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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辄之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上前一步握住苏辄之的手说。
“嗯!”苏辄之忽而对我清明一笑。他那一抹风韵优雅的微笑,刹那间盖住了周围和煦的春光,仿佛刚刚复苏的万物都会因为他这潦倒众生的微笑而自惭形秽。
我看得痴了,握着苏辄之的手也僵了。我与苏辄之立在原处四目相望,一时忘了我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一道劲力突然压到我肩头,硬生生把我往后拽出三尺。
苏远不耐烦地说:“我们就送到这里,贤侄早些回去。到京城以后稍个书信回来。”
马车上的一众官员比苏远还等不得,一个二个对着窗外催促苏辄之快点上车启程。
苏辄之不再犹豫,转身上了马车。车队就此开拔,径直往东而去。
“你就这么舍不得苏顾?”苏远掐住我的后脖颈问我。
我噘起小嘴不想说话,心里越想越觉得我这三个多月有点亏。苏辄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是大好的机会放我我眼前,为什么我把这块大肥肉一丢就是三个月?
甩甩脑袋,我拖着苏远回去收拾我们自己的东西。
这一收拾,我发现我的东西还真多。本身从京城里带来的行头就不少,之前又去买了许多普通妇女穿的衣服。两人份的行装加起来,竟然把马车后座全堆满了。
苏远将兵符交给杨镡,仔细交代。这次杨镡看我的眼神又有了变化,他应当是把我当作个专门拐卖大叔的人贩子,把他家大将军拐走了。
事已至此,除了腆着继续赖在苏远屋里,我还能做什么?反正过了明天我就走人,杨镡再是有天大的牢骚,他也只能自己对着墙上影子说去。
第二天要赶路,晚上我特别强调让苏远别碰我,不然把我累得腰酸背痛赶路受罪。
苏远难得清闲一回,抱着我安安分分躺在榻上什么也不做。
结果我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特别难听的读书声: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哪个没妈管得?!大白天不读书,大半夜来发奋图强给谁看?!”我一拳砸在床板上,怎么到哪里都有这种欠揍的人?
苏远拍拍我的背说:“巡夜的官兵会处理的。”
苏远话音刚落,窗外就飘起火光。几个汉子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全是鄙视和不耐烦。
短暂的打斗声过后,一个凄凉又痛苦的声音在窗外大叫:“秋月!那混账王爷把你卖给军匪!天道难容!我要救你出去!”
“啥?”我一纵起身,透着窗户上的棉纸往外看,“这杠精怎么追到秦州来了?”
苏远冷笑一声问我:“这又是你从哪里收来的小白脸?”
“不是我收的!”我抱着枕头一通乱砸,“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窗外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听几个巡夜的口气似乎是要往死里打。
我闻声顿感不对,随便披两件衣服冲出门说:“手下留人!”
几个巡夜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他们这是长时间没仗打,正好手痒,抓到个找死的就拼命往死里揍。
“王爷。”几个巡夜对我抱拳行礼,与此同时一个单薄的身影像纸片一样飘到了地上。
“龚衍!”我急步跑过去查看。初春夜寒,龚衍的脸和手很快就冷下来。
“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出这种事?”我自认倒霉,招呼几个巡夜说:“先抬进我屋里去,顺便把大夫请来。”
苏远对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生死不明的躺尸很不满意,他也懒得问我龚衍的来历,单纯就是倚在床上冷眼看着我。
我主动跟苏远如实招来:“这人是长安四杰之首的龚衍,人称衍公子。我路过长安的时候他做过我的向导,带我在城里玩了两天。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只知道我是秋月,然后把苏辄之误认做王爷。”
苏远眯着眼睛问我:“你靠这个身份骗了多少小白脸?在京城里招摇撞骗不够,现在是连长安的儒生都被你骗了。”
正说话间大夫来了,两根银针下去龚衍缓缓苏醒过来。
龚衍往榻上一看,顿时悲从中来。他指着苏远大骂:“你这军匪,打着保家卫国的幌子四处奸淫掳掠!”
苏远微微挑眉,掀开被子赤裸着身子从榻上下来,一身壮实的腱子肉当即竖在龚衍面前。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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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志向
苏远微微挑眉,掀开被子赤裸着身子从榻上下来,一身壮实的腱子肉当即竖在龚衍面前。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龚衍明显有了怯意,看着苏远精壮的身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苏远会用武力对龚衍实施二次镇压,没想到苏远只是蹲下身,捏起龚衍的下巴说:“之前那王爷是个浑球,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我是看秋月跟着他太受罪,所以才把秋月夺过来,算是救下秋月一命。
“噗嗤!”我听得捂嘴笑起来。苏远向来讨厌苏辄之,只要有能打击苏辄之的地方他绝对不会手软。
“秋月……”龚衍可怜兮兮看向我说:“是我太无用,害你经受卖身羞辱。有朝一日我定要救你出来,不让这些恶人再残害于你。”
苏远把龚衍的脸撇正了说:“老夫何时残害过秋月?老夫已纳秋月为妾侍,日日夜夜待秋月百般宠爱。”
未了,苏远转头拉过我问:“美人觉得老夫说得可对?”
我往苏远腰上拧一把,虽然我的小嫩指头对他的钢筋铁骨毫无作用,但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苏远怎么把我是他小妾这句话当口头禅说了!
苏远对我耳边小声说一句:“还是皇上赐的婚,你想反悔都不行。”
“你讨厌!”我抡起拳头往苏远肩头砸。只可惜我的力道不够大,不仅没能对苏远造成任何杀伤力,反而还惹得苏远兴致高涨起来。
苏远把我扛起来扔榻上,指着龚衍对大夫说:“把这人拖去别的地方,别医死就行。”
龚衍已经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一个文弱的大夫也能轻轻松松把他拖出门去。已经到这步田地,龚衍还不忘用虚弱的声音说:“秋月,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你整天就只会招些这种人!”苏远把我身上的两件中衣弹掉,假借着半真半假的怒意对我展开全方位进攻。
“明天还要赶路!”我尽力反抗,不想就此沦陷。
苏远温热的声音低声呢喃:“反正已经醒了,一时半刻也睡不着。有我给你暖床,好让你少惦记些来路不正的小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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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是准备辰时出发的,可是全拜苏远所赐,我到了辰时三刻才醒,而且还不是完全清醒。
我揉一把脸,懒懒散散起床穿衣洗漱。
苏远坐在茶几旁,笑容可掬地看着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床的,他肯定是看我可怜才没有一大早就叫醒我。
我吃过早餐后说:“反正时间已经晚了,我先去看一眼龚衍。”
苏远嘴角一塌,瞪我一眼说:“就知道你舍不得那小白脸。”
我回瞪苏远一眼说:“我是有事情问他。我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秦州城防,他又是怎么混进城防里来的。”
苏远一把将我拉近他身边说:“我已帮你问过。他是来秦州的路上遇到回京的官员,是苏顾骗他说把你卖给我了。”
“你们家的人怎都爱说这种损阴德的话?”我一身的寒毛顿时炸开,“什么叫把我卖给你了!他就不能说是把我留在秦州,让我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吗?”
苏远乐呵呵地说:“苏顾那小子说话从不积德,他跟你那么多年,你怎还不学乖?”
我推开苏远说:“我还是去看一眼吧,看一眼我放心。”
苏远虽然不待见龚衍,不过他安排给龚衍的住宿并不算差。龚衍被安置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有暖炉有棉被,初春的冷风吹不到他。
龚衍正在熟睡,我坐到榻边,把龚衍的手拿出一只来探了探脉搏。还好,脉搏还算稳健。
兵痞子打人都喜欢挑肚子打,我生怕龚衍的心肝脾肺肾被打破一个就完了。现在看来龚衍伤得不算太重,养上两天应该能自己回长安去。
我刚把龚衍的手放回被子里,龚衍就缓缓睁开眼睛。他对我淡淡一笑,嘴里气若游丝哼出两个字:“秋月。”
我缓口气说:“你且在此养伤,待养好伤后杨镡将军会送你回长安。”
龚衍又将手伸出被子拉住我的手说:“我不回去,我会陪在秋月左右。”
“抱歉,我没时间陪你。”我说,“我要去趟别的地方办些私事,等办完事后还要回京城去。”
龚衍手上力道微微一紧,那是他用尽全力想要抓牢我。“你为何还要回京城去找那个王爷,他都把你卖了,你还要回去找他做什么?”
我翻个白眼说:“我回京城又不是为了去找他。我家在京城,我回京是为了找我的家人。”
“昨天那个军匪肯放你走?”龚衍不大相信我的话。
我忍不住用指尖挠挠龚衍的鼻尖说:“别整天军匪军匪的称呼大将军。我是因为有私事要办才暂时住在大将军这里,他也只是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而已。他昨天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吗?”
龚衍艰难地摇了摇头说:“他昨夜明明与你同榻而寝,他对你……”
我一咬牙,索性打碎秋月在龚衍心目中的白月光形象。“我这人吧,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不是清倌,跟男人苟合是常有的事。”
龚衍笃定说:“我知你有苦衷,我定会努力救你脱离苦海。他日我一定会去京城寻你,你要等我,等我来救你。”
我好笑道:“你要怎么救?我天生命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