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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有酌泉公子对苏远那般恶毒的评论,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带苏辄之去打扰园中的姐妹,不会让他看到那么血腥残忍的画面。这世上不是没有黑暗,而是有些人挺身而出,用自己单薄的身子为世人挡住了黑暗。
山中修了一个校场,杨镡是两万新蜀军教头。我和苏辄之还未进入校场就听得里面杀声震天。杨镡能得到苏远的兵符,单从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杨镡是个能担重任的人才良将。
可是我和苏辄之刚踏进校场大门,围栏上一排生死不明的士兵顿时把我和苏辄之都吓得不轻。
“那边是怎么回事?!”我指着一排被悬空吊在围栏上的人说。“是死的还是活的?”
“回宗主,是活的。”引路的小病弱弱地说了一句。
“怎么把人这么吊栏杆上?!”我骑着小毛驴径直往那排被悬吊的士兵跑去。“这些人犯了什么事怎么要受这般惩罚?”
引路的小兵左右看看没人,气蔫蔫地说:“自从春香将军嫁到关外以后,杨将军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动不动就重罚下属。这几个人还算是好的,被吊栏杆上吹吹风,横竖也死不了。”
我一听就不对劲了,“难不成最近还有被打死的?”
小兵憋憋嘴,低下头说:“大家都说杨将军在关外吃过黑瞎子的心,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用手揪揪被吊在空中的几个人,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被绳子绑了吊在空中动惮不得。冷风一吹,几个士兵就像房梁上的腊肉一样在空中晃荡几下。
人是杨镡吊上去的,我也不好擅作主张放下来。但是征兵不易,要是杨镡再这么暴政下去,士兵死的死逃的逃,以后的仗就没人去打了。
我当即拉上苏辄之去找杨镡。今天必须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再让苏辄之这个精神导师好好给杨镡做做思想工作。
走进主帐,杨镡一双剑眉星目从一开始就来者不善地盯在苏辄之身上。苏辄之被人用仇恨的目光看得多了,倒是一派轻松,他跟我一同找了位置自顾自坐下。
“宗主前来何事?”杨镡向来不待见我,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以前他对我还有三分客气,今天是连最后的三分好脾气都尽数没了。
我和和气气地跟杨镡说:“治军严厉与治军暴戾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不知近来军中出了何等异动,惹得杨将军如此惩罚下属?”
杨镡直接指着苏辄之说:“宗主为了嫁进侯府,不惜卖兄求荣。不过这也怪不得宗主,要怪只能怪以前我等治军散漫,给了鞑子可乘之机,逼迫春香将军热血儿郎以男子之身去和亲。
“古人云,士可杀不可辱。春香将军征战沙场,最后却要用一生屈辱来保全门外那些酒囊饭袋!是我治军不严,害得春香得此下场。”
我突然有点头大,杨镡也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我再三跟杨镡解释过,春香和乞彦珪是两情相悦。但是杨镡就是不信,他一口咬定春香是被先帝卖给鞑靼,就像五年前我被卖给鞑靼一样。
本来还指望苏辄之能帮我说说话,现在看来苏辄之不说话才是最好的。我和苏辄之交换一个眼神,看他的样子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杨镡再这么折腾下去新蜀军很有可能会就地解散。新蜀军本来就是各个野路子整编成的杂牌军,军中人际关系极为复杂,杨镡再这般施压,很容易就会出现军心涣散。
我斟酌了一下说:“前几日我收到春香来信。”
我这句话才一出,杨镡瞬间把视线全部落到我身上:“春香可是有难?”
“不是。”我说,“但是春香确实需要一些帮助。春香想要大安派一个队的汉人出关,有些事情他需要汉人帮他做。我这几天就在想,派谁带队出关比较好。”
“我愿出关!”杨镡两眼放光,“我对关外熟悉,做什么都方便。”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来杨镡这人靠得住,二来杨镡对目前的工作已经没了兴趣,继续拖延在四川只会出乱子。但是我必须把请命的机会留给杨镡,让杨镡觉得这个机会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说:“若是杨将军出关了,新蜀军该由谁带兵?”
杨镡沉思片刻后说:“主帅正好空闲,不如让主帅回四川。”
我假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杨镡见状继续说:“先帝虽下过旨意,但那是密旨,高太后并不知晓。况且那道旨意无甚必要。”
“也好。”我勉强点点头说:“我现在就写信给苏将军,待你们交接了兵符后你便动身出关。”
杨镡似是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刹时间红光满面起来。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他巴不得今天就出关去找春香。可惜我派出去的信差一个来回最少要三个月,至少要三个月后苏远才能从东北赶来四川。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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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柳菱
回到柴庐的时候苏怀正在哲别身上上蹿下跳,苏怀完全就是把哲别当大树在爬。//全本小说网,HTTPS://。)//哲别也是乐意得很,简直就是一只大猴子带着一只小猴在嬉戏打闹。
“怀儿!”苏辄之老气横秋道:“今日可有背书?”
苏怀大眼睛一闭,躲进哲别怀里不再做声。
我开导苏辄之说:“怀儿才三岁,有必要让这么小的孩子背书吗?我三岁的时候连字都不识,等过两年,等怀儿长大些再读书也不迟。”
苏辄之对我的说法十分不认同,他手指东方说:“龚衍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如今已是正三品御史大夫,执掌整个御史台。朝中重臣但凡三品以上,哪个不是三岁读书。”
“我说你举例能不能找个有代表性的?”我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说:“龚衍是我亲自送进御史台去的,要不是我推举他做监察御史,他现在还在长安喝西北风呢!朝中三品重臣哪个不是拼爹上位,所谓三岁读书不过是他们自己吹出来的故事。”
我给苏辄之吃颗定心丸说:“放心放心,有我这个秋月爹在,保证以后怀儿不会受穷。捞个四品官做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苏辄之被我呛得哑口无言,看他的眼神无非就是在心里画个圈圈骂我不学无术有辱斯文。苏辄之当我十年老师,难道他还不知道我秋月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下午院子里更热闹,哲别左手扛着苏怀右手抱着耶娜。两个小娃娃在哲别怀里跟上了发条的燕雀一样,叽叽喳喳一叫就是一下午。
我在屋子里再次劝导苏辄之说:“养孩子讲究科学,科学的意思就是……我给你说具体一点,孩子小的时候要多跑跑跳跳又说又笑,这样才能锻炼肺功能,长大以后才能长命百岁。”
苏辄之被我的科学理论气得不轻,他躺回床上修身养性,不再跟我辩驳。
吃过晚饭后哲别抱着耶娜来找我玩。已经五天了,耶娜就是不肯让我抱她。每次我的手才一接近耶娜,她就哼哼唧唧往月季怀里钻,死活不让我碰。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往耶娜的方向伸,心中五味杂陈。
今天还是一样,耶娜嫌弃地看我一眼,小手搂着哲别的脖子便不再放开。我不能强求孩子必须和我亲近,一切只能让时间慢慢化解我们之间的隔阂。
我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最终只能试着摸摸女儿的小脸蛋。然后,一切到此为止。
“不早了,让芍药带孩子早点去休息吧。”我淡淡说完,转身准备回房。
“秋月!”哲别突然叫住我。可是哲别没有继续和我说话,他反是对怀里的耶娜说:“耶娜再不给爹爹抱抱,以后爹爹就只要哥哥,不要耶娜了!”
哎……这种事情小孩子怎么能懂。我还是那句话:“早点休息吧。”
谁知我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嚎啕大哭!我被吓得迅速回头,只见耶娜从哲别怀里把一双小手往我这边伸,她想要来抓我,可是距离太远她抓不到我。
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从白玉般的小脸上滑落,我一颗心被耶娜委屈的哭叫声揉得生疼!
折回到哲别身边,我抱过耶娜,替她擦了泪珠子说:“爹爹怎么会不要宝贝耶娜呢?宝贝不哭啊!”
我在耶娜脸上猛亲几口,抱在怀里哄了好一阵才让宝贝女儿把眼泪收回去。耶娜哭累了,小脑袋往我肩膀上一靠便酣甜地睡了过去。
我是不是应该记个日记,今天是历史性的一天。分别半年,耶娜第一次主动回到我的怀抱。自打耶娜来到这世间的第一天起,第一个抱起她的人是准婆,第二个便是我。
半年前我每天把宝贝女儿抱在怀里,除了吃奶的时候交给月季,其他时候我几乎一刻不停地抱着她。不想分别半年,她早已不记得我是谁。亦或许她记得我,却恨我狠心抛开她半年不管。
今天我很累,但是能把宝贝女儿抱在怀里,一切疲倦都一扫而空。我和芍药一起给苏怀、耶娜洗澡,再把两个早已睡着的孩子送进芍药房间后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卧房,苏辄之已经睡着了。我坐在床边,看着苏辄之熟睡的容颜。这个场景,我幻想了十年。我伸手摸摸苏辄之哼出鼾声的鼻尖,然后就见他胡乱扭个头,转了方向继续睡。
钻进苏辄之怀里,细细回想一遍过去种种,按照流程来说,我要和苏辄之成为正式夫妻还剩最后一个步骤。
“辄之。”我挠挠苏辄之的脸,痒得他一阵咂嘴。我对着熟睡的苏辄之说:“你身子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以后我给你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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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我就让无影下山去请郎中来给苏辄之把脉。郎中拿着苏辄之上上下下看了几圈,最后非常肯定地说:“大官人脉象平稳,身子并无甚大碍。”
苏辄之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