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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自偏房出来,面色各异,各怀心事。
弦音走回到厉竹身边,再次握了她的手,却发现自己一时找不到该说什么。
“你们神秘兮兮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厉竹问。
弦音摇头,笑道:“没有。”
连忙转移了话题,“我们此次找你,的确是有些寒毒解药方面的问题想问你。。。。。。”
话一出口,就惊觉过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连忙停住。
如果她忘了卞惊寒,忘了关于卞惊寒的一切,是不是就也不会知道卞惊寒中寒毒的事?那她提寒毒。。。。。。
秦羌接了她的话:“没事,作为医者,还是神医,寒毒定是知道的吧?”
弦音想想也是。
便自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厉竹:“神医帮我看看这张解药配方可有问题?”
厉竹伸手接过,打开,垂目看去。
看完,眸光微微敛了敛:“这是我娘。。。。。。”
说了一半,蓦地意识过来什么,连忙改口道:“是母亲的配方吗?我了解她的配药习惯,应该是出自她手。你们找到她了吗?”
弦音没想到这个也能被她看出,摇摇头,“没有。”
她回得有些模棱两可,好在厉竹也没再多问,专注力放在了那张药方上,“看方子似是并无不妥,不过,还是需要先将解药配出来再看看。”
末了,将方子缓缓折起,笑道:“就为了这事那般上天入地地找我?皇上忍受寒毒之痛都忍受了十几年了,不是早就习惯了吗?看来,习惯是假的,还是受不住啊。”
秦羌正在端起桌案上的杯盏,准备啜一口茶,突闻此言,浑身一震,手中杯盏没拿住,“嘭”的一声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错愕抬眸,看向厉竹。
卞惊寒和弦音还未太适应厉竹忘情忘人这件事,所以一时并未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妥,还是见秦羌如此巨大的反应,他们才意识过来,不对啊,不是忘了吗?怎么会还记得受寒毒之苦多年?
两人看了看厉竹,又疑惑看向秦羌。
厉竹也看着秦羌,当然,她是因为秦羌突然摔杯,然后又盯着她,她莫名。
“你记得陛下?”秦羌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厉竹,伸手指了指卞惊寒。
厉竹心中莫名更甚:“我难道应该不记得他?”
果然是记得。
秦羌震惊。
问她:“那。。。。。。那你食药了吗?”
“什么药?”厉竹完全云里雾里的。
忘情之药四个字秦羌愣是说不出来。
若食了,他不能提醒她这个。
抿唇默了默,秦羌换了个方式:“那你为何不记得自己在本宫的太子府做侍卫这件事?”
这次换厉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了。
“殿下认错人了吧?我是今日第一次见殿下呢,以前认都不认识,怎会在殿下的太子府做侍卫?”
秦羌心口一撞,错愕睁大眼:“你说什么?”
睨着他丰富的面部表情变化,厉竹也不惧,“我是说,我今日第一次来太子府,是他们二人说皇上和弦音在这里,让我一起前来。”
边说,边指了指管深和薛富。
然后,又继续道:“实不相瞒,刚刚他们行礼,我才知您是午国太子殿下。初次见面而已,殿下为何非要说我在这太子府中做过侍卫呢?”
秦羌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后退了一步,伸手扶住边上的桌案,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什么情况?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没有忘记卞惊寒,忘记的人是他,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46)
卞惊寒和弦音亦是错愕不已。
错愕之余,互相看了看。
所以。。。。。。
皆抬手扶额,心头狂汗。
秦羌摇头,轻轻摇头。
所以,他才是她心头的那个人?
不,不可能!
犹不相信,他再次跟她确认,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怔住,苍哑颤抖得就像不是他的声音。
“你。。。。。。真的忘记了我?”
问完,就一瞬不瞬凝着厉竹的脸,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微末的表情。
然,她的脸上,她没有戴任何面具的脸上除了茫然,便是淡然。
再无其他。
她摇摇头:“不记得,我们认识吗?”
秦羌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软椅上,依旧难以置信:“你是不是没有服药,故意如此?故意当着他的面。。。。。。”
他直直指向卞惊寒,“故意当着他的面,装作忘记了我,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真正的情感,是不是?”
厉竹完全没听懂,不可理喻地瞥着他:“莫名其妙。”
卞惊寒和弦音在边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弦音,若不是卞惊寒拉着她,她早插嘴了。
尼玛,事已至此,答案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秦羌,你平素算计别人的时候,不是挺精明的吗?现在怎么傻得。。。。。。简直了!你到底是有多不自信,才会以为。。。。。。才会以为那个人是卞惊寒?”
一气一急,弦音就直呼两人的名字了。
秦羌哪里顾得上这些,早已如遭雷击一般,傻在那里了。
是真傻了。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是那个让她心心念念,让她痛苦不堪,需要借助药力来忘掉的那个人?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亲手制药,亲手导致了她将他彻底的忘掉?
忽然,他就笑了,垂眸低低笑出声来。
厉竹显然被他的样子吓住,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他。
秦羌抬眼,其声幽幽:“你为何从未跟我说?你为何从未对我表现出来?你为何不告诉我?”
厉竹眼中的戒备更浓了几分,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转眸看看弦音和卞惊寒,希望两人能给她答案。
秦羌觉得自己的一双眼被她脸上的陌生和一副看疯子的表情深深刺痛,头一次对“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有如此切肤的感受。
他闭眼,深深地呼吸,睁开眼,眸中更加猩红妍艳:“喜欢我就让你那么丢脸吗?喜欢我就让你觉得那么不堪吗?你要如此藏掖!你不跟我说、不告诉我也就罢了,你还要矢口否认,不仅矢口否认,你还故意扯上别的男人!”
见他眸中就像是要滴出血来,又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厉竹心头起了一丝燥意,皱眉侧首,又口型问弦音:几时走?
弦音看看卞惊寒。
卞惊寒会意,便提出了告辞:“夜已经深了,弦音还有孕在身,需早些歇息,我们就不多做叨扰了。”
秦羌还未做出反应,厉竹已朝弦音欣喜出声:“你又有了?”
边说,边伸手探上弦音的腕。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47)
果然有喜脉,且脉象稳定,厉竹放下心来。
“走吧。”卞惊寒示意弦音和厉竹。
加上薛富和管深,一行五人准备出花厅,却是被秦羌陡然起身跑到前面拦住。
“你。。。。。。你等一下。”
指的当然是厉竹。
厉竹秀眉微蹙,侧首看了看卞惊寒和弦音,又看看薛富和管深,最后才特别不可理喻地看向秦羌:“我为何要等一下?”
“我有话要跟你说。”
厉竹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和不耐:“可我不想听。”
虽然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行为,让她觉得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而且,她在欣来客栈醒来,她也丝毫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去欣来客栈,还有,她膝盖和身上的伤,她也不记得是如何来的,脑子里似乎有一块是空的,具体是哪一块,她又说不上来,理智和好奇心都告诉她,应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不知为何,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莫名就是很抵触,身心皆抵触的那种。
见她如此说,卞惊寒便又举步往外走,大家跟着一起,见厉竹也作势要绕过自己身边出门,秦羌慌急道:“你是食了药,你是食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弦音打断:“秦羌!”
弦音灼灼看向他。
方才是谁将她跟卞惊寒叫到偏房里说了那么多的?
是谁跟他们说,既然,厉竹有心忘之,你们就装作不知,此事万不可在她面前提起,让她从此活得开心一点吧。
所以,现在是打算自己啪啪打脸、当众食言吗?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双标?
秦羌似乎也早已顾不上什么颜面不颜面的了,直接攥了厉竹的手腕,拉起她便往外走。
“诶。。。。。。你。。。。。。”
直接用强了是吗?
弦音刚准备两肋插刀,却是被卞惊寒拉了衣袖,示意她不要管。
“感情的事,他们两个是当事人,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可是。。。。。。”
弦音无奈,只得朝厉竹被秦羌强行拉离开的方向朗声道:“神医,我们住欣来客栈。”
这厢,厉竹被秦羌拉着一顿疾走,男女力量的悬殊,又加上男方还会武功,厉竹挣扎了几次,都未能如愿。
她只恨自己身上没有藏毒,不然,一把毒药撒过去,就算不要了他的命,也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挣脱不得,厉竹只得言语制止:“放开我,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走到一空旷的无人之地,秦羌才将她的手松开。
“为何会是这样?”
问完,他就又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废话,她已将他以及关于他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净,又如何知道为何会这样?
抬手抚上额边,秦羌感觉到自己都要暴走了。
尤其是看到对方一边揉着被他攥疼的手腕,一边睁着陌生的大眼睛恼怒地瞪着他,他真真觉得特别无力。
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