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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过来人,前世都已经经历过一回了,所以现在也多少有点释然了。
相比她,朱常禧更加悲痛。
倘若是头一次,顾紫重肯定会被朱常禧的悲痛模样给感染。
可是经历了世事的她,便已经知道,也想清楚了,现在是悲痛,可是保不住日后。
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她看着他的眼神也渐渐产生了变化。
一个堂堂的世子,当今皇帝兄弟的大儿子,地位那么高,信用自然也就降低了许多。
说不准有许多的话都是他一时兴起说的呢!
顾紫重看着他的眼神里产生了疑惑。
朱常禧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目光并没有投向她,相反,他的目光却有些分散。
她心思有些涣散,当初要不是朱世子一直默默不语,自己也不会意气入宫。
想到这里,她倒还有些憎恨他。
她对他的感觉实在是微妙。
眉头上末梢,渐渐地泛出了些许泪花。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周围连风声都没有,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顾紫重看朱世子正望向一边,她顺着朱世子的目光看了过去。
正瞧见天边的玉盘。
“郡主。”一个突然而来的声音打乱了她的心绪。
顾紫重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
这一声应得有些仓促,让顾紫重也有些慌张。
听到朱世子叫自己的名字,她突然紧张起来,内心也突然兴奋了起来。
这或许就是喜欢!
朱常禧想了想,也许方才叫她的一声也是仓促出口,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他的目光突然再一转,转向了黑夜深处。
朱常禧变得自然了起来,他向着夜色一指,道:“前面就是镇宁府常国公朱由武的府上,我们……过去看看吧。”
说着最后的话语,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顾紫重仿佛从其中听出了什么异样的味道来。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朱世子你怎么了?”
朱常禧含泪却笑了出来,眉头一皱,尽量放松道:“没事,前些日子战死的家兄就是他的长子。”
原来这个家兄就是人家的孩子,并不是他的兄长。
顾紫重回忆了起来,仔细想想,前世里战死的朱家人好像就是南方的,不过和自己关系也不太大,当时她也没有太多的过问。
所以她对这个朱由武了解也不多。
皇宫之中尔虞我诈里也没有朱由武这个人啊?
顾紫重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来。
算了,或许这是重新来过,所以朱家的势力也重新来过了。
她也不去多想,配合着朱世子悲哀着。
朱常禧揽着她的肩膀,带动着她向前漫步。
顾紫重自然也跟着他前行。
离闹市越来越远了,喧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慢慢地二人到了灯火阑珊的地方。
朱常禧呼吸声突然加重了。
他欲行又止,仿佛在担心什么。
顾紫重安慰道:“令兄战死,也是朝廷的光荣,所以世子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
朱常禧回过头来,向她投以欣然的微笑。
虽然夜色朦胧,她也看不清楚。
不过朱常禧浑身的放松是紧贴着他身子的顾紫重能够感受到的。
顾紫重欣然一笑。
两个人来到镇宁府前停下了。
朱常禧叹息了一声,不由得道:“唉,镇宁府本来和我们的亲戚关系已经很远了,可是这次平定鞑靼,他们却勇敢地站了出来。这才有了后来的长兄战死……”
他说着说着,哽咽了一声,说不下去了。
看来这个朱常禧还是一个心慈的人。
这个所谓的“家兄”不过是他对战死者的尊称罢了。
怪不得呢,这个朱由武说不定是当今皇上的父辈或者更远的王爷一辈,那样的话亲戚关系自然就远了。
前世的确有远亲的朱家也对皇位虎视眈眈过。
不过那些人也不过就是有心无胆,力量不足,也不足为虑。
如今这个镇宁府也不知道势力究竟有多大。
朱常禧的哽咽声更大了。
他又是轻声叹息。
顾紫重还是头一次听人家叹息了又叹息。
从来都是自己伤心,自己叹息,旁边的人劝慰自己。
就是进了皇宫,虽然日子不太好过,皇上也是对自己深爱有加,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叹息过。
现在自己最为深爱的人居然在自己面前叹息来叹息去的。
她有些心烦。
不过也不好明说,她也只好再次安慰道:“朱世子,不要悲痛了,大战在即,千万不可因此而伤了身子。等日后在战场上痛击鞑靼人,这才算是替令兄报仇了。”
她说得对!
朱常禧突然不悲痛了,轻声应道:“对啊,我北上而去,多多杀敌便是了。”
他突然又是将顾紫重揽紧了,道:“走,现在正路过这里,正好进去看看,也好安慰一下朱伯父。”
顾紫重刚刚重生,对周围的人都还不熟悉,或许重生的世界改变了,现在这里和她记忆之中不太一样。
所以她更加需要去混迹人缘,搞好人际关系。
这个镇宁府自然也是她必然会拜访的地方。
她很痛快地答应了。
二人到了门前,却瞧大门紧闭。
这种凄凉的感觉总让人有些不快。
朱常禧伸手轻轻扣门。
府门轻轻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二位找什么人吗?”
朱常禧放开了顾紫重,双手放胸前作揖道:“晚辈朱常禧,前来拜访朱伯父。”
那个人听罢立刻兴奋道:“朱世子?尊驾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小的好进去通报,也好准备一下。”
朱常禧摇头道:“不用,我们就是来看望朱伯父的。”
那人自然将他们两个人引了进去。
第五章 朱家远亲
镇宁府果然与众不同。
里面倒并没有朱世子家那样戒备森严,反而显得更加清幽了。
已经不是皇族范围,这个镇宁府里养活的也不过就是挂着王爷虚衔的平民百姓了。
所以这里风景独在,一路上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
或许是他们家的孩子战死,家里正沉浸在悲痛之中,所以他们也热闹不起来。
朱常禧也被这钟悲伤环境给感染了。
他走路的样子与寻常不同,而且他的身体也显得更加轻盈了。
显然他不想打扰这里的一切。
一路上三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就是在附和这安静的环境。
等穿林过院,二人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普通的平房前停下。
里面微弱的灯在闪烁着,仿佛随时就要灭掉。
唉……
朱常禧终于叹息了出来,他冲家丁挥手:“麻烦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晚辈朱常禧来拜见伯父。”
家丁冲他们两个人行了一礼,便进去通禀过后,就听屋子里面响起一阵咳嗽声。
顾紫重的面庞略微有些紧涩。
眉头也突然皱了起来。
上元佳节,人家都是团圆欢乐,可是这个家虽大,却好像空无一人。
家丁出来请他们两个人进去。
一进屋子,顾紫重环顾四周,瞧见的不是家璧辉煌,却反倒是破旧的家具,比陈旧还要低一个等级。
一个面黄肌瘦的老者正坐在床边,看上去显得很疲惫。
“伯父,晚辈前来探望。”朱常禧十分谦卑地冲老者行礼。
老者连连摆手,却是似笑非笑着说道:“老身与世子已经攀不上什么关系了,你还这样尊重老身,我实在是热泪盈眶啊。”
哦?
顾紫重的眉头闪过一丝疑惑去。
老者接着说道:“先皇的父辈,与我的爷爷是亲兄弟,如今过去了三四代了,还能挂这个王爷的牌子,老身已经很高兴了。朱世子每逢节日都要过来看。”
他突然将目光一转,看向顾紫重去。
顾紫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给惊吓到了,浑身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老者笑道:“顾郡主也来了。一下子来了两位尊者,寒舍简陋,怠慢了。”
他认识自己?
顾紫重记忆之中并不认识这个人啊。
前世的十五岁时,在上元佳节自己只不过和朱世子谈花弄柳,实在是度过了两个人的一个晚上,算是二人世界。
也没有来这里!
自己也压根儿没有听过什么镇宁府,而且从出生到十六岁,在金陵城也没有听说过除了朱世子一家,还有其他的朱家。再往后去了京城,对这个镇宁府更加闻所未闻了。
顾紫重正疑惑着,便又听朱世子谦卑着道:“伯父家虽然与皇族血脉有些远,可是还是我们朱家的人。而且自从先帝爷开始,每逢战事,伯父家定然会派出武将去抵御。如今家中长子……”
他说不下去了,怕伯父朱由武伤心。
朱由武倒也释然了,目光迷离着,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却坚定着说道:“犬子不才,没有帮着朝廷驱逐鞑靼,唉……”
当着外人总是说自己家的孩子不好,可是真的想到自己家的孩子,父辈总是心疼。
尤其如今朱由武孩子都战死了,可想他要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顾紫重立刻谦卑着说道:“朱家都是团结的人,因此鞑靼人必然会败。如今朱世子也要执戟北上,肯定会替朱兄弟报仇。”
她与那个战死的朱家孩子并不认识,可是现在突然一个“朱兄弟”相称,让朱由武听了内心便感觉十分温暖。
人家顾家好歹也是异姓封王,也算王爷家,朱世子又是正儿八经的王爷家人。
两个人这样说话,真是拿朱由武当自己人了。
他内心热乎乎的,悲伤的情绪也稍稍缓了缓。
顾紫重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