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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咳〃了一声,走到初瑜跟前,拉了初瑜的手。小道:〃母亲,咱们请叔姥爷再带些黑芝麻糖过来,成么?弟弟爱吃那个,左成他们与小姑姑也是喜欢的。〃
初瑜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着说道:〃你父亲见你们爱吃那个,已经从宫里淘换了方子,已经使人制了不少。只是怕你们吃多了坏了牙,不让你们见天吃。〃
天佑闻言大喜,十六阿哥在旁听了,对初瑜道:〃说起这个。你也忒小心了些。宫里别地不说,这各色方子却是不缺的。像那些点心吃食,既是淘换了方子,修修改改,去了忌讳后,就搁你的稻香村铺子卖又能如何?你这边却是规规矩矩的,就赚那几个辛苦钱。〃
〃额驸说要知足,不可贪心,省得失了本心。弄得不伦不类的,徒惹人笑话。〃初瑜回道。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不招摇,也省
初瑜迟疑了一下,问道:〃十六叔。这些珠子……是药材?是不是太名贵了些,这几年京里珠子贵,这半包下来,也有百十来颙。这是不是留着给太后与后宫主位们养颜用地,这般给了我们,十六叔别再担干系。〃
十六阿哥挑挑眉道:〃不晓得是哪个做了手脚。这指定是高价收到库的,随后真要是用到这味,指定用小珠子换了。不只珠子,就是其他稀缺的药材也是如此,这不算什么新鲜事儿,要不然那些个混蛋什么捞银子?难得今儿过去时,正赶上他们新购的药材入库,却是便宜了咱们。〃
说起这个,十六爷又少不得嘱咐一句。道:〃要是所料不差,这御药多赏赐到你们府的消息传出去,指定会有肥羊上门。到时候就让曹看着宰吧,能收回些银钱却是最好。〃
初瑜听了,却是觉得不妥当。
毕竟是宫里赐地,要是敢变卖的话,说不定御史那边就有〃大不敬〃的帽子扣过来。
十六阿哥见她犹疑,笑着说道:〃谁要你们上街摆摊去不成?挑着几种名贵的,留下半斤八两,当成是御赐的。剩下地。就好生动动脑子。想个圆乎地说辞过去。〃
叔侄两个说完话,十六阿哥便起身回去了。
等曹寅回来。晓得十六阿哥〃奉旨〃探视,少不得代儿子写了谢恩折子。房。
看着被十六阿哥〃洗劫〃半空的库房,九阿哥地脸都要绿了。
他只觉得心头火起,指了指那战战兢兢地库房大使,厉声道:〃这今儿头午入的药材,都没了?〃
这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今天上午入库的药材没有十车,也有八车,得有个几千斤。
就算十六阿哥拿得再多,带的人手有限,提溜个一两百斤也就到头了。
不过,恰恰被提溜走的,都是值银子地,像什么冬虫夏草、麝香、西红花、燕窝、野山参,熊胆、人参果、天山雪莲、海龙、、玳瑁、豹骨、冰片什么的。
有的东西,外头的市价却是一两要值个百两金子。
这次新药入库,是将明年一年的量都采购出来了,这少说也值个十几万两银子。
要说十六阿哥将新药都取了,九阿哥这边还能找个借口,将这些药追回来。因为生药库这边的规矩,是所有上等药材要预留出二斤来,省得皇上、太后等人用药时匮乏。
用到一斤时,要另行采买。这最后一斤,却只能给帝后入药,其他人病得再病,也没资格动用。
偏生十六阿哥掌着内务府,对一些规矩门清,每种好药都留着两三斤下来。
这个数目字,九阿哥想要动手脚,却是太难了。〃这个老十六,曹那小子装病,他也跟着装疯不成?他要做什么?〃九阿哥想着这凭空飞了地十几万两银子,不禁觉得肉疼,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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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一章 药材(中)
虽然陈太医叮嘱,曹要静养些时日,但是哪里能静养得了?
十六阿哥来过的次日,宫里便有两位老太医过来,又是一番〃望、闻、问、切〃。
折腾完曹,两位老太医又看了陈太医的方子。他们商议过后,又重新给添减了几味药。
曹心里晓得,这是康熙着急了。
虽能理解他作为帝王,为了西北战事日夜忧心,但是曹实无法生出感激之心。
〃是药三分毒〃,这加大剂量固然能使得曹病症早日痊愈,却是也不能保证其身体是不是补好了。
这药,就像是厚厚的墙纸,将曹表面上裱糊得好了,实际上的情形不得而知。
心里埋怨归埋怨,曹也晓得眼下实不是生病的时候。
这京城官场,有个大家伙心知肚明的〃规矩〃,那就是遇到不想去衙门或家里有事时,多用〃伤风〃为借口请假。
所以曹这次生病,外头多以为他在〃装病〃。
从兵部郎中,到署内务府总管,好像是升职了,但是那里的位置也不好坐。
毕竟还有一个〃署〃字挂着。保不齐什么时候做不好就被罢职了。
内务府如今有总管一位。是现下地工部尚书。八旗有名地才子赫奕。老姓赫舍里。正白旗。他颇有纳兰遗风。侍卫出身。除了琴书上造诣很深。在画作上也小有所长。
自打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这内务府总管就鲜少有人能做长地。赫奕却是其中地例外。
无欲则刚。这句话说地果然不假。
赫奕痴迷书画。对功名利禄看得平平。没有什么攀附之心。对于皇子阿哥们私下地拉拢。他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带着几分酸腐。说地对方稀里糊涂。
因没有野心。倒是得了帝王地青睐。
这些年,内务府总管换了很多茬。赫亦却是半点没受到影响。
除了这位画家主管外,内务府署内务府总管的却是好几位。其中,有资历深的已革大学士马齐,有御前一等侍卫观保等人。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虽说如今没有正式旨意署总管内务府大臣,但是十六主理、十七阿哥协理内务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些内务府的头面人物,谁像是能淘换钱地?
这样看来,康熙巴巴地盼着曹痊愈也能说的过去。
除了衙门那边的公事,曹还要顾忌到家里这边。
虽说之前瞒着李氏。但是兆佳氏有次过来,不小心说破,使得李氏担忧不已。
种种缘故之下。曹却是不好再卧床休养,只盼着自己早些好起来。
曹〃装病〃,宫里连番〃赐药〃,这番荣宠却是令人眼热。不过,曹家历年受到的荣宠何曾少了,大家伙茶余饭后,念叨两句,也就腻歪了。
如今,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关系到废太子的〃矾书案〃。
二阿哥被圈,是禁止同外界书信往来地。上个月月末,他却借着福晋重病,使唤太医
贺孟俯往宫外传递书信。
因咸宁宫外有侍卫,出入都要检查搜身,不让带出去只言片语,所以二阿哥就用明矾化水写信。
这信写出来,晒干,就是干净的白纸。可以避开侍卫的检查。
他倒是也没别的坏心思,就是听说西北战事起,不少曾获罪的宗室与官员都被允许军前戴罪立功,也就心活了。
毕竟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对权势的渴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除去。
他买通这个孟太医,让其将矾书带出去,交给他的铁杆支持正红旗满洲都统普奇,嘱咐其保举自己为大将军。
结果,普奇这边还没有张罗。就叫他的堂弟辅国公阿布兰给出了。
普奇与阿布兰。都是广略贝勒褚英之后。
褚英是太祖嫡长子,本该为诸王中最为尊贵之人。但是因他是被废之〃嗣〃。他这一支地子孙处境就尴尬了。
同为太祖嫡子的礼亲王代善,子孙中有三个铁帽子王,那是何等的体面。
这样一对比,就使得广略贝勒这一支地子孙,就盼着出人投地,就盼着也能捞个王爵当当。
却不想,你盼我也盼,这自己人对自己人挥刀,才能正中七寸。
到了十一月初八,〃明矾〃案,终于有了结果。
二阿哥打听呼图克图来京之信,也希望能有早日释放的消息。
宗人府这边由简亲王雅尔江阿带着人审了阿布兰告的〃矾书案〃,却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普奇身上。
〃纵徇太医〃的,不是二阿哥,成了普奇。
倒不是雅尔江阿同二阿哥有什么交情,而是二阿哥毕竟是昔日储君,要是将他牵扯进来,那一不小心就要背负〃落井下石〃的黑锅。
宗人府那边,最后给普奇定的罪名是〃具悉其情、不行奏闻〃,应拟了个绞立决;太医则是贺孟俯则给判了斩立决。
康熙这边,却是都给降等了,普奇著照前拘禁,贺孟俯改拟斩监候。
却是〃雷声大,雨水小〃,让不少人失望,也让不少人心里又生出些念头来。虽说康熙没有允二阿哥出征之意,但是也不像要继续苛责,这其中就有些说道了。
男人们整日里想着钩心斗角之事,女人们却局限于方寸之间,家长里短地过日子。
十一月初九,是七福晋的寿辰。
曹调理了十日,已经大好了,无需再卧床。
只是因还没到衙门报道,曹也不好这样就出门子应酬,所以就让初瑜带着天佑与恒生两个回淳郡王府,给福晋贺寿。
天佑眉清目秀。恒生虎头虎脑,小哥俩儿个个头差不多,看着煞是可人疼。
七福晋待初瑜如亲女,对两个外孙也当成心肝宝贝般,搂着不撒手。
不仅七福晋如此,就是其他来这边贺寿的福晋、夫人也是摸摸这个地小脸。拉拉那个的小手,直赞初瑜有福气。
各色的见面礼,却是少不得的。
没一会儿功夫,天佑与恒生的面上就是不少长辈的赏赐。
七福晋请几个王府的太妃与三福晋、四福晋、五福晋等人在炕上坐了,自己坐在挨着炕边地椅子上待客。
她这两年身子不好,一直在调理。
许是年岁大了,失去旧日的锋利;许是缠绵病榻后,将一切看得都谈了。
七福晋如今地性子比过去平和不少,不再与侧福晋纳喇氏争风头。
除了七福晋的寿辰。王府里还有一桩喜事,那就是弘倬的亲事定了。
三年一次的选秀,留牌子地秀女不是入宫就是指婚给皇子皇孙与宗室王公。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