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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问题。”我说,“王府里那块石碑,究竟是谁刻的?”
其实艳和尚说得那些,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实际情况是什么。我不过是想在他这里打发打发时间,好过回去看苏辄之那张垂头丧气脸。
眼看时间差不多,再不回去天要黑了,我便问出这个我真心猜不透的问题。我甚至去问过京城里几个刻碑的作坊,没有任何一个作坊承认接过拿单生意。我一度怀疑莫不是哪个神仙下凡的时候顺手留下块碑。
“唯有这个问题……”艳和尚垂下眼帘,不敢与我注视,“我怕你……怕你会……”
“有什么好怕的?”我大剌剌胡乱喝茶,“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会死第二次。就算是被吓到,大不了就是以后当个厉鬼,哈哈哈!”
艳和尚的表情很痛苦,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后,他轻轻说出两个字。
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门外倒是先起了反应。
“秋月,你在里面吗?”苏辄之在门外问。
艳和尚难以置信地瞪起一双猫眼睛,一步跳到房门口将门打开。
我懒得听他们老乡会的人寒暄,直接撒乱着头发一股脑往门外冲。山雨之中,苏辄之撑着雨伞奋力在我身后追赶。我似乎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里还夹杂了哭腔。
等我回头时,他独自跌坐在石阶上,雨也磅礴,泪也磅礴。
苏辄之,我无数次发誓要把他忘记,但是我没有任何一次能够把他从心里踢出去。或许是因为我发誓次数太多,却屡次不兑现自己的诺言,所以遭了这么多报应。
“辄之?”我心软了,都跑远好大一截,最后还是认命折回到他身边。
“秋月。”苏辄之抱着我,他的哭声正好落在我心口上。他心痛,我也跟着心痛。
回到柴庐,我追着儿子屁股后面喂饭。苏怀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胃口细,随便吃两口饭就跑一边玩去了。山楂红枣我给吃过不少,可惜对他来说半点开胃的作用都没有。
“狗儿吃饭饭要专心!”我一手抬着木碗,一手拿着小勺。“快张嘴,再吃一口饭饭。”
好不容易把一碗饭给苏怀塞进去,他累我更累。天一黑我就赶紧叫芍药带孩子洗澡睡觉,我自己也拖着一副小酸腰往房间走。
“秋月。”苏辄之半路拉住我说,“我这次是专门回来找你的,后天我便要回扬州去。看在我跑了半个月的路才赶到四川的份上,你再给我过一次生辰可好?”
“好吧。”我累到没力气争论,“你要怎么过?”
“来陪我说说话便好。”苏辄之坐到贵妃榻上,顺便将我一把拉怀里抱着。
要论苏辄之的优点,首选的肯定是肉多,靠着舒服。尤其是山里一下雨就天冷,我靠在苏辄之燃烧的卡路里上面,整个周身都暖了一圈。
苏辄之温柔到让人产生罪恶感的声音在我耳边小声问:“秋月可知明日是什么日子?”
“明天?”我眨巴眨巴眼睛,算半天以后说:“你三十八岁第一天。”
“还有呢?”苏辄之像是在诱导未成年人犯罪一样,软糯的唇瓣凑在我耳边,有意无意地偶尔磨蹭一下。
“我想起来了!”我双手击掌说,“你家小王爷的祭日!等我去给他上柱香,感谢他把身子送我白活了这好些年。”
“还有呢?”苏辄之穷追不舍地问。
“不知道。”我不耐烦地说。
苏辄之听出我声音里的不悦,他轻轻用舌头添一下我耳垂,撩起我一身热血后说:“是我们相逢七年的日子。七年前,秋月第一次来大安。那时候你不会睁眼睛,也不会说话。
“我坐在床边看着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秋月。我只道是王爷怎么变乖了,睡觉不会乱踢被子。后来你醒了,醒过来以后比睡着的样子还要乖。你是秋月,是老天赐给我的秋月。”
我沉住气不搭话,苏辄之继续说:“后来秋月会说话了,说的还是燕国话。秋月你真的好笨,其他官员入京,一两个月就能学会金陵话,你学了一年才会说。”
“哦!”我没好气地说:“让你费心了。”
“怎会。”苏辄之说,“我最是喜欢教秋月说话,秋月呆头呆脑的样子最可爱。”
“你喜欢教人说话?”我回头看苏辄之一眼。
“嗯!”苏辄之逮着机会就在我嘴上亲一口。
我没给苏辄之把蜻蜓点水发展成唇枪舌剑的机会,立刻回过头说:“明天一早赶紧教儿子说话去!喜欢教人说话也不早说,儿子现在就是缺个语言老师。”
“好。”苏辄之总算是答了句人话。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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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兵符
“行吧。全本小说网https://。”我起身说,“我回去睡觉了,生日快乐。”
“秋月!”苏辄之拉住我的手说,“再过一日我便要走了,今晚陪我可好?”
“不好!”我答得干脆,“我不喜欢睡一晚上就甩手走人的人,我喜欢一辈子睡我旁边不走的人。”
苏辄之手劲一松,我抽出手指便走人,多半句话都懒得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苏辄之始终是我脑中的一颗瘤?不仅剔不掉,还越长越大。明知是死路一条,我在这条死路上,还回不了头。
锁好房门,我从抽提里拿出一对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簪,一支钗头是云纹,一支钗头是凤纹。这对簪子时刻警醒我自己,男人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要是自己没有辨别能力,只能被男人活活骗了去。
我将发簪视为圣物,捏在手里默念:“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更是虚假。不能再信他半句鬼话!”
我囫囵睡了一夜,前半夜被恶梦折磨,后半夜醒过来睁着个眼睛看漆黑的空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独自出门。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早雾大,山路又湿又滑。
站在断崖边,我远远看向远处,目光所到之处都只剩素白的浓云。就连云层背后的山水,也淡到几乎看不清轮廓。
我将艳和尚昨天讲给我听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从怀里拿出那对白玉簪子,真不知道这么纯洁的东西怎就会背负这么多罪过。
“宗主。”无影在我身后提醒一句,“有人来了。”
“知道了。”我话音刚落,身后的黑夜便消失在迷雾中。
是时候下狠心做个了断了,我一听到脚步声便将手中玉簪举高,准备用力朝那不知名的山涧丢下去。
“秋月!”一个声音几乎是跟着一股剧烈的撞击同时飞到我身上。我只觉得身子一沉,整个人被一团大肥肉压到崖边的松树上。要不是这松树根系发达,估计我和苏辄之可以连人带树一起飞下山去。
“干嘛?!”我嗔苏辄之一句,“你想死我还想活呢!你要跳悬崖干嘛拉我垫背?”
“秋月!”苏辄之喘着粗气说,“别丢……这簪子你先别丢!”
“你喜欢?”我看看簪子说,“喜欢就送你吧,这回生日礼物也给你补全了。”
苏辄之接过簪子说:“方才我去找了碎玉,那个……慧远。我问他何故那般绝情,出家就出家,何必把这簪子全部退给你。可慧远说这簪子他四五年前就丢了,你究竟是从何处寻回的簪子?”
我侧头一看,山下果然有个艳和尚跟了上来。
玩兴一起,我只管把话往难听里说:“有一次我被皇帝卖到关外去给鞑子做王妃,出关的路上我见一个商人正在卖这簪子。我看着簪子好看,跟我头上的正好可以配一对,为图个缘分便出手买了。”
苏辄之将我转回身子问:“我一直想问你,你究竟哪里来得那么多钱?买这簪子的钱,还有你临别时给我的将近一万五千两银子。这些钱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我淡淡一笑说:“先生莫不是忘了,我是天下第一美人呀。全天下想睡天下第一美人的人多得是,我只要不挑拣,多少还是能赚些钱的。先生走了以后我的日子确实过得穷困,看着这条路子赚钱容易,我便起家做生意。”
“不!”苏辄之退后一步,“你不会的。”
“人穷志短嘛。”我撇撇嘴说,“实在是没钱了我也没办法。反正皇帝把我卖了,皇帝靠我赚足了钱。横竖都是卖,我不如自己把自己卖了,多少为我自己赚点零花钱。”
“不会的。”苏辄之两腿一软,跪地上俯下身去。他用力抓紧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把头发从他头上硬生生扯下来。“秋月不会的。”
“抱歉,秋月就是个人,不是神。”我转身下坡,“对不住先生啦,把秋月在先生心中的美好形象毁了。先生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现在的秋月,不是先生最初时候见到的那个秋月。”
路过艳和尚身边时,我冷笑一声说:“当年有人送了我一支簪子,那人说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只要簪子在,他便是我丈夫。我信了。
“后来见簪子被捏在一个商人手里,我想着那是我丈夫的簪子,便拼了命也要把那簪子夺回来。可是商人开出的条件让人很是难为情,商人要我在众人面前跳一支舞,证明这簪子是我丈夫的。
“那天其实还有一个姑娘想要夺得这枚簪子。可惜了,那姑娘是个清倌,终究是拉不下面子在一大群男人面前一边跳舞一边脱衣服。所以簪子被我得了,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身边传来翠竹炸裂的声响,艳和尚闻言往后跌倒,生生折断了刚成形的两棵翠竹。
我一路蹦蹦跳跳跑下山去,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终于把那对玉簪解决了,从此又除一个心头大患。
苏辄之裹了满身的污泥,邋里邋遢追下山来说:“秋月,你同我回苏家可好?”
“不好!”我立刻否决了苏辄之的提议,“秀秀都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