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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说,枫哥,看你,又小瞧兄弟了不是。
他仔细的打量我一番,杀猪刀狠狠剁在案板上,指着我说,你魂丢了,最近肯定是撞邪了。
我见他居然能说出个道道,心想这小子还真懂点门道?我现在正愁没办法对付王玲,他要真懂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谨慎的问他,猪头,你小子是真懂,还是蒙的?可别跟我开玩笑。
猪头拍了拍胸口,吹嘘:“那还用说,哥,你去这一片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的大名啊,你不是要黑狗血吗,好说,我家有的是。”
说着,他领着我往一条巷子走去,在路上猪头跟我说,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杀猪的。早些年杀猪得经常下乡收猪,那时候交通不发达,常走山路,经常会遇到一些鬼啊、怪的抢猪血吃,而且杀猪的业报也大,所以他们家祖传了一些法门。要不然他堂堂一大学生,能跑到这来起早摸黑的学杀猪,说白了,也就是想学老头子那点手艺活。
原来是家传的,我说这死胖子上大学整天弄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
我问他,那些卖狗肉的一听我要黑狗血就跟见了瘟神似的,啥意思。
猪头解释说,一般来这市场里买黑狗血的,不是盗墓的,就是处理邪事的,都不是善茬。这些卖肉的,都是普通人,哪里敢跟他们打交道。而且你就是买,也很难买到纯正的黑狗血,你是不知道真正用来处理邪事的东西,稀罕着呢。
一路上他给我普及了不少知识,听的我云里雾里,但感觉到在我们的生活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圈子,专门跟邪事打交道。如李半仙、王玲、孙瞎子,很可能就是这类人,只是他们是歪门邪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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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三年前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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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猪头领着我,拐到一栋老宅的后院,四下瞅了几眼,三两下就骑上了墙头:“枫哥,你等会,我进去给你拿干货。”
我说你小子要是偷,那就拉倒,老子可不想蹲号子。猪头嘿嘿笑说,这是我家。
我说,你别急,有打棺材的老钉子吗?要三寸长的。
猪头愣了愣,吃惊问我:“你想玩多猛,抓木枯吗?”
时间不早了,我不耐烦催促他:你小子就说有没有吧,老子等着救命啊。
猪头挠了挠头说,“黑狗血没问题,三寸老钉有点难找,不过你开口了,我肯定得给你找来,你等着。”
说完,他翻进了院墙,别看这小子胖,身手倒是挺灵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猪头背着个帆布包从墙上翻了下来,一抹额头上的汗,冲我得意的扬了扬,“枫哥,搞到手了。”
猪头蹲在墙角,点了根香烟,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黑瓦罐,与一个手绢包整齐的放在地上,“码齐了,这是黑狗血。”然后,他指了指手绢,“嘿嘿,这个可是好东西,至少五十年份的三寸钉,鬼见愁。”
我欣喜的搓了搓手,摊开手绢一看,是三根锈迹斑斑的大钉,“这玩意都锈成这样了,能顶事吗?”
猪头白了我一眼说,“哥哥,这你就不懂了,五十年的三寸老钉,行内叫鬼见愁,我家老头子的宝贝疙瘩、心头肉啊,也就是枫哥你,我才冒险偷出来,别人想多看一眼也没门。”
我微微有些诧异,不就是三根破钉子,死胖子至于吹的这么神乎吗?
猪头见我不信,吸了一口香烟,解释说,这玩意可是从地底埋了五十年以上的老棺材起出来的,阴煞之气极重,连木枯都能镇住,稀罕着呢。
接下来,他又告诉我,木枯就是常人说的僵尸、粽子,只是各地叫法都不一样,江北这行里叫木枯。走货的,就是盗墓,或者下村里走丧的。
“这玩意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卖,至少也得三万块起,不过咱们是兄弟,我就借你了。”猪头拍拍胸口,豪气笑说。
三万,这也太贵了,这小子不会诈我吧,万一掰断了,我可赔不起这么多钱,想到这,我犹豫到底要不要。
猪头嘿嘿笑说:“枫哥,你没入行,不懂门道。这哪算贵,好点的法器,十万、百万的都有。你想想这年头懂行的,随便看个风水、处理邪事,轻轻松松几十万到手,只可惜我没门道,接不到活,要不然咱们兄弟干个几年,准保成亿万富翁。”
我笑了笑,这孙子也就一吹货,钱真要这么好挣,人人上山当道士得了。
他见我一脸的不信,也不恼,问我到底是惹上啥玩意,要用鬼见愁。
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像是有那么两把刷子,要拉他做我的帮手,倒也不错。就说我眼下确实有桩难事,要请他帮忙,猪头欣然应允。
两人找了个小馆子要了几个菜,喝了起来。
我把王玲婚后大变,以及义村,孙瞎子、“灵车”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猪头刚开始还兴致勃勃,觉的终于能一展身手了,可听我说完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阴沉着脸,低头抽烟,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焉不几几的。
我见他垂头丧气,问他咋了,这活接不了,我也不怪他!
猪头满脸郁闷说,哥,我是圈子里的小辈,你说的这些人,我惹不起。按理来说,从村子里出来,你已经死了,你还能活着,我也很好奇。
我浑身一寒,问他什么意思?
他给我倒了杯酒,皱眉解释说:“枫哥,我说出来,你别害怕。很明显,你家那婆娘坑了你,把你的命骗走了。那个草人经过你的血和生辰八字开光,就把你的命抵押了,而老八婆让你穿寿衣,睡棺材,并且用你的指甲作阵脚,就是要上表地府,你自愿舍弃发肤,断命于人。你亲自把替身埋了,表示你同意把命交给老八婆,就是死了去阴司告状喊冤,阎王老爷也做不了主,因为你自己拱手把命送人的。”
我浑身一寒,打了个寒颤,“猪头,你可吓唬我,不就是丢了一条魂,有这么严重吗?”
他摇了摇头,“你没有影子,正是因为阳气缺失,周身阴气太重,阻隔了外来光线,是丢魂的显著特征。如果我没猜错,你的五感很快就会消失,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一个植物人,直到最后一线生机消失。”
你是不是感觉到身上的气力被抽空了,发飘,行动跟不上脑子,容易走神?他问我。
我点头默认。
枫哥,我虽然搞不懂你为啥还活着,但显然,你已经把命魂压给了老八婆,也许是八字硬,她一时害不死你,又或者她有别的企图。你现在走魂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一旦你身体留不住残留的魂魄,三魂七魄散尽,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拍案大骂:“奶奶个腿的,老子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却栽在了王玲这臭娘们手上,如果就这么白白死了,心中不甘。猪头,你要帮我,我给你接活。”
我想到了那辆a6,如果让猪头处理一下,倒手怎么也能小挣一笔。
猪头有了些醉意,红着眼说,“枫哥,你说的哪里话,咱们可是呆猪组合。上大学那会,班里哥们都嫌我神叨,暗地里都叫我神经病,就你和柳絮把我当亲兄弟,走到哪带到哪,我猪头再废,也不能看着哥哥你受难啊。”
我暗自惭愧,我对猪头并不好,也嫌他烦。只是我向来心软,见他没朋友,柳絮又跟他关系不错,所以就由着他了。老实说,我有时候也觉的他有点神经病,只是不会像别人一样,当面说他罢了。
“是啊,那时候,咱们就像一家人,柳絮对你可好了,把你当亲哥哥,每次我俩出去玩,她总会惦记着给你带好吃的,我都妒忌你小子。”我眼眶一红,想到了过去美好的时光,如今物是人非,不禁唏嘘不已。
猪头泪眼婆娑,伤感说:“柳絮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善良、最漂亮的女孩,只可惜好花不常开,好人不长寿,苍天不怜啊。”
我骂道,去你的猪嘴,你瞎说什么,柳絮活的好好的,下午我们刚见了一面,扎手指的方法就是她教我的。
猪头摆摆手,醉醺醺说,你拉几把倒吧,柳絮三年前就死了,还登了报纸的。
我浑身一激灵,清醒了过来,“猪头,你他妈瞎说什么,不带你这么开玩笑的。”
他红着眼,手指在桌子上用力的扣了扣,认真说,哥,我可把柳絮当亲妹妹,我会诅咒她吗,你不信是吧,跟我走。
我二话不说跟着进了租的屋子,他住的地方乱七八糟,墙上贴满了我们三个当初在一起的照片,很多场景我都忘了。照片中我们三人青春飞扬,是如此的青涩,而如今呢,我们都有着各自的命运。
如果今天不买狗血,也许我不会与他相逢。
猪头从枕头下翻出一张泛黄的报纸,递给我:“枫哥,你自己看。”
报纸上有图文、照片,柳絮吊死在木屋的横梁上,上吊的东西,是我送她的白围巾,时间是三年前的情人节。
标题是,女大学生求职难,不堪社会压力,上吊自杀。
我的思绪迅速飞到了三年前的情人节,当时我已经在车管所上班,而柳絮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还没决定是否继续留在这座城市发展,我与她相约在来生缘客栈商讨下以后的计划,然而那天我等了一晚上,却是再无她的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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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夜半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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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柳絮有离开这座城市的打算,所以不辞而别,有段时间我心中很郁闷,恨她连个说法都不给我,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在那个晚上死了。
猪头揪着头发痛苦说:“那天柳絮说她找到了工作,以后就能跟你在这座城市定下来,要给你一个惊喜。我没好意思跟着她一块去见你,但我料到,她竟然会遇害,天杀的凶手。”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