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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芊芊问刘丹霞：“你浇了他一壶开水，他知道吗？”
刘丹霞答道：“我是晚上来的，爬到他家房顶上，等着他起夜的时候浇的，浇完我就跑了，他应该不知道是我。”
古芊芊点头，说道：“来都来了，进去问问吧。”
敲门，等了一会儿，张铁嘴拉开门出来，六十岁上下的年纪，右半边脸有明显的烫伤，头发少了好大一块。
张铁嘴走到院门前，看着山伢子和古芊芊说道：“算卦啊？今天我心神不宁，算不了，明天再来吧。”
古芊芊扭脸看霍晓荧，霍晓荧说道：“我捅咕了他两下，怕他是装着看不见我。”
山伢子说道：“我们是法师，调查刘丹霞的死因，找你问问情况。”
张铁嘴皱眉问道：“刘丹霞是谁？”
山伢子说道：“刘家的大闺女，四年前掉河里淹死了，你说她是刘家的债主，让刘家对她不好。”
“哦……”张铁嘴想起来了，打开院门说道：“进屋说吧。”
古芊芊略觉诧异，张铁嘴什么都不问就让他们进屋，难道是心里有鬼？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算命的，不方便质疑他们法师的身份？
进了屋，张铁嘴请两人坐下，然后自己不坐，看着山伢子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法师？”
古芊芊失笑，她想得没错，张铁嘴靠算命过活，他不能在院门口跟他们理论，免得被街坊四邻看见。
山伢子摊开手掌，手掌中生出一团火焰。
张铁嘴说道：“江湖戏法儿而已，不足为证。”
古芊芊伸出手指轻轻一挑，茶几上的茶盘飘了起来。
张铁嘴皱眉，问道：“你们真是法师？”
山伢子失笑，问道：“凭啥她弄的你就信，我弄的你就说是戏法儿？”
张铁嘴坐下，答道：“这茶盘是我的，她手没碰到茶盘，做不了假，你那个是在自己手上弄的，在早江湖上撂地赚钱的人，大多都会这种戏法儿。”
山伢子笑着摇了摇头，张铁嘴问道：“刘家大闺女的事儿，你们为啥来问我？要问啥呀？”
古芊芊问道：“你知道是谁往你身上浇得开水吗？”
张铁嘴一愣，随即醒悟，反问道：“是那个小丫头片子干的？我……”
张铁嘴硬忍住了，古芊芊知道他想骂人，但刘丹霞已经死了，所谓死者为大，懂阴阳之事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轻易不骂死人，免得招晦气。
张铁嘴神色怨愤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和了情绪，咬着牙说道：“我铁口直断，为人消灾避祸，竟然遭这种报应！真是……”
古芊芊说道：“我不是要跟你争论什么，但有句话我要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你有这份天资，能窥探天机，但不应该直白地说出来，毕竟凡事皆有因果，有些事可以化解，有些事却化解不了，强求只能是损人不利己。”
张铁嘴不服气地问道：“你啥意思？让我撒谎骗人吗？”
古芊芊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跟你争论，将来你自然会明白，我们没什么可问的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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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 不想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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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不想查了
“你等会儿！”张铁嘴情绪激动，说道：“我最烦别人有话不明说，我这人是个直性子，咱们辩一辩，这事儿到底谁对谁不对！”
古芊芊哑然失笑，谁对谁不对，这是个伪命题，阴阳之事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没办法说清到底谁对谁不对。
张铁嘴干的就是算命的活儿，铁口直断，他没错。
刘丹霞因为张铁嘴的话而遭受了苦难，向张铁嘴报复，虽然行为上差强人意，但也是其情可悯，所以也不能算错。
既然双方都没有错，那谁又是对的？
刘丹霞是个孩子，张铁嘴教唆刘家对刘丹霞不好，即使在化解的方法上是对的，可从人性上来讲，也不能算是对的。
而刘丹霞遭受苦难的根源虽然是张铁嘴，可是以这种激烈的行为报复，致使张铁嘴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这也不能说是对的。
说到底，谁都没错，也谁都不对，这怎么辩论？
山伢子看着张铁嘴说道：“你不对。”
古芊芊跟张铁嘴同时一愣，张铁嘴随即争辩道：“我咋不对？我干的就是算命的活计，我铁口直断，有什么不对？”
山伢子说道：“我记得有句话，叫云在青天水在瓶，你知道这句话啥意思吗？”
张铁嘴皱眉，古芊芊吟诵道：“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凡事要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刘家的因果本就是这样的，你偏要强行化解，因此才招来恶报，只能说你是咎由自取。”
张铁嘴定定地看了古芊芊一会儿，说道：“你们是法师，换作是你们，怎么化解？”
古芊芊答道：“不化解，化解不了。”
张铁嘴一愣，山伢子说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世间的因果错综复杂，不是每一种都能化解的，其实轮回以因果的方式循环，本身就是一种化解方法。”
张铁嘴沉默半晌，长叹一声，说道：“那孩子都死了，还说这些干啥……没意思。”
离开张铁嘴家，刘丹霞突然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张爷爷老了很多。”
古芊芊看她，刘丹霞说道：“算了吧，我不想查了，谢谢你们这么帮我。”
古芊芊感觉到她的怨念正在消解，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道：“为什么不想查了？”
刘丹霞答道：“你们刚才说的，云在青天水在瓶，因果就是这样的，顺其自然吧。”
古芊芊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刘丹霞答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在河里待着呗。”
古芊芊说道：“我建议你去补阳寿，你是水鬼，河里阴气重，待得时间久了，难免不会旧怨复发，一旦害了人，你就从有理变成没理了。”
山伢子皱眉看古芊芊，水鬼不是有‘应事’的权力吗？
古芊芊不理山伢子，又对刘丹霞说道：“总归是做人比做鬼好，你是横死，补阳寿的话，虽然活得时间可能会相对短一些，但应该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刘丹霞说道：“河里的水鬼跟我说，要找到替身才能投胎啊。”
古芊芊说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要么是自杀，要么是被水鬼找了替身，所以他们要找替身，而你不用，你虽然也是水鬼，但你是横死。”
顿了一下，古芊芊又说道：“如果你愿意补阳寿，我陪你去城隍庙销籍，你可以当面问判官，如果我说得不对，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绝对不干涉。”
离仙茗山最近的城隍庙，便是南府市的城隍庙，古芊芊陪着刘丹霞去了那里。
文判官给刘丹霞销了籍，当面证实了古芊芊的分析，然后让鬼差将刘丹霞带走了。
古芊芊准备离开，文判官却将她唤住，微笑着问道：“姑娘一身超凡脱俗的法力，不知仙修何处？”
古芊芊微一皱眉，他怎么这么说话？还从来没有人把法力形容成超凡脱俗，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古芊芊答道：“仙茗山无名观。”
文判官又问道：“敢问姑娘与无名真君如何称呼？”
古芊芊皱紧了眉头，文判官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姑娘是转生之人，此处没有外人，姑娘但说无妨。”
山伢子问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文判官看着山伢子问道：“这位世兄如何称呼？”
山伢子答道：“我叫石庆山，是无名真君转世。”
文判官愣住，盯着山伢子，半晌才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我叫段灵琳。”
山伢子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好，久仰。”
段灵琳哑然失笑，古芊芊说道：“我夫君尚未觉醒魂力，神官还是有话直说吧。”
段灵琳一脸惊喜地看着古芊芊问道：“你是素雪？”
这回换古芊芊一脸茫然了，她很确定她不认识段灵琳，这是第一次见，可段灵琳……难道是无名真君跟他说的？
山伢子也醒过味来，问道：“你认识我啊？”
段灵琳说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霍晓荧等在外面，她是鬼，如非必要，她不愿意进城隍庙，看到三个人一起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段灵琳问山伢子：“她是盈袖？”
山伢子震惊地看着他反问道：“我跟你很熟啊？”
霍晓荧问古芊芊：“他谁呀？”
古芊芊答道：“文判官段灵琳，好像跟夫君的前世有些渊源。”
霍晓荧斥道：“说人话！”
古芊芊说道：“他俩以前可能认识。”
段灵琳微笑着说道：“好大的脾气，连素雪都怕她三分，那定是盈袖无疑了。”
山伢子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盈袖？就算咱俩很熟，就算你见过盈袖，可她也不是长这样儿吧？”
段灵琳说道：“相貌会有变化，但是眼睛不会变。”
霍晓荧问道：“你见过盈袖？”
段灵琳答道：“当年就是我给盈袖销的籍，也是因此结识了无名真君。”
霍晓荧问道：“神官，如果我去投胎转世，还能再以妻子的身份回到我夫君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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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自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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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自照台
段灵琳微笑着说道：“这你可真是难为我了，因果与姻缘，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城隍判官可以裁决的。”
霍晓荧露出失望的神色，古芊芊岔开话题：“神官，不是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吗？”
段灵琳答道：“是，跟我来。”
段灵琳在前面走，三人在后面跟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