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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脱掉鞋,躺在木床上,伸出香酥手,抽起了那长木桌上的波斯水葫芦,吞云吐雾间又平添了几分魅惑。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瑞木钧”女人轻巧而狡辩道:“我的人也只是叫我船主而已。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以为我是大姐的。怪不得我。”
“大姐明白了”我恍然。
何芝白给我的有关笑渔舸的资料中,明确说过,瑞木钧是个艺名,真正这间渔舸的拥有者叫陈八妙,她有两个姐妹,分别叫陈七巧与陈九儿。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况且开饭店呢所以我明白,陈家三兄妹这是合伙开的店呀三姐妹各有分工,这才有了这渔舸的红火。
而瑞木钧,不是指眼前的陈八妙,而是幕后的大姐,陈七巧。
何芝白何和所有到过这条船上的人都搞错了,或者成心被搞错了。
闻言,我行了个抱拳道:“原来二小姐不是瑞木钧呀那么瑞木钧陈七巧本人在那里呢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
“好说”暗红旗袍的女人无奈中微微一笑,又对我补充道:“另外,我真名虽叫陈八妙,不过你叫我八妙儿就成。”
“哦原来是笑渔舸的二当家。”我点头,忍不住看着那斜躺着的女人,继续道:“八面玲珑,曼妙剔透,您真的人如其名,但既然不是瑞木钧,那麻烦您再给引荐一下呗。”
我说完话,女人同时也放下了手里的波斯烟枪。
她略微咳喘了一下,吐出一口水果混合蜂蜜的香味来,冲我莞尔道:“引荐好说但你必须的告诉我一件事”
“您说。”我点头。
见我答应,这八妙儿略显急切的冲我开口道:“你一开始把我当成我姐了吧但后来又怎么认出我不是来的你见过我姐还是”
“你以为自己装的很像像笑渔舸的老大”我反问。
“没人认为我不像”八妙儿有些嗔怪的对我道:“这么多年,你们这些臭男人哪一个不是见色就走不动道的为什么只有你认出我不是鲁北第一厨娘瑞木钧呢”
“呵呵因为我不是食客我是五脏庙的老太太”我坦然告诉她道:“而五脏庙的本事,也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说话间,我索性把八妙儿的破绽都告诉了她。
先,她最大的破绽是头顶的金步摇和脚上的黑丝袜。
自入了五脏庙我就清楚,但凡五脏庙里的厨娘,只要在出工,干活的时间里,头顶盘都要用筷子的,不管是地位极高的徽嗣杺,人脉极广的何芝白还是手艺老道的赵水荷。但凡我接触的五脏庙女人,无不如此。可这个女人却带个金饰钗头,非常怪异。
瑞木钧是一舸之长,不会这么不讲规矩,尤其是见同门的时候。
第二,瑞木钧的背景我很清楚,是南方的渔民出身,又开着食舟的买卖,想来是非常懂得水面上的规矩的,而水面上用船颜色最大的禁忌,便是“黑”。
因为开了五年鱼菜馆子的原因,我对水面上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和舟山,蓬莱,甚至钱塘的渔民都打过交道,又跟着阴五甲去海货和江货市场都淘办过水产。
故而,我虽然没有出过海,也算的半个“渔民”,对于渔民的禁忌都有些研究。
而一般来说,渔民,最不爱,也不能穿的颜色,就是黑
为什么不让穿黑呢原因非常复杂,总得来说,主要是两点,第一黑色的衣服在生海难时不易辨认,不好救援,第二,黑色不管在东西海洋文化中,便一直是海盗的颜色,象征着掠夺和厄运。
在西方,挂黑旗的是海盗和奴隶船,在东方,海盗们打家劫舍时普遍用黑布包头,以黑丝缠刀。
如此一来,再回头审视这个女人的打扮,一切,就都不言而喻了。
对此,我笑着道:“或许您是一个爱捯饬的女人,喜欢金饰,但如果你是瑞木钧,就绝对不会穿黑丝袜,这种大忌讳,水上出身的人家不会犯,而您犯了,只能说明您没真正接触过水,没真正接触过五脏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后天补学的。”
听完我的话,女人收起了略显轻佻的脸色,转而端正道:“您说的很对,我出生的时候,家已经在鲁北很多年了,水面上的规矩我不懂。我上大学时,学的也不是做菜,而是人事管理和社交礼仪。”
恍然间,我明白了,这陈家三姐妹是各有分工的,船主八妙儿负责场面上的事,而瑞木钧陈七巧,则幕后坐镇把控一切。
因为陈七巧不常出来,所以陈八妙,被人误认为了瑞木钧。
“说了这么多这次能让我见见真正的瑞木钧了么”我再次道。
听了我的话,八妙儿从床铺上站起来,随后走到我身边的极近处道:“这的看我姐姐的心情,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的想法全部转告给我姐姐的,请你稍等,神秘的先生。”
“我等”说话间,我知道自己拿下了一程。
剩下的,就是等待瑞木钧现身了。
而这个尤抱琵琶半遮面的女人,又会以怎么样的手段对我呢未完待续。8(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七章:瑞木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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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戳穿画皮的八妙儿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充满缭绕香草烟雾的休息室内休息。
期间,我想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在猜测这个瑞木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又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最重要的是,何芝白给我的所有资料配图中,代表笑渔舸出场的画面都是这个“八妙儿”,为何不是真正的瑞木钧陈七巧呢
事情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明显了,何芝白给我的配图信息全是错误的但不可能是无心吧这种低级错误,我想何芝白不可能犯,徽家人不可能犯。
如此想来,我感觉就只剩余一种假设了,那就是徽家也好,其余的三虎也罢,都认为陈八妙才是瑞木钧,而陈七巧瑞木钧这个幕后的大“坐头”,也是成心让别人如此认为的。
可,为什么呢
胡思乱想中,我感觉这艘笑渔舸越扑朔迷离了,从布置摆设,到独特的渔舸经营方式,从四点水的渔舸牌匾,到妖媚的假船主陈八妙,这艘船在一次次刷新我认知的同时,也模糊了我的视线。
而原本在坐头三虎中资料最为清晰,身世最为明确的瑞木钧,反而成了最扑朔迷离的存在。
饶了这么一大圈下来,我连其人的面,都没能见过呀
就在胡思乱想中,这间休息室的门开了,八面玲珑的八妙儿小姐再次走了进来,不过这次的表情颇为肃穆谨慎。
“先生,我姐姐请你过去”八妙儿上来便说道。
“这次是真的了”我试探。
“当然,您有这个资格”八妙儿极为恭敬道:“自我掌握这艘舸以来,没有一个男人认出过我是假的瑞木钧,你认出了,便自然有这个资格。”
我略微颔,随后起身,再次跟着八妙儿走进了船舱的过道。
曲径通幽中,我又不知走了多久,只记得下了两层楼梯,来到了这正负三层渔舸中,最底下的一处存在。
跟着八妙儿,我进入负三层之后,径直看见了一扇密封的铸铁大舱门,还陪着密码锁,八妙儿对着舱门轻轻按下了一组数据,随后那舱门“啪嗒”的一声轻轻打开。
舱门厚重,但机械闭锁机构很好,打开之后,八妙儿只是轻轻一推,便将整个门都撩开。
看着那舱门,我愣了一下,当时有点不解。
这怎么个意思瑞木钧把自己关在船的最后一层还拿防盗门锁住让人囚禁了么还是说她得罪了什么人,怕被报复
正不解中,八妙儿伸手引荐道:“请跟我来。”
我看着那不大或者很大的铁门,总感觉有那么一丝瓮中捉鳖的味道,不过走到这一步了,我也就不能在退缩。
瑞木钧这个女人在神秘,在厉害,也总不能是三头六臂的主吧
毫无迟疑,我点了点头,一步跨进了这笑渔舸中,最神秘,最核心的所在。
进入之后,我先适应了一下这最末一层白色的明亮灯光,然后才睁开眼睛,看清了这里边的一切。
这是一间厨房。
定睛下,我才恍然看清,笑渔舸最后一层,全部都被改装成了厨房,而且这可能是笑渔舸上最大的一处房间,纵然有小二十号人在忙忙碌碌,可我依旧感觉很宽敞。
放眼而望,二十号人围绕着两个工作台忙忙碌碌的,分工明确之余,采用的则是目前大饭店最流行的流水线作业。这些人或七八个,或三五个一组,分别围绕着一个核心的大厨,冲他不断提供着原料炊具,而大厨又将自己处理好的成品或半成品菜肴,专递专门的刺身或传菜工。
在之后,那些成品的私房菜肴则通过过道两边的电动升降机直接运送到食客所需的楼层,而需要的原料似乎也是通过专门的升降机在甲板和底层厨房间运作的。
这间宽大的厨房,就是笑渔舸的命脉,而掌握命脉的人,便是那个千呼万唤的瑞木钧。
小二十号人在我与陈八妙进来之后,都没有抬头,所有人依旧专心致志完成手头的工作,展现着良好的专业素质。
真的很敬佩瑞木钧的团队。更让我明白在经营和做菜上,瑞木钧都是天才。
迫切的,我转身问八妙儿道:“哪位是瑞木钧,您能给我引荐一下么”
见我问,这八面玲珑的陈八妙莞尔一笑,随后开口道:“这个阵势,先生不会不明白吧”
“阵势”我看着这十几号埋头做菜的厨子,随后恍然
这是要玩“斗心谱”搞“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这个把戏,在当年我与赵海鹏去徽家借祖传菜刀的时候来过一回,当时徽嗣柱的题目是从三十五个厨子里找到一个苏菜厨子。赵海鹏独具慧眼,从菜刀上看出了学问,进而找出了那唯一一位的苏菜厨子。
现在,瑞木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