股公司内部职工持股试行办怯》规定,允许职工持有的股权在本公司内部转让,转让的价格依照本公司每股净资产及收益状况确定;职工持股原则上不能退股,但遇持股职工调出、辞职、退休、与公司解除劳动合同、死亡和被公司除名、辞退等情形,可以依照公司规定处理。
金家悦见侯沧海准备得很充分,心里更有底,稳重地道:“改制以后,关键还是看新企业管理层是否有能力经营,新企业管理得不好,大家手里股份就是废纸一张,还不如将股份转让更实惠。而且面条厂员工都没有什么钱,一分钱憋死英雄汉,何况让他们买股份。我最担心被一些别有用手的人主导了企业,面条厂那就是真完了,工人们有可能连饭碗都搞掉。”
谈到此,侯沧海和金家悦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在这个场合不便深说,于是三人聊着改制的其他事情,喝起了滋味复杂的小酒。
喝酒后的第一天,侯沧海找到舅舅周永强,深谈一次。
喝酒后的第二天,侯沧海找到了厂长金家悦,深谈了一次,谈话内容涉及到即将到来的清产核资、改制方案等具体问题。
与原面条厂主要管理方基本谈妥当以后,侯沧海找到分管面条厂矿领导管一湖。
管一湖客客气气地请侯沧海喝茶,闲聊几句,道:“侯总,我等会还有一个会,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
侯沧海将改制方案的宣传册拿出来,道:“我看了宣传册,面条厂是矿务局的辅业,资产小于2000万,属于整体出让的企业。我目前是面条厂的承包人,想询问局里是如何考虑我公司的承包问题?”
管一湖道:“改制是大势所趋,上级部门已经有了明确批复,具有合法性。目前矿务局成立企业改制领导组,矿里主要领导任组长,副职任副组长,领导组下设工作组,由局办公室牵头,成立工作班子,全面负责集团公司企业改制工作。各单位也要成立改制领导小组和工作机构,专门负责此项工作。”
听到管一湖说出官样话,侯沧海心里有一丝警惕,道:“管局,谁来购买社会股有什么具体条件,我是否可以购买?”
管一湖道:“当然欢迎,这一次改制若没有外部资本进入,肯定会失败。但是,为了避免国有资产流失的嫌疑,必须要公开公正,你要购买社会股,可以按照改制流程介入。”
侯沧海追问道:“我目前正在承包面条厂,经营得也不错,是否能有优先权?”
管一湖打断道:“我们原本以为,改制还会酝酿更长时间,没有料到上级决心很大,气魄很足,所以改制工作比以前提前了很多。上级之所以下这么大的决心,也说明了矿务局问题的严重性。面条厂对全局改制来说只是小问题。你要相信集团公司、中介机构和改制单位共同组成改制组织机构会有客观考虑,综合平衡。我只能说到这里,在现在,谁都无法肯定给你答复。”
侯沧海走出了矿务局办公室,心情很不爽。按照他的判断,面条厂这种小单位要做到国有股彻底退出,在改制前一般要大体明确社会股由谁来购买,也就是找到下家。管一湖有面条厂背景,平时说话都很直接,在自己面前不说官话,今天却是满嘴官腔。他作为曾经的体制内人,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在苦苦思索。
一张让人厌恶的脸浮现在侯沧海脑中,非常立体,栩栩如生。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行政处罚
侯沧海目前通过侯荣辉拿到过一个光盘,里面数次出现詹军,画面非常不堪。虽然视频效果一般,在昏暗灯光下有些模糊,詹军又戴着墨镜,侯沧海太熟悉詹军,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若是将这个视频寄给相关部门,并标注出这是詹军。那么,詹军的仕途也就完了。
这是放在手里的一颗子弹,随时都可以扣动扳机,因此侯沧海没有急于将子弹打出去,而是认真研究视频里涉及到的其他人,准备徐徐图之。在他的心目中,一大恶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詹军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随时可以灭掉。
离开矿务局大楼后,侯沧海没有开车回公司,直接来到市区,接到了从高州归来的杨定和。
望城房地产公司正在运作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个项目。陈杰负责全面工作。杨定和作为副总经理,专门联系各职能部门,而这正是陈杰在江南地产的职责。目前,项目运行得很顺利。
杨定和比起在江阳区委政法委时要稍稍瘦一些,精神状态比起刚刚退居二线时好得多。经过黑河镇政府时,他感慨地道:“想当初,我离开黑河时还是挺难受,觉得自己还年富力强,多干几年没有问题,对鲍大有挺不满。现在出来工作,换个视角,就会觉得当初那些事情都不算事。”
这话引起侯沧海强烈共鸣。当初他是满怀悲伤地和党委书记詹军打架,然后被迫调走。下海以后才发现退一步海阔天空,世界很大,有足够施展才华的舞台,一辈子窝在黑河才是真正的悲哀。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有詹军,十有没有如今的侯沧海,更没有沧海集团。
小车开进青树村。
青树村靠着黑河镇,地处城郊,属于比较富裕的地方,村民要么在农村搞多种经营,要么进厂打工。这一带村民眼界宽,胆子大,路子野,很不好管。为了建公路收费站,黑河党委书记詹军被青树村村民搞得异常狼狈,原本一路通达的仕途因为此事大受影响。
“杨书记,这一带真要开发?”
“开发说了好多年,现在终于进入实质性阶段。詹军离开黑河以后,包青天从南方回来,如今又成为青树村书记。前些天他给我打电话,说是青树村几乎全村的地都要被征,正在做宣传动员工作。侯子,黑河镇是我们的根据地,干脆在这边开发房地产,黑河肯定要纳入江州新城,前途看好。”
杨定和在黑河镇做党委书记多年,与村社干部都挺熟悉,但是,如今要拿到土地,必须经过招拍挂这一关,与村社干部熟悉最多是少些麻烦,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侯沧海对此认识得很清楚,对杨定和的建议没有马上回应。
在杨定和当党委书记时,侯沧海是其办公室主任。作为办公室主任,围着书记转便是其重要职责之一。如今两人关系发生了变化,虽然侯沧海还是尊称杨定和为书记,但是决策者已经变成了侯沧海,杨定和由决策者变成了执行者。
包青天站在院子里,朝着黑河镇方向眺望。他身后是厨房,厨房大灶烧得正旺。包青天老婆用稻草烧去鸡毛茬子,火焰中,飘起稻草烧蛋白质的香味。
三个黑河镇老朋友见面,自然十分亲切,端来大杯茶水,坐在院子里闲聊。几年时间,以前常在脚边跑来跑去的土狗变得十分苍老,不再调皮,无气无力地趴在包青天脚下,一动不动,偶尔翻一翻眼睛。
包青天拿出几页复印的规划图,道:“我家这个地方也得拆掉,青树村将没有影子了。我应该是青树村最后一任支部书记。”
侯沧海接过规划图,看到规划图边缘上印着“东方设计院”几个字,另一边有城市总体设计几个小字,道:“这不是规划局的东西。”
包青天道:“这应该是国土和规划共同搞的设计,听说通过了专家评审。”
侯沧海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亮光,高州城市总体设计似乎也是由东方设计院在做,近期也搞过一次专家评审。从各方得来的消息,高州一环线已经立项,近期极有可能动工。为了证实自己的记忆,他拨通了老同学陈文军的电话,专门询问东方设计院的情况。
陈文军如今是高州新城常务副主任,级别没有动,权力比以前大得多,由副升正是迟早之事。他在电话里自信满满地笑道:“东方设计院是很牛的单位,政府许多大工程都是由他们设计,能顺利过关。其他单位设计的就是过不了。其中的意思,你的明白,不需要我多说吧。”
挂断电话以后,侯沧海对这份复印的城市总体设计相当重视了。在杨定和与包青天聊天之时,他趴在桌上子上研究东方设计院的作品。当看到新的铁路中枢居然在青树村附近时,心中一动。尽管山南没有地铁,可是侯沧海知道沪市和首都地铁线附近的房子都比较贵,凭着房地产老板应该有的敏感性,他判断如果真要修铁路中枢,在此布局修房子绝对会赚翻。
如今的问题在于铁路是独立系统,江州市的城市总体设计根本决定不了铁路布局。侯沧海陷入沉思,连须须草炖鸡汤的浓香飘出来都没有觉察到。
午饭时间,黑河镇原驾驶员陈汉杰和社会大哥包方陆续来到包青天的家里。
包方居然很奇怪地戴了幅眼镜,把自己弄得很斯文。若不是皮带上插了一把**,还真没有想到他是社会大哥。
侯沧海如今在与一大恶人交手,为了战胜对方,必须要研究对方。与一大恶人相比,包方显然还处于黑恶势力的初级阶段,段位比一大恶人低得太多。
须须草鸡汤煮好以后,包青天和老婆一起抬了桌子到院里,用土碗装酒,大口喝,如梁山好汉一样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