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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尽也是何等敏感的人,他几步迈过来,瞧我低着头不看他,便伸手将我的脸抬起来细看我的眼神。
“你不相信我吗?”
我很想直接掀开他,任性的爆发出来,对。我不相信你!
可最后,我却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像个无助的可怜人那样,寻求着他体温带来的温暖。
我哽咽着说:“如果筠筠死了,除了你,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听到我的话,抱着我紧了一些,还伸手帮我抹泪。
那温暖的指尖在我眼角划过时,我没有曾经那份无知的感动了!
怀疑在心中埋下一颗种子时,就会有发芽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这一生,将再也不用与段天尽隔着肚皮演戏。现在,我藏下这些怀疑,在他面前扮演那个全心全意的相信的小女人。
经历了这么多,仿佛一切又回到初遇他的那一天。
他居心叵测,我叵测居心……
“你太累了,趟床上去休息。”段天尽把我牵床边坐下,我扮演着依赖他的角色,任由他贴心的帮我褪去身上外套。
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我小声恳求道:“我真的好累,你可以在这里陪我吗?”
他听后点点头,进去浴室里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后,回来床上抱着我。
“好好睡吧。我会一直在这守着你!”
我点头,一夜未睡,身心俱疲,我本该很快入睡的,但因为各种猜忌在心间,无法真的睡过去。
就这样,我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不为别的,我就只想让这个男人觉得,我依赖他,可以随时在他身边沉睡。
过了很久,他发觉我睡着了,起身从床上下来,听脚步声,朝外面去了!
不久,传来关门声。
段天尽出去了,在他抱着我说会一直守着我这句话之后。
大概我听那句话时,以为是真的,所以此刻心里满是失望,我睁开眼睛,重新坐起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苦笑说:“叫我如何再信你呢?”
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一切又仿佛在我心中有了答案,我全身被失之必然的痛苦涌满占据。
如何在这样的心情中睡过去的,我不记得了,但我深深记得我睡过去以后,梦到了筠筠。
她浑身鲜血的站在我的床边,眼角流着血泪,凄声喊我:“姐姐,姐姐,我好疼……”
“筠筠!”我从梦中惊坐起来,天已经黑了,黑暗里,不清楚段天尽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知道我做噩梦了,坐起来将我拉进怀里,细声安慰说:“只是做噩梦了,没关系的……”
我此刻精神十分脆弱,感受他抱我的胸膛温热传来,我竟一时忘记了对他的猜忌,我也伸手抱住他,惊魂未定的说:“我怕……我怕噩梦成了真……”
该是早就知道了答案,段天尽没有回答我,他就这么抱着我,等着我情绪平静下来。
这段时间并不长,这些年,我总是在不断的做噩梦,又不停的将自己从这些噩梦中拉扯出来。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陷在噩梦中惶恐是懦夫的表现,我继续活着,就得做活着的事。
段天尽已经答应我,陪我去北港湾的红星广场。
出门前,他特意嘱咐我说:“我们今晚过去,只是先去确认那具尸体是否是你妹妹的,你得答应我,如果那真的是你妹妹,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我听话的点点头。
他这才带我出去,坐上开往北港湾的车。
开车的阿宽对后排的我们说:“尸体一挂上去,引起很多人前去观看,三会的人去了不少,他们都等着白鸽现身去取尸体呢!”
事实也如阿宽所说,到了这半夜,那广场周围都游荡着不少人影,他们有的聚在阶梯上闲谈,有的在旁边走来走去,目光绝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个陌生人。
我顶着小军的脸出现在这里,是跟着段天尽来的。
为了不让人擦觉,我故意用风衣领挡了半边脸,从我们踏上广场的阶梯开始,周围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我们。
“段家那个来了!”
“他竟然跑这里来了?”
“来做什么?”
人堆里有人窃窃私语,但因了他是段家人,没人敢过来阻拦。
段天尽就领着我和阿宽直接走到挂绑尸体的地方,那是在一根电杆上,尸体没有穿衣服,因为浑身是伤,皮肤被鲜血密布,几乎看不清女人的特征器官,除了血腥带来的不适感,人们忽视了尸体ci身luo体的事实,不知。这是否是件好事。
我只看一眼,便能清楚辨别那是一具女人的尸体,她的身高,身形都与筠筠相仿,这让我心存的那希望越来越薄弱。
为了看得更仔细一些,我又上前迈了两步。
这时,台阶那头,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尽少吗?”
闻声,我们几人转头看去,便看到马涛带着七八个黑水堂的小弟从那边走过来。
这男人一直在吸毒,现在瘦得更是离谱,两眼凹陷。就像一张皮被包在了骨架上。
我已好久没看到他了,瞧他越走越近,我将头低了下来,并不想此时与他闹什么不快。
马涛走近了,目光轻蔑的看了一眼后面的女尸,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用质问的声音道:“段天尽,你到这来做什么?看你的同党是如何被折磨致死的吗?”
段天尽眸中透出引狠之色,冷声反问:“猫爷和凤嫂都确认我与杀手白鸽无关了,你在这说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马涛根本不信,他依依不饶的问:“无关?既然无关。你还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传闻中的白鸽,需要你同意?”
对方冷哼一声,嚷道:“不需要我同意,但这个具尸体不是白鸽,是白鸽的妹妹,我受猫爷的指示,守在这里以防那白鸽前来偷尸,所以我有权利,检查一切可疑之人?”
段天尽根本就不屑他,面色不变的问:“检查可疑之人?你碰我一个试试?”
“哟。”马涛这样怪叫一声,双眼瞪着段天尽恨不能把人给生吞了,但他终究是不敢碰段天尽,便将目光看向身后的我和阿宽,最后,他指着我说:“这个人一直低着头挡着脸,一看就有问题,把他抓起来!”
一声命下,马涛身后的马仔们就冲上来要抓我。
段天尽欲将我护在他身后,马涛伸着食指,警告他道:“姓段的,这个人跟你来的,有问题你也脱不了干系,你敢护短,我吼一声,你信不信,马上上来一百号人?”
段天尽也不示弱,他信心十足的提醒:“马涛,你敢乱来,第一个先死的人,绝对不是我!”
马涛并不觉得这句话无中生有,所以他没有动段天尽,但为了宣誓自己才是话事人,他嗓门儿特大的继续指示他的马仔道:“把这个可疑的人给绑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101:你还是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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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涛吼这一声,那些人就继续向我来。
几秒后,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马仔,就来到我面前,我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所以两下就把第一个甩翻在地,而另一个,被我身边的阿宽给推开了,本来混战一触即发,却在对面看清我的脸后有了转机。
“是你…………”马涛双眼阴辣,比起他与段天尽的过节,我和他结下的梁子也不轻。
既然已被看到了,我也不必藏躲,反正现在化妆成了小军的样子,不怕与他们动手,所以。我大大方方的把衣领往下一扯,冷颜看向马涛说:“是我,你要让人拿我,最好挑几个能打的上来!”
马涛是知道我身手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有意与我保持一些距离,不过他向来狗仗人势,在这里碰上我,怎能在我面前认怂?他嘲讽道:“你以为你跟着那个姓秦的吃了回忠义宴,自己就是个爷了吗?”
段天尽顺着他的话回上一句:“你也记得他吃过忠义宴?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马涛又一口痰往地上吐,不以为然说:“吃忠义宴的姓秦,这家伙顶多就是条狗,他也配我对他客气?”
“行啊,你觉得不需要客气,你就尽管在这动手!”段天尽料定马涛不敢动手,只是耍耍嘴皮子的威风,所以才这样说。
他所料很对,马涛没再叫人上来,只是让他的人把我们围在中间,以防我们上去动那具尸体。
“呵呵…………”他眼睛眯成一条线,语气满是怀疑的问:“段天尽,你觉得我会上当吗?你这是故意找我事儿,好给那个白鸽打掩护,让她趁我不注意上来偷尸吧?这里谁不知道,白鸽和你狼狈为奸?”
这家伙说得很对,段天尽确实一直都在保护白鸽,但他一定想不到,白鸽就站在他面前。
段天尽拍拍手,虚假的赞叹马涛:“这想象力不错!那你可就看仔细了,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猫爷那边不好交代!”
马涛不再阻拦,我便转头去细看那电杆上的女尸。因为周围都是马涛的人,我强烈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将冷色镶在脸上。
刚才已发现这尸体与筠筠相仿,只是尸体损毁了脸,根本认不出来是否是筠筠,看尸体太久,我情绪也越发不稳。
马涛也注意到我们都在看女尸,他站在几米之外,故意挑衅说:“看到了吗?这就是跟三会作对的下场,你们可要记好了,没准哪天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没人理会他,他也不觉得无趣,还越说越有劲儿的道:“不过这娘们儿死前也爽快了,被那么多兄弟干过,你们也该来瞧瞧那画面,别提多么有趣了!”
我听到这句,回头冷声问他:“你说你当时在那里?什么时候?”
“你问这个干嘛?”马涛转着他那诡诈的细小眼睛斜着头打量我。
段天尽看另外一眼,是提醒我不要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