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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的眼睛好吓人，但是你认识项叔叔吧？认识项叔叔的一定不是坏人。”小女孩先是退后了两步，然后似乎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女孩抬起一只手似乎想去抓项左空着的左手。
张陵在小女孩抬手的那一刻全身紧绷了起来，但是当小女孩的手从自己身上穿过的时候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
“看样子大哥哥也看不到我，谁都看不到小小了，小小好难过。”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
张陵看着哭泣的小女孩心中的兴奋消散得不留一点痕迹。
张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非常小的声音说：“我能看到，也能听到你的话，所以别哭了。”
小女孩抬起头，惊喜的看着张陵。
看到张陵再次点头确认以后，小女孩欢呼雀跃起来：“太好了，大哥哥能看到我。我叫王小小，大哥哥叫什么？”
项左这个时候下了车，女人来到项左的身边和他说起了话。
小小望着两个人突然又难过了起来：“为什么妈妈、大舅和项叔叔都看不到我？我叫他们他们也不答应我。”
张陵像是站累了一样自然的蹲了下来，眼睛刚好能平视小小的眼睛：“他们都再也看不到小小了。”
“为什么？”小小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小小，知道死吗？”张陵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这句话差点说不出口。
“啊。难道小小死了？”小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陵。
“嗯。”张陵有些艰难的吐出这一个字。
小小低着头看上去好像很委屈的样子：“怪不得妈妈不理我，项叔叔不理我，护士姐姐不给我糖，医生叔叔也不来看我了。”
小小终于还是抬头看向了张陵，一双眼睛上充满了水气：“原来小小死了，所以身子不疼了，再也不用疼了，可是小小为什么好难过。”
张陵有些不敢看身前的小女孩，不敢看那双灵动的眼睛，莫名的眼泪水就掉了出来。
“大哥哥，不要哭，小小也不哭。”小小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帮张陵擦去泪水，但是再一次的穿过了张陵的脸，什么都没有能碰到。
张陵抬起左手擦掉了眼泪：“眼睛进了沙子，没事的，小小。”
“哥哥，小小是不是很快就要去投胎啊？地府是不是有很多牛头马面，还有黑白无常？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抓小小？”小小天真的问道。
“小小想去投胎吗？大哥哥可以送你去。”张陵的脸上出现了僵硬的微笑。
“不想，小小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项叔叔说，小小还想多和妈妈在一起久一点。小小可以不去投胎吗？大哥哥是来抓我的吗？”小小紧咬着嘴唇。
“不可以。”张陵扭过头。
“哦。”小小又低下了头。
小小想了一会：“小小会乖乖的去投胎，大哥哥可以帮我一件事吗？”
“嗯。”
“小小已经和妈妈说了好多话，但是小小不争气最后没有能等到项叔叔，大哥哥，可以帮小小项叔叔说句话吗？”
“嗯。”
“来生我要做项小小。”小小歪着头，带着干净的笑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张陵空着的左手握成了拳，指甲隐隐嵌进了掌心里：“我答应你。”
小小转过身对着项左的方向挥起手：“项叔叔，妈妈，大舅，再见。”
最终张陵还是送走了小小。
“大哥哥，要开心一点，活着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大哥哥，你右手的那个东西让小小觉得好难受，还有一定要记得帮小小好好传达给项叔叔。再见，大哥哥。”张陵目送流着泪微笑挥手的小小消失在通往阴阳之隙的漩涡之中。
张陵真的很想问小小为什么愿意离去？为什么没有伤害人的心思？一个完全陌生的未来不是应该去恐惧吗？但是没有答案，因为张陵直到最后都没有能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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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成长
（全本小说网，。）
面包车离去。
“我们也回去吧，今天就不去出摊了。”项左看上去还算是平静。
一路上项左和张陵都很沉默。
“这张卡你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项左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为什么在外人面前要叫我零？”张陵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因为灵异这块真名不是挺重要的吗？总之我也不怎么懂。”
“那你还用真名？”
“我那个时候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后来开始经营我家的店铺陆陆续续的看了一些书才知道，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再掩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零不是意味着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吗？”项左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还是叫我张陵吧，我想走了。”张陵有些迷茫的看着项左。
“走了？嗯，也好，回去吧，你家里人应该担心了，密码我发短信告诉你。”项左把银行卡递到张陵的面前。
“不用了。”张陵推辞了。
“这是你用自己的本事赚的。”项左想把银行卡硬塞给张陵。
“你留着吧，这个手机就当做分成吧。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你祖上的店铺。”张陵拿出项左送他的手机。
“不要算了，谁还嫌钱多。”项左做出一副财迷状，但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感动，“怎么突然就要走？一起去吃顿散伙饭？”
“不了，这个东西必须要拿回家里去处理。以后别做灵异生意了，不适合你。”张陵抬起右手让项左看到玻璃罐子。
“嗯，再见。”项左挥挥手和张陵道别。
“珍重。”张陵欲言又止。
直到项左消失在人海里，张陵才轻声说：“小小说她来生想要做项小小。”
张陵回到了客栈，看着客栈的大门，张陵的内心里还是充满了迷茫。
“跪下。”客栈里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张陵应声跪倒在了客栈的门口。
“赐棍。”
一条手腕粗的木棍从客栈里飞了出来。
“第一棍，你见鬼于歧途不度。”
“啪”棍子重重的打在了张陵的背上。
“第二棍，你见人于危难不救。”
张陵身子被打得往前倾斜，但是张陵马上又直起了身子。
“第三辊，你以私欲折磨鬼魂。”
张陵视线慢慢模糊，晕倒在了客栈门前。
张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趴在床上，王叔坐在床边。
张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玻璃罐子早就已经不知去向，用虚弱的声音问道：“那个鬼呢？”
王叔心疼的看着张陵：“栈主已经处理掉了，你别乱动，好好休息。栈主也真是，下手居然这么重。”
“嗯。”张陵说完又昏睡了过去。
张陵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粥的香味。
唐秋生坐在张陵的床边，旁边放着一碗粥。
“师父。”张陵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那个女鬼生前被一个男人活生生的饿死，饿死她的那个男人害怕她死后不甘会变成鬼魂来纠缠，就请了人把她尸身搅碎，混在工地的建筑材料里，最后被粗心的施工方做成了那间屋子的房梁，那里人迹稀少，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波动，被封在那里的女鬼没有力量一直挣脱不出来，阴差也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直到周顺生接手别墅，周顺生在里面幽会＂qing ren＂，她才勉强吸收到一点负面情绪波动挣脱了出来。就算如此，那个时候她也只是遵循死前的愿望想要吃点东西，从来没有过害人的想法，如果你第一次见她就把她度到阴阳之隙，那么她也不会犯后面的错，啃食人类在地府是重罪，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一个饿鬼变成了恶鬼，两个人因此丧命，一个生前枉死的可怜女子，死后还要在地府受尽恐怖的刑罚。”唐秋生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插在了张陵的身上，“你还恨鬼吗？”
“恨。”张陵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了唐秋生的面前，声音里还有着迷茫，“可是我不恨小小。”
“能遇到那小姑娘是你的福分，病痛没有击垮她，她一直坚强美丽的活着，盛开出了最美丽的灵魂。我不指望你能忘记掉你童年的仇恨，但是我希望你记住，鬼也是有善恶的，而那份善恶不是你能决定的，遇到恶，要阻止，遇到善，要帮助。希望你也能像那个小姑娘一样美丽而坚强的活着，不要再走错路。继续成长吧，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以后别轻易承诺什么，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是祥福的一员了。”说着唐秋生伸出手在张陵的额头点了一下。
张陵感觉到一样东西顺着唐秋生的手指进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张陵抬头，唐秋生却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下床边的一碗热粥。
张陵端起粥飞快的吃了起来，莫名的眼泪水就掉了出来。
“慢点吃，慢点吃，不够厨房还有。”
张陵抬头，看到了王叔和于姨，两个鬼魂用长辈的目光看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张陵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用仇视的目光看向这两个长辈。
“没事，没事，长大了就好，谁还没有个叛逆期。”王叔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臭小子也有今天。”于姨虽然嘴上不留情，但是眉眼里的喜悦还是藏不住。
“还要吗？”王叔看到张陵吃完了粥问了起来。
张陵摇了摇头。
“我给你上药，趴好了。”王叔把张陵手里的碗接过来放到桌上，于姨则走出了房间。
“哎，栈主下手真是重啊，不过你也别怪栈主，他也是为了你好。”王叔看着张陵背上深紫色的棍痕，一边说一边开始给张陵上药。
“嗯。”张陵忍着痛。
“小小那姑娘挺可爱的。”王叔冷不防的说了这么一句。
张陵扭过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