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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眼瞟他一下:“鬼师只说杀他的人在这个屋子,却没有说是什么人杀他的,你激动什么心里没鬼跳起来干嘛”
林主任被我的话激怒了,他很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没杀人,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不见得吧”这回说话的是李母,“给我丈夫介绍私活儿的是你,让我丈夫晚上加班的是你,后来挑唆他夜不归宿的,也是你,兴许,他是因为不听调谴了,你才把他害了呢”
林主任的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说:“反正,反正杀他的不是我”
“赵国泰”李母冷冰冰地喊道,那声音如同数九天的北风,刮得人透心凉,“你现在是总工了只怕我们家守途活着,就没你啥事儿,当年要提干,也就是你跟他,还有另一位姓钟的,可这个人体弱多病,不堪大任,你说,为了前程,你会不会”
“你血口喷人”赵伯伯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我进这里,是大学分配过来的,当时我根本还不到提干的工作年限,我是在李守途死了快两年才评到初级,跟提干一点皮毛也沾不上”
“还有你我的姨甥女”李母带有怨恨的目光突然横扫过来,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这道目光象要把人活吞一样,邬妈妈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喃喃道:“小姨”
“你还知道我是你小姨”李母的鼻腔里挤出一哼,“人家的老公就这么好巴巴的才十岁就往他身上蹭我姐就是这么教你的嗯”
这话蹦出来,我们大家都有点被惊爆的感觉,连李超东都一脸惊愕地看向邬妈妈,邬妈妈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艰难地说道:“小姨,您怎么能这样说我”
“好了”嗲能打断了李母的话,李母依旧恶狠狠地怒视邬妈妈,李母的刻薄攻击,让邬妈妈说不出话来,而嗲能的打断,让我们都松了口气。
“李妈妈好口才,这里的人,都被您好好地训教了一番。”嗲能的语调很平淡,没有一点刚才李妈妈的狠戾与诡谲,“李守途,是您的丈夫,您很维护他的权益,我们都看到了。”
我总觉得嗲能的说李妈妈的维护二字,有点带讽刺的意味,不过我没吱声,因为嗲能很可能查到了什么事情。
“当初,您的丈夫失踪,鼎盛设计院的林主任,当然,也就是现在的林书记说要报警,您说,您已经报警了,可您怎么解释,当地派出所从1988年起就没有您本人的报案记录”嗲能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我还担心是自己不够仔细,最终查到,是1988年7月29日接到的报案,这个报案人,叫温耀宗,这个人,林书记不陌生吧”
林主任张张嘴,最后闭上点头:“认识他就是我介绍私活给李守途的那个项目负责人”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介绍私活么”嗲能问道:“如果涉及大秘密您可以不回答。”
“哦,不不不,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林主任揉揉鼻子说道:“温耀宗是另一个设计院的,专门接金融系统的相关设计,当年这个天眼项目,其实是一份四大银行的押钞线路图以及重要的网点示意,给上头用的,电子地图的命名叫天眼二号。”
嗲能没说话,只是抬抬手,林主任又说道:“小李呢,对这方面特别在行,那时候电子地图才刚刚出来,是新东西,温工不想把这事儿外包,就想托我找个合适的人私下做,关键一点,就是这个人要嘴紧。”
“于是,你相中了李守途”嗲能说道:“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林主任道:“呃,是刚过清明找到我的,一直到七月初,反正他一直在加班,我记得就是高考那天完成的,后来温工在七月十几号给我打电话,说约了小李到三昧书店见面,要把辛苦费给他。”
“肯定是姓温的杀他的”李妈妈瞬间尖利地叫道:“是姓温的杀的,对不对”(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七十七 血人四十四
(全本小说网,。)
“怎么可能”林主任不耐地抬起眼皮,这使得他的额头有两条很深的抬头纹,“温工跟小李还是合作关系,怎么可能杀他”
说着林主任拍了下大腿说道:“倒是你,你丈夫失踪,你表现得也太平静了,完全没有一点着急或者焦虑,而且自始自终,你就没有来单位找过他”
李妈妈怔了怔,又冷笑道:“他这么大个人,难道只要单位不要家”
嗲能长叹口气道:“李妈妈,杀人的感觉很好吗您这二十多年,天天噩梦就没个尽头,您是在享受呢,还是在惩罚自己”
嗲能的话,将屋内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变成了愕然,其实刚开始嗲能那样问的时候,我想大家应该都有疑问:嗲能是不是认定李守途是李妈妈杀的
李妈妈的脸由于激动,五官移位,变得更加狰狞,尖利着吼叫出声:“我是嫁给他了,可他的心在哪在佩芹那个小表子身上,我看着就觉得恶心还有,稍微有点时间就来加班干活干活干活他心里没我,我要这种男人干什么偏偏他还不同意离婚不杀了他,我怎么活”
“妈--”李超东的脸上满是泪痕,他抱着头缓缓蹲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在我面前哭得泣不成声,让人很憋闷,我深呼吸试图放松神经,但还是很难,这里的气氛实在压抑极了,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
嗲能又叹口气道:“其实李守途对你没有二心,他对家庭是忠贞的,他小时候有个妹妹,到十二岁的时候,暑假游泳被淹死了,对邬妈妈好,大概是因为邬妈妈笑起来,很象他的妹妹。”
说完,嗲能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黑白相片递给李妈妈,“其实是下雨的时候,李守途被车撞了,但他并没有死,你却因为想跟他谈离婚而专程去他单位找他,碰巧见到他被撞得昏迷,于是你狠心地将他拖到正在施工的地下通道现场,将他的尸体推进尚未施工完毕的水泥管柱,由于你”
“够了别再说了”李妈妈半低着头,几绺头发从前额垂下来,而她的眼睛,就从这头发间直勾勾地、恶狠狠并带有诅咒恶意地射向嗲能。
嗲能却不在意地笑笑,从口袋中取出半截蜡烛,又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赵伯伯,麻烦您将灯关掉”
啪
屋内马上暗下来,嗲能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两块长长的木条,有节奏的梆梆敲击着,还快速地念着咒语,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我们听得清清楚楚,我看到血人的影子淡淡飘在半空,但随着嗲能敲击声的延续,影子慢慢变深。
“啊--”一声毛骨悚然的凄厉尖叫,李妈妈抱着头往儿子怀里缩,“你爸来了,他来找我索命了,他来了,他要来杀我了,啊--”
血人一点也不可怕,但李妈妈的叫声实在是太可怕。
敲击声停下了,血人缓缓飘向前,他凑上前去看那缩成一团的李母,李妈妈正时候正好从李超东怀中抬起头,于是,正好跟血人那紫黑色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李妈妈嘴巴动了动,眼睛朝上一翻,就瘫软下来,“妈妈”
李超东惊慌失措地摇晃着李妈妈的身体。
“她没死”嗲能淡淡地说道,“她是被自己的心魔给吓晕了。”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我的妻子,但她怎么变得这么丑”血人有点呆愣的声音传入耳朵,只见血人缓缓转过身子,目光落在了林主任和赵伯伯的身上:“林主任、赵工”
“小李”林主任的声音微微发颤,大概是又激动又有点害怕。
“李工”赵伯伯也低低喊出了声,象是叹息一般。
“你们怎么老了这么多”血人的话,让在座的几个人都不禁唏嘘,二十多年过去,完完全全改变了人们的思想,还有价值观,但年轻时的影像,却深入记忆,怎么也丢不开了。
“对不起,小李,如果我不把你介绍给温工,可能你也不会死”林主任哽咽地说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赵伯伯也说道:“我那时候,一门心思就知道完成工作完成工作,也没有好好过问一下你的事儿,我太粗心了,当了一辈子的工作狂。”
“我很好,那些事,跟你们都没关系,我只是有点遗憾,我跟你们共事的时间太短了,非常可惜”血人没有表情,但我能从他的话语间感应到他的遗憾。
“你都想起来了吧”我突然反应过来,他能记起这些事情,那么谁害的他,就一清二楚了
血人朝我点点头,李超东怀中的李妈妈慢慢苏醒,血人飘到她的跟前说道:“小惠,我是个很失败的丈夫,不够疼爱你,还让你有这么不堪的误会,以后,你好好找个人过吧,下辈子,不要再嫁给我了”
血人环顾了一周,他的目光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下,象要把我们每个人都记在心里,血人的影象最终慢慢淡去,我分明感到他眼中有解脱的惬意。
“哇”李妈妈放声大哭,邬妈妈,也就是之前被称作佩芹的女人蹲下身子道:“小姨,您很爱姨父,所以才有这么强烈的恨,对吧其实姨父也非常爱你,可没想到,两个相爱的人,居然是这样的收场”
邬妈妈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姨父走了这么多年,您一直没有再嫁人,一个人把东东抚养成人,姨父心里,是宽慰的。”
李妈妈木然看看她,站起身,两腿僵硬地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嗲能啪地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我们发现门外站满了人
林主任,不不不,应该说是林书记威严地喝道:“看什么看,都特么干活去”
围观群众立即四散逃开。
“哎哟今天够累的”我洗完澡,趴在床上,阿朗则用纸胶带将水彩纸固定在画板上,用水涂出一个大致的图形,没上色,我啥也看不出来。
紧接着,他调了些水彩,“阿朗哥,你用的水彩哪儿买的”
“弘文啊我喜欢英国的温莎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