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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暖下午打完针,做了基础检查之后,连同病床被推到医院顶楼的一间宽大病房里,护士将里面的病床挪出去,只留下乔安暖的病床,和另外一个空出来的床位。
乔安暖躺在床上,视线正对面是一扇开着的窗户,窗外一片夕阳的残红,带着一股子凄烈的壮美。
她在心里对夏心妍说:原本想着,有机会的时候和你一起去楼顶看风景,现在看来,你的情况不允许,我的情况也不允许了。
病房的门开着,外面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一张水晶棺材由众人推了进来。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美丽的花季女孩儿。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因为郁子唯的祖父曾经是这所医院的老院长,医院里的医生以及管理层人员,多多少少都会给他一些面子。如今去世的是他最爱的女孩儿,在他提出想要在医院给女孩儿过完最后一个生日的时候,院方将顶楼一整层楼的病人都转移到其他的病房,给郁子唯一个宁静的空间。
对此,郁子唯特别感激。
病房里人不多,除了几个帮忙装扮病房的护士,剩下的就是老乔夏鸢夫妇跟郁子唯了。
饭点的时候,装点病房的护士也都离开。
于深海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蛋糕,还有两束玫瑰花,一束白色,一束黑色。
他原本想要买一束黑色和一束红色,红色的给乔安暖,图一个吉利的好兆头,祈愿乔安暖可以早日好起来。可想到已经去世的夏心妍,他最终放弃了。尽管于深海不想理会除了乔安暖以外的人,但那个人是乔安暖的亲妹妹,是那个献出心脏救活了乔安暖的人。
他该尊重故去的夏心妍,像尊重乔安暖一样。
将蛋糕盒子放在窗边的一个床头柜上,拿着两束花走到乔安暖面前,把白色的递给她。希望她可以像这束纯净的玫瑰一样,重生,并燃起希望。
乔安暖躺在床上,将手伸向了那束黑色的玫瑰,对于深海说:“谢谢。”
于深海望着自己手里那束白色玫瑰,愣了一下。
尽管当着众人的面,于深海还是开了口:“白玫瑰是给你的。”
黑玫瑰这么压抑,不适合现在的乔安暖。
乔安暖脸上带着笑,转头看向夏心妍,说:“白玫瑰是她的。”
自己这么恶劣,这么坏,怎么配得上那束白玫瑰。绝望的看不见光的黑色,才是她该有的主色调。
于深海没再多说,将另外一束白玫瑰交给了乔安暖的妈妈。夏鸢红着眼眶,一直守在夏心妍的水晶棺前。
老乔从夏鸢身旁走到乔安暖的病床前,厚实的手掌摸了摸乔安暖的额头,问:“感觉怎么样?不舒服别硬撑。”
乔安暖笑:“把你女儿当成什么了,有这么脆弱么。去陪着心妍吧,毕竟我还要祸害你那么久。”
老乔知道乔安暖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看着夏鸢这几天一直呆在夏心妍身边,都不曾跟乔安暖好好说句话。老乔怕夏鸢会悲伤过度,一直守着她。郁子唯也对乔安暖有些敌意,凶巴巴的。除了于深海以外,好像没有人关心乔安暖。她这个刚从死神那里逃出来的人,一点都不受待见。
郁子唯已经将身上的白大褂换了下来,穿着一件灰色针织风衣。仍旧习惯性的将双手放在口袋,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两个躺着的女孩儿。不发一言。
总有那么一瞬间,他会幻想那个活着的人是夏心妍。甚至会想,这是夏心妍跟他开的玩笑。
可能出车祸的人是乔安暖呢,死去的人也是乔安暖。
而这样的幻想,也只能想想。郁子唯亲手帮她们做的心脏移植手术,临别前从他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流逝的生命,是夏心妍,这不会有错的。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郁子唯这个向来理智的人,仍旧没办法接受真相。
时间太仓促,没能做漂亮的气球墙。蓝色的布帘上,挂着三角旗拼成的字母。
happy
birthday
中间用蓝色的彩带隔开。
左边是乔安暖从小到大的照片,老乔让中海那边的助理帮忙扫描过来打印出来的。
右边是夏心妍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存在夏鸢的网络云端上,同样打印出来了。
病房的天花板上,飘荡着二十二个不同颜色的荧光心形气球,代表这对双胞胎姐妹各自走过的二十二载人生。
郁子唯迈步走到水晶棺材前,看着上面摆放的一圈白色心形蜡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点火枪,将蜡烛一个一个点燃。
老乔站在床头柜那边,打开了于深海买回来的蛋糕。方形的蛋糕上面是两朵红色的玫瑰鲜花,旁边装点着一簇白色满天星。蛋糕的四周,贴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白色巧克力贺卡上,用黑色巧克力写着「祝乔安暖和夏心妍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老乔拿出蜡烛,在空隙处插了两根,端到郁子唯面前,让他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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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一蒂双花(4)
(全本小说网,。)
于深海关了病房的灯,夏心妍的周围有点点烛光映照,天花板上飘荡的二十二个荧光气球,也透着好看的光。
老乔手里捧着蛋糕,轻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于深海也跟着哼唱。
夏鸢望着双眸紧闭面容宁静的夏心妍,声音哽咽着开了口:“tantiauguriate……”
郁子唯也低声唱着:“tantigio
ifelici……”
中文和意大利语的生日快乐歌在病房内响着。乔安暖想要坐起身来。
夏心妍从意大利回来,一路寻到成都来找她。如今剩下的事情,该交给乔安暖来做了。
于深海看乔安暖在床上动着,他急忙上前扶住乔安暖的身体。将病床摇了起来。乔安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
“把我推过去。”乔安暖的目光望向夏心妍的方向。
于深海将病床四脚的挡片撇开,推着乔安暖的病床,靠近了夏心妍。
乔安暖伸出手,握住夏心妍。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可夏心妍已经无法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姐姐了。
那双手虽然湿冷,乔安暖却舍不得放。算起来,她对夏心妍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反倒更多的是嫉妒和些许憎恨。
乔安暖不知道角色对调的话,她能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将自己的心脏捐献给另外一个人。她很用力的想了想,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想要拯救的,也只有何倪了吧。除了何倪以外,再也没有值得她去费心的人了。
然而命运却喜欢玩弄人心。何倪撞了夏心妍,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让乔安暖失落的不仅是那天晚上被他丢下,还有这些事情让乔安暖意识到,在何倪的心中,她永远都不可能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何倪不管怎么变,不管看起来对她多宠溺,都不可能像她爱他那样,不顾一切。
没有人会为了一份爱情不顾一切吧,更何况,那只是她一个人执着不放的爱恋,不是你情我愿。
“心妍,生日快乐。”乔安暖望着烛光下的夏心妍,她的面容被映照的柔和又温暖,好像只是睡着了,好像天亮之后还会醒来。
她是那样的平静,以至于乔安暖感觉这像是夏心妍跟她闹的一个恶作剧,跟大家一起联手的恶作剧。好像躺在水晶棺里的女孩儿,下一秒就会笑着从里面起身,取笑乔安暖竟然真的相信她已经死了。
她怎么舍得死呢,还没仔细看看彼此的模样,她怎么舍得死呢?
现在的乔安暖,甚至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给她。
这几天她像个无情的人,眼睛干涩,未曾为乔安暖掉过一滴泪。
此时昏暗的烛光下,众人不能真切看到乔安暖的面容,只觉得眼眶一热,一滴晶莹,落在了夏心妍冰冷的手背。又一滴落在水晶棺里面,随后被冰冷的温度变作透明结晶。连同那份不舍和思念,一同冰封。
七天后,夏鸢和老乔从殡仪馆抱回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盒。
因为乔安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他们准备在这里多等几天,到时候接着乔安暖和夏心妍一起回中海。
十天了,何倪一直没有露面。像上一次一样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只是如今乔安暖少了继续追寻的力气和勇气。他走就走了吧,原本就不属于她。
夜半时分,众人都休息了。连于深海也趴在病床旁睡了过去。
乔安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凌晨三点了。或许是因为白天睡的太久,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乔安暖现在所在的病房是医院的二层。窗帘没有拉上,窗外的路灯和月光一起映照进房间,她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写过的日记。
大学毕业之后,她的日记写的越来越少,最近只写了两篇,一篇是上次何倪失踪的时候,另一篇是她来成都的第一天。
从第一页翻下来,似乎每一篇都是关于何倪的。
乔安暖心想,她对何倪的爱,是不是有些病态了。那真的是爱吗?还是一份不肯放下的执念。
记得上一次住院的时候,于深海怒极问她:离了何倪就活不下去了吗?
当时乔安暖的回答很肯定,她的确是离了何倪就活不下去了。
然而现在,何倪不在。她还是活下来了。
保住她一条命的人,不是何倪。而是那个被何倪撞倒的夏心妍。
乔安暖拿出抽屉里的笔,将日记本放在腿上,闭目思考着什么。
有些事,该告一段落了。
2016年11月31日,凌晨,月光很亮。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在四岁那年被妈妈丢下之后,更有了对这个世界冷漠的理由。
不只是对自己的家人,还有那些所谓的同学和朋友。好像除了何倪以外,这个世界上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