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侍从虽不大高兴,却也还是允了,见路边有个凉亭,便带大家进去休息,让他速去速回。
秦义满口应允,跑得飞快。
因为法事已毕,人已焚完,火场的禁卫都已尽数撤走,宫人亦是,火场里一个人都没有。
秦义赶快掏出袖中的一个布袋,奔至焚烧炉前,快速掏着炉肚里面的灰烬,装进布袋,一边装,一边警惕看着周围。
好在火场不是什么重地,平素本就人迹罕至,刚刚在这里焚毁了一尸体,更是没人前来。
恐一袋装太多,容易显露,他带了两个布袋,分别装一些,再两个袖袋里各放一袋,从外看就根本看不出。
很顺利地做完这件事,也很顺利地离开了火场,还很顺利地出了宫。
**
龙翔宫
皇帝端坐在龙案之后,低垂着眉眼,看着面前桌案上的三个小瓷瓶。
何法师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手执杯盏,悠然饮茶。
“确定这药一定有效,且绝对不会被发现吧?”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可不想再有人将刀剑架到他脖子上,今日的事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他也绝不允许有第二次,因为他非常清楚,以今日他那个儿子的疯狂和狠厉,若有第二次,他一定人头落地。
何法师唇角一勾,将手中杯盏放到边上的案几上。
“皇上尽管放心,这药并非新研制的,是已经在不少人身上验证过了的,绝对有效,且绝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
说完,扬手指了指他面前的瓷瓶:“图案是一只老鹰的那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可致人失控杀人的药,是给杀人者服的;图案是一只小鸡的那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可致人瞬间失去内力,且牵引失控者的药,是给被杀者服的,而没有图案的那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可致人瞬间夜视视力变强的药,是给皇上服的。”
说完,见皇帝没做声,以为他没听明白,又出声解释。
“也就是说,图案是老鹰的那瓶药,是下给常姜姑娘的,图案是小鸡的那瓶药,是下给太子殿下的,两药发作的条件是黑暗,到时宫灯一灭,两人的药力发作,太子殿下就会失去内力,且成为常姜姑娘的牵引,常姜姑娘便会杀了他。而皇上服下了那瓶增强夜视的药,便可在黑暗中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以便暗中操控全局。”
“嗯。”皇帝点点头,“他们当真不会察觉?秦羌可是会医。”
“皇上尽管放心,两药都无色无味,混入茶水中,他们根本识不出,而一旦杀人成功,药力就彻底破除,脉象也丝毫看不出。”
“那就好。”
何法师忽然又想起什么,“其实,我觉得,皇上的那个药,也可以给哪个信得过的禁卫服,到时候,常姜杀了太子,此禁卫可以接着当场杀死常姜,毕竟护驾、护太子驾,也是禁卫职责,对吧?”
皇帝唇角一斜:“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此药还是朕服,因为朕不喜欢那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朕要能纵观全局,一切尽在掌握。没事,反正朕看得清清楚楚,朕完全可以暗中指引禁卫杀了常姜。”
何法师点点头:“嗯,这样也行。”
起身:“时辰也不早了,一会儿他们就得进宫赴宴了,若皇上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我就告辞了。”
“去吧。”皇帝扬袖。
何法师离开之后,皇帝便点名唤了两个宫女进来。
两人皆是他的心腹,也是待会儿宫宴,给众人端茶倒水的人中的一份子。
将老鹰的瓷瓶递于其中一人:“一会儿宫宴之时,不动声色将里面的药下到常姜的茶水里。”
说完,又将小鸡的瓷瓶递给另一个:“你也一样,只不过,你的是要下到太子的茶水里,切记,一定不要让他有所察觉。”
分别交给两个人去做,各自负责一人,一对一,而他自己的这瓶,他自己下,如此,药也绝对不会下错。
此次,他要万无一失。
**
夜,如期而至。
卞惊寒、秦羌先去神医府接厉竹,然后一行人进宫。
秦羌不知道卞惊寒是如何说服厉竹的,只知道厉竹还稍稍打扮了一下自己,平时素面朝天的一个人,非常难得的施了几分粉黛。
由此可见,她是很欣然的。
说实在的,若不是有忘情之药一事在先,他已明确她的心意,他真的可能又会怀疑卞惊寒是她的心头之人。
以前卞惊寒,或者聂弦音一叫,她就屁颠屁颠跑得飞快,如今不是失忆了吗?
失忆了,卞惊寒叫,她竟然还是跑那么快。
他们来到宫里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到了。
让他们意外的是,今日的宫宴竟然是在外面举行。
就在未央宫外面的一块空地上。
不过,夏夜嘛,在外面举行,也未尝不可,外面不仅凉爽不热,还可观星,可赏月,可闻花香,可听蝉鸣,更有一番情趣。
矮桌一排排摆得整齐,桌上摆放着各种瓜果茶点,桌下是又厚又松软的蒲团,蒲团为座。
一桌可坐二人,虽他们是三人,但是卞惊寒是贵客,被安排的是很重要的位置,一人坐。
所以,秦羌就理所当然地跟厉竹坐一桌。
宫宴还未开始,皇帝也没来,总得找点话说。
“那个,送你个东西。”
厉竹转眸看向他,幽幽夜色下,眸光映着天上的星光月光,显得特别的迷人。
秦羌拿起她的手,将一枚扳指套在她的大拇指上。
末了,又朝她亮了亮自己的手:“我也有。此扳指是银王所制,一会儿喝茶的时候,先溅一些茶水于扳指上,扳指不变色,确定无毒再喝,吃的东西也一样,听到没?”
虽然有了上次的教训,他父皇绝对不会再做同样的傻事,但是,以防万一。
在她身上,不能有万一。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102)
厉竹垂眸,手指摩挲了片刻那枚扳指,捏住,秦羌以为她要取下来,却见她只是稍稍转动了一些,让扳指最正面的花朵图案朝上。
秦羌怔了怔,很是意外,也很是欣喜,一颗心放了下来。
人陆陆续续地来,不多时,常姜也来了。
若是寻常,早飞奔过来打招呼了,可刚出了这么大的事,大概是知道自己过来只会自讨没趣,故也没有近前,就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们这边一眼,便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多时,皇帝也来了,一袭明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精神很不错的样子。
见到厉竹也在,皇帝愣了一下,似是有些意外,不过旋即又恢复如常。
众人起身行礼。
皇帝让众人平身。
双方落座。
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接着又表达了对卞惊寒的欢迎,皇帝宣布,夜宴开始。
宫人们鱼贯穿梭在席间,上菜的上菜,斟酒的斟酒,倒茶的倒茶,一时间菜香袅袅、美酒飘香、茶香四溢。
皇帝一人是面对大家而坐,而且又在正前方的位置,所以,场下众人基本都在他的视线之内。
见宫女们将所有人的杯盏都倒好了酒或茶水,尤其是某两人的,他眸光微微一敛,端杯举起。
“大楚陛下大驾光临,是我午国的荣幸,让我们在座的所有人敬陛下一杯。”
这一语落下,场下众人自是纷纷都端起了杯盏,无一人落下。
皇帝唇角轻勾,转眸看向卞惊寒,举了举杯:“陛下,请。”
卞惊寒含笑举杯回意:“谢陛下,请。”
皇帝只手端杯,只手袍袖一拢,掩住杯盏,送到唇边的同时,一粒药丸从指间弹入杯中,他眼梢略略一扬,瞥向场下。
见大家都纷纷端杯在饮,常姜是,秦羌亦是,皇帝眉尖微微一扬,仰脖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然后空杯盏亮给卞惊寒看。
卞惊寒亦如此。
宫人们再添酒加水。
皇帝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胡公公,胡公公会意,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悄然退下。
皇帝便又去招呼众人:“今日借大楚陛下的光,大家聚在一起,无需拘谨,该吃吃,该喝喝。。。。。。”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大家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周边的四盏风灯竟然同时熄灭掉。
皇帝的话戛然而止在了当场。
众人亦是一惊。
什么情况?
灯为何灭了?
起风了吗?
没有啊,而且,四灯都是防风的风灯,起风也不会灭的。
也不可能是四盏灯同一个瞬间没灯油了。
那是。。。。。。。
众人纷纷不安起来。
虽是夏夜有星光月光,可因为天气的原因,星光月光都并不强,又加上宫宴所摆的位置是在一片花树之间,花树将本就不明的光线遮挡,还有,风灯陡然灭掉,一下子从光明到黑暗,人的眼睛有个适应阶段,就会越发显得黑暗特别黑,什么都看不到。
然后就听到胡公公的声音:“来人,快掌灯,快拿火折子掌灯。”
然后就听到不少的脚步声。
然后听到“唰”的一声,有人拔出长剑的声音。
然后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剑,是谁拔了我的剑?”
然后听到一道女子凄厉的叫声:“我杀了你!”
然后听到有人痛苦的闷哼声。
有男人的,有女人的。
然后。。。。。。
然后,众人眼前陡然一亮,是宫人重新将风灯点了起来。
有了光亮,视线就瞬间清明,场中一幕入眼,有人惊呼、有人尖叫、有人傻了眼。。。。。。无一不震惊错愕。
只见最前方,最前方。。。。。。。
皇帝靠坐在位子上,胸口直直插着一把长剑,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胸膛,而这把长剑的剑柄还被人握着,就是常姜。
她站在皇帝的跟前。
而在她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