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般来说,案情简单的就当庭宣判,复杂一点的都是改日审判,他们也得拿回去研究,领导把把关,免得出错。”侯沧海在政法委工作一段时间,白天工作空闲时就阅读刑事诉讼法,如今对程序问题还是比较了解。
吴小璐道:“这就和大医院对疑难病症的会诊是一个意思。他们什么时候判?不判决就好象有一把菜刀悬在半空中,让人心里没有底。”
侯沧海道:“我这种案件是小案子,从立案到宣判最长不超过半年。”
吴小璐充满忧虑地道:“那个女的穿得珠光宝气,家里肯定有关系。万一他们用钱把法官收买了,那怎么办?”
吴小璐的天真让侯沧海笑了起来,道:“你要对我们的司法有信心,钱也不是万能的。再说,那个女的弟弟当小偷,这说明她也不是权贵之家,否则弟弟不会做这种事。在这个时代穿得珠光宝气,并不能代表任何事情。”
这个解释相当有力,让吴小璐心稍安。
走到街上,秋风吹来,无数落叶飘在肩上。吴小璐默默地跟在侯沧海身边。她是一个单纯的人,这一次旁观法庭庭审,让她想起“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八个字,八个字并不一定合适今天场景,但是,她心里就是充满着八个字。八个字如首尾相连的贪吃蛇,在脑中盘旋。
“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
“你是为了我才吃官司,我请你吃饭。”
“小吴,别争了,我是兄长,应该由我来请吃饭。”侯沧海东张西望,寻找合适餐馆。
吴小璐很喜欢和侯沧海在一起,闻言高兴起来,望着不远处一家“正宗家常川菜馆”,道:“我想吃家常川菜,用最简单食材做出美味才是真本事。”
这家川菜馆味道地道,价格不贵,在江州颇有名气。侯沧海竖起大拇指,道:“这话有道理,我深有同感。”吴小璐道:“你也喜欢做饭吗?”侯沧海笑而不答。
两人找了二楼靠窗座位。侯沧海到卫生间的时刻,吴小璐有些委屈和生气,“一天到晚就把兄长挂在嘴边,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想到这一点,她觉得很心酸。从小以来,缺乏母爱的她和父亲一起长大,虽然如今对迷恋下棋的父亲有诸多不满,但是仍然认为父亲是最亲的亲人。换个说法,她有深深的恋父情结,侯沧海满足父亲和恋人所有要素,让她一见倾心。
等到侯沧海回来时,吴小璐开始满脸笑容地点菜。她点菜时不要菜单,对服务员道:“我就点四道小菜,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回锅肉和豆腐小白菜汤,再要一个蘸水。”
服务员恭维道:“这菜点得真有水平。这四道菜是川菜基本菜,简单,做好不容易,最考验厨师基本功。我们大厨做得挺好,在江州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吴小璐道:“你就吹牛吧。”
“如果不好吃,就把我煮起吃了。” 服务员是川人,有着川人幽默。此语出,将侯沧海和吴小璐都逗笑了。
服务员离开后,吴小璐坚持道:“今天这顿饭我来请啊,别跟我争。如果不是帮我,也不会吃官司。”
“我也得感谢你。如果不是当初发生在公交车上的事情,我或许永远也不会见义勇为。不是怕,这事很复杂。” 侯沧海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当初在火车上遇到抢劫案。当时他三观还未定,从内心深处还有几分羡慕这些江湖好汉。
吴小璐微微歪着头,眼光直视侯沧海,道:“你是最勇敢的人,千万别妄自菲薄。”
侯沧海感受到了对方的眼光,有意回避开,朝厨房方向望了一眼,道:“今天这个厨师手脚慢,这么久都没有上菜。”
最先上的一道菜是宫爆鸡丁。宫保鸡丁是由鸡丁、干辣椒、花生米等炒制而成,鸡肉的鲜嫩配合花生的香脆,入口即鲜又辣还香。吴小璐慢慢收回了目光,温柔地道:“我问一个问题,宫保鸡丁为什么叫做宫保?”
侯沧海道:“应该和爆炒和鸡丁有关。”
吴小璐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说错。我给你普及川菜常识,宫保鸡丁发明者是丁宝桢。丁宝桢对烹饪颇有研究,喜欢吃鸡和花生米,并尤其喜好辣味。据传他在四川总督任上时候创制了一道将鸡丁、红辣椒、花生米下锅爆炒而成的美味佳肴。这道美味本来只是丁家私房菜,后来越传越广,尽人皆知。所谓宫保,其实是丁宝桢的荣誉官衔。”
侯沧海饶有兴致地听着吴小璐巧笑嫣然讲历史,下筷如飞,享受正宗地道的宫保鸡丁,不知不觉心情愉快起来,将上庭的烦心事抛在一边。
第二道菜是麻婆豆腐。
吴小璐直接开讲此道菜的来历:“……刘氏面部有麻点,人称陈麻婆。她创制的烧豆腐,则被称为陈麻婆豆腐……”
品尝色、香、味俱佳的川菜,旁边有一位聪慧女子讲典故,这让侯沧海感觉非常愉悦。午餐结束之时,他居然产生了一种依依不舍之感。他觉得这种感觉对不起为了生意正在努力打拼的女友,赶紧屏气敛息,没有任由这种感情蔓延。
两人下楼,吴小璐递给侯沧海一张纸巾,指了指嘴角,示意侯沧海擦一擦。
互相挥手告别之时,她又道:“我做菜水平不错,如果有机会,请侯哥到我家吃饭。”说完这句话,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步行回到区委,上班不久,侯沧海小灵通响了起来。
周永利道:“侯子,你在哪里,今天晚上回来一趟?
父母是传统工薪阶层,将工作看得很重要,平常很少在上班时间打电话,也极少主动要求儿子在上班期间回家。侯沧海奇怪地问道:“妈,为什么让我回家,有啥事?”
周永利在电话里欲言又止,道:“你一定要回来,回来就知道了。”
听到母亲用如此肯定又吞吞吐吐的说法,侯沧海知道家里肯定有比较特殊的事情,道:“那我等晚餐结束后,和熊小梅一起回来。她每天有营业款,时间又晚,我不放心她单独回黑河。我们在伙食团吃饭,不用留饭。”
一食堂晚餐结束以后,侯沧海和熊小梅乘坐出租车,经过半个多小时黑夜行车,出租车停在厂门口。
侯沧海走到六号大院前,停在杨永卫父亲出车祸的地方,道:“人有旦夕祸福,我现在仍然记得起当年杨伯伯带我们一群小孩子打篮球的情景,斯人已去,只留下这个破门。”
熊小梅道:“我希望水河能早一点走出困境,重新开始新生活。杨永卫心肠很硬,就这样将水河一个人留在国内,这样的男人不值得留恋。”
侯沧海道:“水河和永卫从小关系就好,甚至比我更好。小时候水河在外面受了欺负,第一个找的人绝对是永卫,不是我。”
熊小梅道:“既然是这种青梅竹马的关系,永卫更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水河。”
一般情况来说,在夫妻关系中,男性总比女性更加理智一些。熊小梅猛然间失去了工作,引起了心态极大变化,看问题变得理智起来,比侯沧海更加现实。
回到家,刚进门,周永利迎上来道:“我蒸了腊排骨,吃不吃?”侯沧海道:“妈,我们吃过了。你急急忙忙地把我们叫回来,到底有什么事?”周永利没有立刻回答,叹息一声,道:“那我把排骨端出来,边谈边吃。”
侯援朝坐在客厅,脸色阴沉沉的,这个表情就和当初杨永卫父亲出车祸时一模一样。侯沧海和熊小梅和他打招呼时,他只是“嗯”了一声。
热腾腾腊排骨端了出来,香气四溢,弄得吃过晚餐的侯沧海和熊小梅仍然口水长流。侯沧海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两三口啃将下去,满嘴是油。熊小梅原本想控制进食以保持身材,受到腊排骨诱惑,坐到桌前,用筷子夹起排骨,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
周永利坐在桌前看两人狼吞虎咽,道:“我刚从南州回来,和你妹见了面。”
侯沧海道:“我妹情绪怎么样?”
周永利一幅郁郁寡欢的模样,道:“情绪还能怎么样,反正没有什么笑容。现在关键是遇到另外一件事情,你妹怀孕了。”
这个消息极具冲击力,侯沧海和熊小梅都不由自主地停了嘴。侯沧海道:“怀孕,和杨永卫的?”
“除了杨永卫,还能是谁。”周永利叹了一口气,道:“在离开前就有了,最近才发现怀上的。你抽时间到南州去一趟,劝一劝你妹,孩子绝对不能要。平时她最听你的话,你一定要摆事实讲道理,趁着月份还小,赶紧打掉,免得娃儿生出来就没有爸爸。”
侯沧海道:“我妹是什么想法?”
周永利道:“你妹鬼迷心窍,居然想把这孩子生下来。据我所知,我们世安厂出国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杨永卫肯定也是王小二送灯塔,一去永不回。你妹如果把这个娃儿生出来,娃儿从小就没有亲生父亲,这对娃儿不公平。还有,如果生了娃儿,属于未婚生育,很难上户口,还要被罚款。”
侯沧海摇了摇头,道:“以我对妹妹的了解,她十有**要留住孩子。”
熊小梅也觉得此事棘手。她仅仅做了一个换位思考,就觉得心如乱麻。
周永利突然提高声音,道:“你妹妹做的是什么事儿!水河还年轻,以后必然要组建家庭,她不要这个孩子,就是未婚女青年。要了这个孩子,就是未婚生育带拖油**的妇女。所以,不管是从小孩子的角度,还是水河未来人生的角度,这个孩子坚决不能要。”
侯沧海道:“妈,你这是站在理智的角度来看问题,而现在妹妹是从感情来谈问题,角度不一样。”
周永利道:“现实最终会让人理智。”
侯沧海道:“妈,你不能用你的观点来决定水河的选择。”
周永利声音提得很高,道:“她是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