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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她逃命、他大婚。
她九死一生逃出来找他,却发现他出城办事、夜里不能归不过是个谎言,是用来骗她的谎言,实则是迎娶另一个女人。
她如何还会再找他?
看着院子里下人们将那些大红布幡叠着收起来,卞惊寒深深地呼吸,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感觉,各种情绪激荡。
但有一点很肯定,比起她还活着,其他的一切就显得很微小。
只要她还活着。
余生才有希望。
误会可以解释、欺骗可以弥补、心冷了可以再暖、失望了可以再建立信任、躲着不见他,他可以找。
只要她还活着。
从石凳上起身,他吩咐不远处的一个家丁:“去将薛富叫过来。”
她身上怀着孩子,还中着三月离,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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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管深就回来了,走进云随院的厢房,惊奇地发现卞惊寒竟然在剃须。
自那丫头出事以后,这个男人除了将一身大红的喜服换下来了,脸也未洗、发也未梳,什么也未吃,滴水也未进。
终于醒过来了?
“王爷,唐丕的尸身还是没有找到。”对着男人行了个礼,管深面色凝重地禀报。
“没找到就对了。”男人侧首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点弧光。
管深怔了怔,以为自己看错了。
难道没找到,就证明唐丕还活着,所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说明此人逃了,这也值得高兴?
正疑惑之际,见男人放下手中的刮须刀,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将唐丕的名字加上去,另外,所有人的抚恤银两都在你拟的那个基础上翻一倍。”
管深有些反应不过来。
抚恤银两他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往多的给了,还要翻一倍?
当然,最不解的是,唐丕不是没找到尸身吗?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做什么要列在上面,还享受抚恤?
男人看着他,半响,才缓声开口:“房间里那具烧焦的尸身是小兰,房门口那具是唐丕。”
管深震惊。
不会吧?
“那。。。。。。那。。。。。。”
管深激动得都有些不知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对,”男人微微颔了一下首,“那丫头没有死,少的人是她,生死关头的最后一刻,小兰将她抛出房门,唐丕在门口接住,救了她。。。。。。”
管深更是惊讶不已。
竟然连这种细节也知道?
“那聂弦音人呢?”管深依旧有些不相信。
“不知道,”男人面色微黯,“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记住,这个消息要绝对保密。”
管深反应了一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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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了一日的坐立行走,回到住所的时候,早已累得腰酸背痛的弦音直接瘫在榻上不想动了。
此次一起进宫学习锻炼的四人住一处,就是下人们睡的那种通铺,不过,条件比下人们好上许多。
“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非要让我进宫做什么史官,这哪是学习锻炼啊,这简直是要人命嘛,下午顶着碗水练站姿的时候,若不是怕连累家人,我真的差点就准备豁出去撂掉算了。”
“是啊,一站站那么久,还得昂首挺胸一动不动,我全身都抽筋儿了。”
中部尚书之女秦燕、左相之女韦蓉也是忿忿不平,抱怨得厉害。
只有定远大将军之女宋蓉没事人一样,不声不响,听着大家抱怨,也只是笑笑。
见弦音躺在那里挺尸,秦燕过来将她拖起来:“江妹妹,可不能一回来就躺,得先活动活动,不然,明日你的腿肯定酸痛得不能走路。”
弦音一脸的生无可恋:“不会明日还要这样吧?”
“肯定得这样,没听嬷嬷说吗?宫里的这些规矩,得学半个月呢。”
第600章 想必很精彩(2末)
弦音第一次觉得床是这么好的一个东西,昨夜几乎未眠,白日又折腾了一天,如今躺在榻上,都恨不得就这样躺到地老天荒、躺死过去。
秦燕和韦蓉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喂,你们听说三王爷的事没?”
弦音心口一撞,本已阖起了眸子,突闻此言,当即睁开了眼。
韦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怎么没听说?昨日大婚呗,迎娶午国的七公主,听说啊,京师名门世家的未婚女子碎了一地的芳心,当然,也包括本姑娘我,哎。”
“你就听说这些呀?你爹应该也参加了三王府的喜宴吧?不会不知道啊!”
“我爹是参加了,但是不知几时回来的,我睡的时候,他还没回呢,今早进宫急,也未说到这上面来,怎么?还有其他事吗?”
“当然,说出来你铁定高兴死。”
“是什么是什么?”韦蓉顿时来了兴致,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伏趴,抬起头来。
“三王爷跟那什么午国公主,根本没大婚成。”
弦音浑身一震,甚是意外。
韦蓉亦是错愕,难以置信:“真的?为什么?”
“听说,午国公主很晚才到,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本准备行礼拜堂,谁知,出了一桩突发事件。”
“什么突发事件?快说快说!”韦蓉急死。
“就是三王爷的一个通房丫头被人放火烧死了。。。。。。”
弦音眼帘颤了颤。
昨夜他很快就知道了吗?
然后呢?
她竖起耳朵屏息静听。
韦蓉似乎比她还要急切:“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呀?急死个人了。”
“放火烧死那通房丫头的凶手是午国皇室的暗卫。”
弦音再次震惊。
午国皇室的暗卫?
韦蓉同样惊错不已:“那。。。。。那这么说来,就是午国公主派人杀的那个通房丫头咯?”
“是!反正跟那个什么午国公主脱不了干系,你说,这种情况下,大婚还能进行吗?”
“自然是不能进行,”韦蓉瞬时就开心坏了,“呀呀呀”地翻了个身,双脚激动地一顿猛踢被子:“我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弦音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声,心里头却是大动得厉害。
百般滋味。
卞惊寒跟秦心柔没大婚成,是出乎她的意外的。
杀她的人是午国皇室的人,也是出乎她的意外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庆幸他没娶成别的女人,悲哀是自己出了事,他才没娶成别的女人。
还有,午国皇室的人,谁要杀她呢?
秦羌?
应该不可能。
她身上还中着他的三月离呢,又没有脱离他的掌控,他若想要她死,直接不给三月离的解药就成,又何必还多此一举再派人来杀她?
秦义?
应该也不可能。
秦义若要她死,冯老将军大婚那日,她缩骨突然失灵,他只要袖手旁观就可以,又怎会出面救她?
午国皇室中人,除却这两人,还有谁跟她有交集,想置她于死地?
想来想去,她觉得就真的只剩下秦心柔。
**
卞惊寒亲自在京师了寻了一圈回来,夜已经很深了。
回云随院的时候,正好碰到来云随院寻他的管深。
“王爷,毛天醒了,说有些话要亲口告诉王爷。”
卞惊寒便当即转身去了毛天的厢房。
毛天躺在榻上,很虚弱,见卞惊寒进来,撑着身子作势就要起来,被卞惊寒快步上前按住:“躺着就行。”
并随手屏退了其他人。
“王爷,奴才听说,那帮凶手是午国皇室的暗卫?”
卞惊寒点点头:“嗯。”
“他们的目标并非聂弦音。”
卞惊寒一怔:“不是聂弦音?”
“嗯,昨夜打斗之时,奴才亲耳听到他们其中一人跟另一人确认,说姓厉的女人在放火的那间厢房的吧?另一人说,在,还说,皇上给他看过画像,绝对不会认错。”
卞惊寒震惊。
姓厉的女人?皇上?
厉竹?
眸光一敛,卞惊寒陡然想起这段时日那丫头戴厉竹面具晒太阳的事。
而且,那个住处本也是厉竹的住处。
所以对方将那丫头认成了厉竹?
如果是这样,倒也是说得通了。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不是秦心柔所为。
虽然秦心柔有些小手腕,却还不至于那般神通广大,知道那丫头的所在,也不至于在自己大婚当日,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来。
他故意借题发挥赖在她头上,只不过是想让这门联姻婚事彻底作罢。
他怀疑的人是秦羌。
可秦羌身上又存在着疑点。
若秦羌想杀那丫头,厉竹又如何能从他那里拿到三月离的解药?
原来,是午国皇帝要杀厉竹!
原来,罪魁祸首是午国皇帝!
眸中寒芒一敛,卞惊寒跟毛天道了句“好好养伤”,便出了厢房。
“管深。”
“奴才在。”
“让我们在午国的人想办法传一条小道消息给太子秦羌。”
“什么消息?”
“午国皇帝要杀厉神医,暗卫认错了人,将聂弦音当成厉神医了,活活烧死了聂弦音。”
管深不知道厉竹是女人,也不知道厉竹跟秦羌的关系,所以,听到这些就完全莫名。
还以为这个消息是假。
聂弦音是女人,且还是一个十一岁的黄毛丫头而已,厉神医是男人,暗卫再眼神不好,又岂会将是一个小孩子认错成一个大男人?
“为何要编这么个消息给秦羌?”
卞惊寒自是不会跟他去细细解释,这个消息不是编的,是真的,也不会告诉他,秦羌跟厉竹的关系。
只回了句:“因为这父子二人都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的二人斗起来,想必很精彩。”
管深其实依旧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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