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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征提醒一句，柳青青三人适当的都往下缩了缩身体。
当然了，这期间，这六人也时不时交头接耳，但柳青青听不到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不久后，监狱大门打开了，一个微微佝偻着身体的中年男子，拎着一个破不溜丢的背包，走了出来。
看他的穿着，还都是十几年前的打扮，想想也是，他坐了这么一回牢，基本上是与世隔绝了十几年。而且他胸前挂着一个鬼牌。
再说这人的长相，柳青青看到第一眼后，第一反应是有些不自在。
这人其实并不丑，五官原本也都很协调，但坏就坏在，他鼻子上貌似受过伤，少了一大块肉，而且少了这块肉的遮挡，让他乍看起来，两个鼻孔很大，很像一个小猪八戒。
柳青青又重点观察他的眼神。他眼神有些呆，估计是没太适应呢，但偶尔之间，他双眼之中也会出现一股掩盖不住的凶衣。
柳青青下结论说，“这个播那，不发火则已，一旦发了，会很吓人。他是个暴脾气。”
方骐点头赞同。徐征倒是没急着回答，等这么观察一番后，他还有感而发的叹了句，“这个播那回到暹国后，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柳青青很诧异。她心说，播那为班猜扛了十多年的牢狱之灾，就凭这个，班猜肯定会好好对他才对嘛。
柳青青回了句，“我不信！”
徐征问方骐，“蝎老虎，你呢？”
看方骐的表情，他分明跟柳青青想到一块去了，但他太了解徐征的本事了，他因此又有些犹豫的回答，“或许吧！”
徐征嘿嘿一笑，提醒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播那这张脸，较真的说，就是毁容了。看着人不人、鬼不鬼。但现在不是以前，医学这么发达，隆个鼻，做个整容之类的，并不难。所以……他为什么不去整容，让自己变好看一些？”
柳青青一下子卡壳了。徐征催促让她回答。
柳青青最后勉强说了一个看法，“或许这个播那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喜欢丑呢？”
她本以为，徐征会立刻摇头，把她的回答否了。没想到徐征点点头，强调说，“没错！”
柳青青不敢相信的啊了一声。
徐征补充，“你们留意到那个鬼牌没？被擦得崭亮，一尘不染。但这个鬼牌，在播那出狱前，一直被监狱保管着，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它恐怕早就布满了灰尘，甚至外表乌突突，被氧化了。狱警当然不会擦它。所以鬼牌能变成现在这模样，肯定归功于播那。他憋了十多年，早就渴望见见外面的世界了，但在走出监狱大门前，他还能压着性子，去擦拭鬼牌，这说明什么？”
柳青青接话，“播那很在乎这个鬼牌，这也间接说明，他非常忠于班猜势力！”
徐征：“不仅如此。他这个鼻子，当时受伤很严重。我肯定，这伤跟班猜有关。弄不好是播那牺牲了自己，替班猜挡危险了。这就能解释通了，为什么他不去整容！”
柳青青恍然大悟的说：“在外人眼里，他很丑，但在那些土匪眼里，播那可是有功之人！”
徐征点了点头。
柳青青一下子变得更加纳闷。她说，“播那如此忠心，为老大又挡罪又挡灾的，班猜不应该更好好对他么？”
徐征依旧摇头，还强调，“妖君和班猜是一路人，也都是狼！”
柳青青特意发表了她的看法。在狼的世界里，它们不会撇下同伴不管的！
徐征突然沉着脸，看着柳青青反问，“高材生，你真的了解狼么？”
柳青青：“我了解！”
这时方骐看着柳青青，欲言又止，似乎他有不同的观点。
徐征没给方骐说话的机会，他追问，“你养过狼？还是猎过它们？”
柳青青很认真的回答，“我小时候爱看动物世界，那里对狼和狮子，有很详细的科普和解说！”
徐征一脸发愁的笑着。他回应，“动物世界？拜托，上过警校那位，动物世界都是剪辑过的，也是骗你的。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蒙省的专门养狼的专业户，我为了了解狼，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你知道现实中的狼，是怎么对待那些没有用的同伴么？”
柳青青摇了摇头。
徐征对方骐使个眼色。
方骐回答，“狼和狮子一样，面对这类同伴，它们要么把它抛弃，要么合伙，把它当口粮吃掉。”
柳青青不敢相信的问，“不是吧？”
徐征补充，“人也是如此！在华夏国成立以前，国内生活水平不高，在很多偏远地区，温饱成问题。有些小族群，为了能顺利繁衍后代，他们借着神的名义，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全部丢弃或杀死，美其名曰是神带着他们去极乐世界享福！而且无论这些老人曾经是不是出色的勇士，都逃不过这种命运！”
柳青青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种事实，她整个脸沉得厉害。
徐征又把话题绕回来。他强调，“播那对班猜是很忠心，也牺牲了很多，但在班猜眼里，这十几年的牢狱之灾，让他老了，没有价值了。而且……看看他现在这德行，混成如此，你就该知道，在他服刑期间，班猜根本没想过他、管过他。所以他回暹国后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柳青青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播那。被徐征这么一总结，她最终觉得，徐征的话有道理了。
柳青青打心里很替播那叫屈，尤其看着播那的鼻子，她打心里叹气说，抛开罪恶不说，他也算是个汉子，但真是交友不慎，跟错了人！
在这期间，那六名男子看在播那后，全有些激动，还把播那围住了。
播那倒是很冷静，等说了一番话后，他摆摆手，示意大家上车。
播那还带起头来，往头车走去。
谁知道突然间，徐征和方骐都看着柳青青，徐征还说，“糟了！”
在他话音刚落，播那向小停车场这边看来。
柳青青意识到不好，心说难道是自己的望远镜突然反光了？还是出现别的岔子了？被播那敏感的捕捉到了？
没等她问什么，播那带着手下往小停车场这边走过来。
徐征提醒，“高材生，横躺着，好好躲一下！”
柳青青急忙行动，方骐和徐征其实也想这么躲一躲，但这个吉普，主副驾驶位的空间没那么大，如果真等播那走近了，很容易会出端倪。
方骐试了几下，发现行不通后，他脸一沉，骂了句，“巴腊子的，甭躲了，我看那个播小丑敢做什么？闹事的话，我一拳一个，全打发他们！”
柳青青不是不相信蝎虎的实力，反倒是他这么做了，对以后没好处。
徐征一直皱着眉，打心里琢磨着。很快他又拿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跟方骐说，“没时间了，来吧，演一场戏。”
他还打着手势，那意思，让方骐跟柳青青换一换，接下来他会跟柳青青做出情侣之间亲昵的举动。
方骐突然愣了一下，回话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嘛！”
徐征嘘了他一声，反说，“演戏而已，怎么能当真呢？”
方骐的身体，灵活度真是没的多。他简直跟个泥鳅一样，让副驾驶座往后退了退，他又嗖的一下来到后车座上。
柳青青喂了一声，但此时的她，哪有时间说同不同意的话。
徐征和方骐一起动作，又是推又是拽的。柳青青稀里糊涂的就来到副驾驶上了。
徐征无奈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又往柳青青身上凑去。
柳青青有点怪怪的感觉。徐征很君子，根本没借机占便宜，两人之间，只是来了个近距离的接触。但隔远一看，却也真的能让人产生一个错觉。
播那又走了几步，甚至有个手下拿出一个电筒。
这手下打开电筒，对着吉普这边照了照。这下他们都看清了，车里是一对小情侣。
播那邪笑了一声，但也疑心尽去。他对手下一使眼色，又转身，跟其他人汇合去了。
第十三章 监听
很快的，这两个尼桑一先一后离开了。徐征坐直了身体，目光一直没从这两辆尼桑上挪开。
柳青青跟徐征完全相反，她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其实她也明白，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但打心里，她就是觉得怪怪的，甚至还有了一丝尴尬感。
有一次她跟徐征对视时，她还立刻把目光离开。
徐征只是善意的笑了笑，压根没当回事。徐征还把手机拿出来，又开着免提，给张晓妮去了电话。
接通后，徐征问，“老鹰跟上了么？”
张晓妮笑嘻嘻的应了句，随后她拿出好奇的样子问，“刚刚怎么了？我看到那个出狱犯向吉普走来，半路竟又停下来，还坏笑了笑！难道……”
柳青青本来都缓过来一些了，但这一刻，她脸又嗖的一下红了。
徐征故意岔开话题，嘱咐张晓妮，“一定让老鹰跟紧，甚至找到机会后，务必监听。”
张晓妮继续应着，但这丫头貌似天生爱跑题，她又瞎调侃了几句，还提到，“我真是个天才少女。”
柳青青倒是对“监听”这两个字很在乎，她纳闷，心说，难道播那身上被装了监听器？
接下来他们仨没什么事做了，尤其播那都走了。
徐征没急着离开，反倒舒服的靠着座椅，打量着整个粤州监狱。
柳青青知道，这个徐怪怪就好这口，喜欢监狱，包括里面的一切一切，但话说回来，她一直觉得，监狱并不是啥好地方，这里关押着太多的犯人，这也让监狱上空一直笼罩着一股无形的恶气，甚至在监狱附近待久了，她都有点冷飕飕的感觉了。
她对徐征喂了一声。
徐征似乎正沉浸在某个想法中，不理柳青青不说，他还自言自语的嘀咕几句，这里面有“班猜”和“妖君”的字眼。随后他拿出一副头疼的样子，还揉起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