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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绝育丸,换句话说,今日你从未见过哀家,你明白吗?当然,你也可以告诉羌儿,如果你想看到羌儿和哀家,重蹈他和他父皇的覆辙,想要他跟哀家的关系,变成他跟他父皇一样,你大可以告诉他。”
厉竹依旧没做声,只垂眸弯唇,摇了摇头。
虽然那日在龙翔宫门口,已经见识了这个女人的厉害,但是今日,她还是不得不对她操控人心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难怪秦羌的父皇那般阴险狡诈的一人,在世时也忌惮这个女人几分,听闻登基之后的几年,没少为了收权亲政跟这个女人斗争。
“好了,没其他什么事了,你走吧。”太后扬袖,示意她先走。
她微微一鞠,刚转过身,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纷沓,从密林深处传来,她一震,循声望去。
太后也警觉转眸。
只见七八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手持长剑大刀,直直朝凉亭这边奔来。
厉竹大惊。
太后也变了脸色。
等在远处的乾嬷嬷亦是看到了,大骇惊叫:“娘娘快跑,快跑!”
太后便当即做出了反应,提起凤袍的袍角,从厉竹身边越过,快速下了凉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来路跑去。
厉竹想起马车就在外面,便也跟着跑得飞快。
毕竟她年轻,最重要的,她穿着雷烟的侍卫服,干脆利落,跑起来轻便,而太后身着繁复的凤袍,袍角又长,头上的发饰又重,加上年迈,只片刻的时间,她就超过太后,跑到了前面。
待她一鼓作气跑得老远,听到身后不知是谁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才心惊胆颤地回头,脚下依旧不敢停下来。
她骇然发现,太后已经被那些人擒住,两把长剑架在太后的颈脖上,而在他们的面前,乾嬷嬷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已经被杀了。
厉竹呼吸窒紧,脚下更是跑得飞快,好在那些人目标似乎就是太后,擒了太后就都停了下来,并没有人来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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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太后僵硬着脖子,眸光凌厉扫过几个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可知哀家是谁?哀家可是当今太后,胆敢挟持哀家,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几个黑衣人笑,其中为首的那人,踱步到太后面前:“我们要擒的就是当今太后,不是太后我们还不擒呢。”
“你们要做什么?”太后睨着那人。
“做什么?”男人扬扬眉,“做交易。你是秦羌的皇祖母,想必用你的命,换四王爷出天牢,没问题的吧?”
太后眯眸:“原来你们是毓儿的人。”
几人不置可否。
为首那人示意以剑架在太后颈脖上的两人:“将她带走!”
末了,又跟太后道:“娘娘最好老实点,刀剑可不长眼,若是误伤了,或者误杀了娘娘,我们可不负责任,这荒郊野外的,娘娘死了,想必也没人知道,而我们照样可以拿娘娘身上的物件骗秦羌跟他交换!”
“你们敢!”太后怒道。
“那娘娘就试试。”男人轻嗤,末了,笑意一敛,“带走!”
就在几人钳制着太后往密林深处而去的时候,突然一道女声响起来:“等等!”
几人一怔,回头。
只见一女子拾步朝他们走过来。
是方才跟太后见面,然后跑得飞快的那名女子。
不是已经跑不见人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这也是厉竹自己的疑问。
是啊,她怎么又回来了?
可是,让她就这样丢下太后不管,一人跑掉,她又实在做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她是秦羌的奶奶,也是秦羌在这世上仅剩的一个亲人长辈。
为首的那个男人嘴一咧:“怎么?我们没去抓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放开太后娘娘,我跟你们走,做你们质子。”
厉竹一步一步走过去。
方才他们跟太后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心里其实是害怕紧张的,但是,她强自镇定,让自己面色如常。
几人有些意外,连太后也露出几分讶色,眸色转深。
为首的男人怔了一瞬,就嗤了:“你?你以为阿猫阿狗都能做质子?质子是有分量的,能让秦羌乖乖就范才行,你是谁呀?你行吗?”
“我是厉竹,也是秦羌的女人,秦羌曾经为我差点弑君,你说我行不行?”
边说,厉竹边抬手撕掉脸上的面皮,扔在地上,见离他们并不远了,便停了脚。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又都看向为首的那个男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稍作沉吟,“好,你过来!”
厉竹不答应:“你先放了娘娘。”
“你先过来。”
“不行,你先放人,我既然回来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厉竹很坚定。
为首的那个男人忽然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下一刻,长剑就架在了厉竹的脖子上,然后示意钳制太后的两个男人:“放了她,正好让她回去跟秦羌报信。”
两人依言将架在太后脖子上的长剑撤开:“滚!”
太后看了看厉竹,拾步。
经过厉竹身边的时候,厉竹借着她凤袍宽大的袍袖所掩,快速地、不动声色地将一条帕子塞到了她的手中。
本是想太后离开了再看,让她意外又惊错的是,太后竟然停住脚,将那条帕子拿出来,当场展了就看。
厉竹汗得不行,慌急阻止:“娘娘。”
谁知对方不仅看,还念了出来:“让殿下不要答应他们,我带了毒,会自己想办法脱逃。”
一众黑衣人齐齐看向厉竹。
厉竹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的,这是她方才紧急写的,没有笔纸,袖袋里正好有一只准备送给她娘的描眉用的螺黛,便用那个写在帕子上了。
她袖袋里还有好几种毒药,原本是打算,等太后安全离开,她再伺机对他们施毒逃走。
现在,彻底暴露了,也彻底完了。
欲哭无泪,她重重闭眼。
突然感觉到颈脖上一松,似是长剑撤走了。
她一怔,睁开眼,赫然看到一众黑衣人都在收起刀剑,而太后正不徐不疾地将那方帕子折起来。
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倒在地上的乾嬷嬷也活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拍拂着身上的枯叶和灰尘。
厉竹错愕,什么情况?
太后抬手扬袖,示意一众黑衣人:“好了,没你们事了,都撤了吧。”
黑衣人毕恭毕敬领命:“是!”
然后如同来时一样,一阵脚步声纷沓,就很快不见了人。
厉竹目瞪口呆。
太后伸手将帕子递给她:“羌儿的眼光还行。”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119)
厉竹懵怔了,甚至都忘了伸手去接帕子。
什么意思?
所以,方才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故意排出来的一出大戏,目的是为了试探她?
不会吧?
厉竹心里汗得不行,也无语到不行。
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一把年纪的乾嬷嬷更是连死人都扮上了,就是为了试探她面对这一切会作何反应?
羌儿的眼光还行。。。。。。
所以,她这是通过考验了吗?
一时半会儿还有些缓不过来,太后唤了她一声:“厉竹”,她才惊觉过来,连忙伸手接过帕子,怔怔拢进袖中。
太后拂了拂凤袍的袍袖:“哀家听闻大楚皇帝欲封你为公主?”
厉竹一愣,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
“回娘娘,大楚陛下是曾提过这件事。”厉竹实事求是道。
后来因为她“被杀”,事情就搁浅了。
太后“嗯”了一声,朝乾嬷嬷伸手,乾嬷嬷赶紧过来,躬身将手臂递给她,她便轻搭了上去,然后主仆二人往外走。
就这样走了?
厉竹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忽然又听到太后威严的声音传来:“让大楚那边尽快办了吧。”
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太后说的是让卞惊寒那边尽快将她封为公主。
所以,这个女人的意思是。。。。。。让她以公主的身份嫁秦羌吗?
那,方才说的那些什么不能要任何名分,只能做秦羌身后见不得光的女人,还有,放弃做母亲的权利、明日让她食绝育丸等等之类的,都只是做戏的一部分,都不是真的对吧?
一直看着太后和乾嬷嬷主仆二人出了路口,身影消失不见了,厉竹才大大吁出一口气。
却依旧余悸在心。
好险。
方才真的好险。
幸亏她回来了。
如果她不回来,后果是什么?
想必,她跟秦羌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她又禁不住呼出一口气。
再想起方才种种,她真有些哭笑不得。
尤其是太后提着凤袍袍角奔跑逃命的样子,简直了。。。。。。跟平素的雍容华贵完全判若两人,她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这是一个试探她的局。
戏演得可真好。
还有,乾嬷嬷,一把年纪屏住呼吸装死人,就不怕一口气提不上来?
笑着摇摇头,她也拾步朝外面走去,脚步较来的时候明显轻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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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车轮滚滚。
奢华宽敞的马车里,太后只手手肘撑在矮几上,戴着长长护甲套的手指轻轻抚揉一侧的太阳穴,阖目养神。
乾嬷嬷提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娘娘。”
太后睁开眼,将杯盏接过,端起浅啜了一口。
“娘娘当真就这样接受了厉竹姑娘吗?”乾嬷嬷问。
太后抬眸,侧首睨向她:“你不觉得她很难得吗?”
将杯盏放在矮几上,太后继续徐徐道:“哀家提出那么多过分的要求,不给她任何名分,甚至让她绝育,就是故意先跟她表明哀家的态度,让她知道,哀家是不会让她嫁给太子的,那么,在她的认知里,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