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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吃得完!”小老板貌似有些懊悔道:“我没想到流民来得快,走得也快。当时我们家家都怕得很,好多家都跟汝南商人买了米,全城数我家买得最多。流民走后我这还剩七十斤陈米。
“陈米口感差,我们荆州人根本不吃。我没办法把那些陈米拿来熬粥卖,就连乡下养鸡的农夫都看不上那些陈米。现在那七十斤陈米还囤在我家仓库里。”
小老板好心劝导说:“流民是被饿惨了,所以吃什么都觉得好吃。我家卖的粥就是普通米粥,你们要是吃不惯我也没办法。”
我跟苏远交换一个眼神,然后我对小老板说:“我在京城听流民说你们的米粥好吃,听得我嘴馋了半年。既然来都来了,不亲自尝尝他们传说的米粥我还真是不甘心。管他好吃难吃,我想跟你买两斤你布给流民的米。”
小老板一听就笑了,他摇头说:“你二位这是好日子过多了,非要找点新鲜的东西尝尝。反正那些陈米留也不是丢也不是,我干脆送你两斤,你要嫌不够我送你十斤都行。”
“那就感谢这位小哥替我圆了心愿。”我弯眉一笑,坚持说吃不到陈米绝不罢休。
苏远力气大,既然小老板承诺送我们十斤陈米,苏远也不跟小老板客气,去他家仓库里扛上十斤陈米便走。
回到客栈,我从怀里掏出荷包,拆开其中一个封死的布袋说:“敬贤哥哥帮我看看,这两份米是不是同一种米?”
苏远早就按耐不住好奇心,他捧起两把米,站在窗口对着光线仔细观察。
我也跟着苏远一起观察,我各捏起一粒米,闻一闻气味,然后塞进嘴里生嚼。
苏远抿了抿唇说:“我觉得是同一种米,无论是成色,形状,大小都差不多。”
苏远也跟我一样,各捏两颗米塞嘴里生嚼,嚼完之后苏远更加笃定他的判断:“不错,是同一种米!”
我松口气说:“只要是做假,无论如何都会露出破绽。我们离蛇头越来越近了。连赈灾粮款都敢动,这群人觉得他们的脑袋是有多结实,绑在脖子上怎么晃都掉不下来。”
苏远稍有沮丧说:“之前是我疏忽,派来调查的人没能查处结果。”
我安慰苏远说:“这事还真赖不到敬贤哥哥头上,你派来调查的人说不定就是监守自盗的人。我们只需沿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我就不信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每个国家都有一套应对战争和灾难的应急储备,其中以粮食流动性最大。
大安的策略是确保国库中随时存储足够朝廷和军队食用三年的粮食。每年秋收的时候,当年的新谷子会被收入仓库,然后已经囤放了三年的陈谷子会被拿去市场上销售。这样既能保证国库充盈,又能保证稻谷的存放时间不会过长。
这次甘肃地震,朝廷便是调取了陈米拿去赈灾,结果赈灾用的粮食和银子辎重都连人带钱半路丢失。人和辎重都是固体,不可能凭空消失。人要么死了要么躲起来了,辎重的话很可能已经流入市场。
流民南下,沿途的恐慌情绪并不重,原因是流民南下的整个过程中沿路的物价都没有出现上涨迹象。
这样的事情是非常不合情理的,流民人数众多,仅只是逃到京城的就有四万人,这么多人一同出发,途中必然大量消耗粮食。
像荆州这样的城市大,应激能力强,来四万流民还能扛得住。但是小村镇就不行,小乡村库存的粮食根本无法应对这么多流民。
综上一切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在沿途根据当地情况适量投放多余的粮食进入市场。赈灾的粮食不见了,流民路过的地方又刚好出现多余的粮食。根据这条线索,我从一开始就怀疑赈灾粮食是被劫匪沿路熬成粥给流民吃。
沿路投放粮食的人非常有组织有预谋,他们带着大批粮食南下,每次都只比流民提前一两天现身下一个城市,威逼利诱之下以低廉的价格将赈灾粮食贩卖给当地人。流民寻着这条运米路径,没头没脑地跟到了京城。
我在窗边寻个凳子坐下,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说:“蛇头这次造反不成,要等下一个造反机会恐怕不易。”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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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疫情
我在窗边寻个凳子坐下说:“蛇头这次造反不成,要等下一个造反机会恐怕不易。全本小说网https://。”
“你说甚?”苏远脸色大变,“你莫以为荆州离京城远就可以胡乱造谣!”
“我可没有造谣。”我笑嘻嘻地转头看苏远说:“我说得可是大实话,这次蛇头摆明了是要屯兵造反,没想到皇兄提前识破他们的诡计,让他们元气大伤。”
“你怎就知道敌人一定是要造反,而不是做别的?”苏远问我。
我掰着指头数给苏远听:“朝廷派发赈灾辎重里面有三种东西最多,第一是钱,第二是粮食,第三是布匹。粮食的下落已经查清,被流民吃了。钱可以先藏起来,那么布匹会藏到哪里去呢?”
苏远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却不回答。
我轻笑道:“敬贤哥哥军中一定养了一个上好的书记官,你这甩手将军除了打仗以外其余杂物都不必操心。屯兵必定需要用到大量布匹,现在我们只需查出丢失布匹的下落,这件事情差不多十之八九都能浮出水面。”
苏远只顾着愁眉不展道:“沿路并未有多余布匹流入市场,这条线索不好查。”
“那到不一定。”我倒杯清茶捻在手里,小口小口品着。
苏远见我不说话了,急性子一上来,夺过我手中的杯子一口喝干茶水说:“你有什么办法查布匹下落?”
我笑着卖乖,抽出手绢在苏远胸口卖弄风骚扇一阵风说:“走了那么多天路,我都快被累死了。敬贤哥哥先放我三天假,让我好好修养修养我们再从长计议。”
苏远眸色晦暗,他伸出两个指头捏住我的手绢说:“这些天你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路都不见你走。你还要怎样修养?”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绢说:“这三天敬贤哥哥千万别跟着我。白天你放我出去寻几个小相公玩玩,晚上我们各睡一个房间互不打扰。”
苏远从怀里捞出皇帝的密信说:“皇上早就料到你会闹这一出,所以他把你许给我做妾侍。既然做了我苏敬贤的妾侍,你就该断了寻花问柳的念想!”
“哼!”我现在每天睁眼苏远闭眼苏远,床上苏远床下苏远,进门苏远出门苏远。苏远每天十二个时辰从早到晚盯着我,搞得我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
重点是苏远的业余爱好跟我相差太远,我读过的书已经够少了,他读的书比我读得还要少。他每天只爱舞刀弄枪运气打拳,除了我练基本功压腿的时候他能稍微帮上一点忙,其他时候他都在取笑我矫揉造作!
更可恶的是苏远每次说是帮我压腿,可是压着压着,被他压身下的就不一定是腿了。他简直就是黄鼠狼跟鸡拜年,从里到外不安好心!
“夫人可是还嫌老夫照顾得不够体贴?”苏远把我捞到他腿上坐着问。
我一张小脸蔫得比小白菜还黄,垂头丧气打不起半点精神。
苏远用指尖刮刮我的下巴说:“夫人还想去何处游玩?为夫陪你去便是。”
我抛开玩心,语重心长地说:“我想去买些胭脂,我的胭脂快用完了。顺便去买些干货,比如咸鱼。”
“咸鱼?”苏远挑眉问我:“我怎从未见你有吃咸鱼的喜好。”
“不是给我买的。”我说,“我是想带给李夫人。李夫人是四川人,本身饮食习惯就跟金陵口味相差很大。虽然我们不能去四川,但是从湖北带些干货回去她应当是会喜欢的。”
苏远突然就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幽幽开口道:“有劳你替我念着内人。”
我帮苏远揉揉他越发低垂的眉眼说:“你不是要我遵守妇道嘛。我身为妾侍,心系主母,夫君对奴家可还满意?”
苏远终于笑出声来,他长舒一口气,起身带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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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和苏远是秘密暗访,我也担心我们的行踪会被人知道。朝中局势扑朔迷离,天晓得想要造反的人会不会就藏在皇帝身边。
出了荆州以后,我们依然按照原定计划,走水路直达洞庭湖,再由洞庭湖直达长沙。不过我们并没有在长沙逗留太长时间,我们只是暗中观察了滞留在长沙的流民数量,之后便离开长沙掉头东行。
晚上,我窝在苏远怀里说:“明天就要进两江境内了。”
“嗯。”苏远应我一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我摇一把苏远问:“今年两江境内可有爆发瘟疫?”
苏远闻言睁大眼睛眨了眨说:“不曾听说。”
“那就怪了。”我也跟着眨眨眼睛,“多余的流民都到哪里去了?”
“此话怎讲?”苏远问我。
我给苏远分析说:“我曾经问过京城的流民,当时他们逃到长沙的时候大概有十万余人。当然,流民也就是凭感觉说话,我估计人数可能没有这么多,不过人数至少是逃到京城人数的两倍。
“我在长沙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滞留在长沙的流民数量太少了,甚至比滞留在汝南的还要少。走关中逃往京城的都是有钱人,人数不多。走汉中南下的人数那么多,最后到达京城的却那么少,那路上失踪的几万人去哪里了?”
苏远问我:“这和瘟疫有甚联系?”
我继续给苏远分析说:“敬贤哥哥从军二十多年,你肯定知道大规模迁徙中比食物管理还要严格的是粪便。大安军纪严明,任何士兵都不得在行军过程中随地大小便,否则水源土质污染会引起瘟疫爆发。
“流民大量南下,他们才不懂保护水源。我带流民回甘肃的时候,让他们在指定地点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