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们兄弟也太小心了些,就算真有人谋算江宁总兵的缺〃也不会绕过曹家去。到时候你这个户部堂官出面,为堂弟说项,谁还会折了你的面子不成?〃
曹颙笑笑,不置可否。
他晓得自家分量,或许在朝堂上还能说上几句话,可在地方与军队中,曹家实没什么分量。
而能往军中安排子弟出仕的,无一不是满洲大族。
与其到时候,直接与他们相对,还不若求到十三阿哥这边,直接从吏部、兵部就断了这个安排。
十三阿哥见曹颙不语,笑着摇摇头,道:,〃行了〃难得你开回口,爷就应下了。有你这个堂兄处处照看,小二他们兄弟几个才真是有福之人。〃
说起这个,曹颙心中也很自得。
京里权贵人家〃有几今日子太平的。兄弟之间,或是争产〃或是争权。
像曹家两房堂兄弟这般和睦的,也比誉为美谈。
说到底,还是因两房长辈去的早,曹颙长兄如父,堂弟们多承他教导,自己个儿也争气的缘故。
从怡亲王府出来,正好碰到王全泰。
曹颙想起王鲁生,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有些山东那边的事,想要同王大人打听打听。若是王大人得空,可往寒舍走一遭。〃
王全泰闻言,不由一怔。
山东那边的事儿,什么事儿?
虽心中疑惑,他还是应承下来。
待与曹颙作别,王全泰就进了怡亲王府。
十三阿哥的脸上,已经没有面对曹颙时的温煦。
他将一个折子摔到王全泰怀里,不耐烦地说道:〃看看吧,这已经是今年第三封弹劾你的折子!〃
王全泰面色通红,接过折子,咬牙看了。
无非是〃侍母不孝〃、〃不友不慈〃这样的老生常谈。
折子中,还引用他家老太太与他二弟的原话,斥责他纵容媳妇对母亲无礼、与母亲别居、待兄弟侄儿刻薄之类的原话。
王全泰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浑身忍不住发抖。
见他如此,十三阿哥倒是不好再深苛责,只皱眉道:〃身在官场,名声最是要紧。你也是二品大员,怎么还管不好家人的嘴巴?〃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十三阿哥不是旁人,对王家的事也略知晓,所以王全泰没有隐瞒。
王全泰苦笑道:〃我已经将府邸都让出来,避居旧宅,没想到也成了不是?不过是没应承兄弟的请,为他补差事,他们就逼迫至此。〃
这世间父母偏心之事,并不少见。
十三阿哥不好说王家老太太,想了想,道:〃以你现下身份,给你兄弟谋个出身也不是难事,成全了他又能怎样,早早打发了,还落个耳根子清净?〃
王全泰无奈道:〃十三爷不知,我那兄弟,好高鹜远,又重财帛,早在春闱落榜后,便说非吏部、户部不进。京里水深,我又哪里敢放任他胡闹。嗯打发他回乡,我家老太太又要死要活地给拦住。如今,侄儿们都进了京里学堂,摆出定居京城的模样,我又怎么撵人?〃
十三阿哥恨铁不成钢道:〃迂腐!你一个武官,千军万马都闯出来了,还硬栽进自己的小河沟不成?即便有你家老太太护着,你是一家之主,还拿他一个小小举人没办法?他想要京缺就京缺,他以为他是谁?你花上几两银子,给他安排个外省的辅佐官,远远地打发了,他还敢抗旨不上任?至于你们家老太太,年岁大了,往后少出门,也省的发疯,坏了你的名声……〃
这是昨日更新……!~!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孝子的难处(下)
从怡亲王府出来,王全泰其实不为十三阿哥的呵斥难过,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对母亲的偏心,他心里也恼。可是人言可畏,他身为人子,又哪里能随心所欲?
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原以为自己与妻子避居旧宅,能给老太太提个醒,让她安分些,没想到老太太却是变本加利。
难道她就不明白,她能依仗的是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个大宅子。
自己将两个不安本分的妾室送到庄子去,想让家中少些是非,老太太却好,教唆着他两个庶子。如今,两个儿子瞧着他的目光,不见亲近,只剩畏惧。听私下里,对嫡母也存了怨愤。
对生父嫡母不亲,整日里同几个堂兄混在一处,这两个儿子怕是保不住了。即便再教训,隔离了他们堂兄弟,他们心中也中毒了。
这个家,眼看就要散了。
他本是山东汉子,也是有脾气的人。对兄门生侄的亲情,早在昔时回乡成亲时就消磨地差不多。
之所以对老太太与弟弟的行为一再容忍,也是因为身在仕途,知晓官场危险,不敢有半点闪失。
就如十三阿哥今日给他看的弹劾折子,御史不是去考证谁是谁非,只要晓得他违逆母亲,就是不孝的罪过。
忍到现在,终于比及十三阿哥开口。
即便他行雷霆手段,即便再有御史弹劾自己,也不再怕了。
没人会理会他这个王府门人是否真的孝顺,可却无数人盯着十三阿哥府。
刚才十三阿哥的呵斥,也没有避着王府下人。
他相信,就算往后老太太真到衙门敲鼓告他这个长子不孝,也不会有人相信。
因为十三阿哥相信他,因为连十三阿哥都看不过去开口话,显得他这个〃孝子〃无能又无奈。
老太太再闹腾什么,城市被人看成是昏庸无礼、不知好歹。
骑上马,他面上露出几分自嘲。
自己还真卑鄙,这般纵容老太太偏心,隐隐地未尝没有装可怜之意;纵容兄弟鸠占鹊巢,大放厥词,也存了早绝情早断了的念头。
在官场上学来的算计,用到血脉至亲身上。
在以为自己终身要背负商贾身份时,弟弟与弟妇眼中的不屑与轻视毫无遮掩;在知晓妻子身世时,他们的刻薄嘴脸更是显露无疑。
那个情景,如此鲜活地印在他的脑中,使得王全泰片刻不曾相忘。
凭什么,他们就笃定,在他们无情无义后,在他们鄙薄轻视后,自己就该不记仇,就该毫无怨言地对他们好?
母亲守寡不容易?可父亲病故后,是他早早地从戎,支撑起门户,供养弟弟书。十多年的时间,他往家寄了一千几百两银子,只因为以为那是家人。
可获得的是什么?只为了给侄儿们〃买翰墨〃,他就要活该受穷,一分银子都要不回来,连娶媳妇,都要借钱?
他这任劳任怨的长子,活该拿着变卖祖产的几百两银子,带着妻子灰溜溜地离乡讨生活;而那个只晓得书,从不知生计的弟弟,就心安理得地用兄长赚得银子买田置铺,使奴唤婢。
想起这些,已经年过四十的王鲁生失了淡定,依旧恨恨难平。
那种怨恨,无法化解。
直到了曹府门口,王全泰才摇摇头,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迈进曹府大门,他心中也在思量,曹颙叫自己过来的用意。
也是为弹劾之事?还是为了都统府下人曾在郑家大放厥词?
他有些心虚。
他是晓得大舅哥性情的,宁做个富家翁,并没有出仕之心;可五月里,大舅哥却求了曹府,补了正六品的委署步军校,进了九门都统衙门当差。
不过是怕自己委屈了妻子,有为妻子撑腰之意。
以他二品都统的身份,一个的六品步军校,实不算什么分量。可这份维护手足的心意,却让他感动又羡慕。
曹颙没想到王全泰来的这么早,他以为王全泰既然急仓促地往王府去,定有什么事。
在他心里,对王全泰不无埋怨。
世人看重亲族,在外人眼中,曹颙与王鲁生的交情,实比不上王鲁生与王全泰的叔侄情分。
实际上,王鲁生这个外号〃赛孟尝〃的齐鲁汉子,不但对外人好,对亲族也多恩义。
王全泰虽是堂侄,可王鲁生向来拿他当亲侄相待。
王全泰得势后,不但不思回报,反而纵容兄弟欺负王鲁生一家,实在有〃忘恩负义〃之嫌。
再想想,郑虎补缺之事,曹颙一时意兴阑珊,原本想要婉言规劝的话也懒得了。
王全泰觉察出曹颙的冷淡,心中惊疑不定。虽接触的次数有限,可曹颙向来待人温和有礼,鲜少有现在的疏离神情。
曹颙懒得绕圈子,直言道:〃早就想见见,可一直不得空,心下也寻思,不知该不该问。犹豫这许久,还是想要奉求一二。〃
他虽是〃奉求〃,可这口气却不像是请人辅佐的样。
王全泰心下一沉,道:〃曹爷有话尽管叮咛。〃
曹颙看着王全泰,淡淡道:〃七爷年岁渐长,两子年幼,实在叫人不安心。王大人前途似锦,能呵护还请呵护一二。〃
王全泰听了,不由愣住。
七叔两子年幼,这叫怎么话?
堂弟是不算大,可大堂弟已经二十好几,都娶亲生子了,哪里还是年幼?
见王鲁生只愣愣的不该答,曹颙皱眉道:〃若是这做堂侄堂兄的贵人事忙,那我这外姓人就要多事了。同七爷相交十几年,总不克不及见他暮年荒凉,任人欺凌。〃
王全泰反应过来,立时变了脸色,站起身来,激动道:〃有人欺负七叔?是谁这么不长眼,还请曹爷直言相告!〃
二品副都统,在京城或许分量没那么重,可在处所上,却是同总督平级。竟有人为难他的堂叔,如何不叫他气愤?
虽世人在升官发家后都讲究衣锦还乡,可因这些年他一直有差事,所以并未还乡,偶尔收到日照来信,也都是诸事太平。
曹颙却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王全泰,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王全泰对曹颙的缄默先是不解,随后慢慢地睁大眼睛,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王全奉冒犯了七叔?〃
王全泰神情不似作伪,显然是不知情的,曹颙心中的厌恶减了几分,道:〃冒犯不冒犯的,我不知道,我只听,有人指责七爷这个族长用心不良、挑唆他人手足情分;还借着官属身份,成了王家族老,放出话去要老族长下台,好争下一任族长。王家族人都晓得七爷获咎权贵,很多人对七爷一家避之不及。〃
听了这话,压根就不消找人求证,王全泰就知道曹颙所言非虚。
因为他亲耳听过母亲与弟弟过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