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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手指点着皮包说:“中原马革稀缺,价格昂贵。这批马革并非来自关内。”
“我知道。”我说,“这些皮革是外国做的,是一个外国商人带进关内来的。我现在就是在找这个外国商人。”
男人抿了抿唇,邹眉说:“这话我只当王爷从未说过。王爷有所不知,能够一口气制作如此规模马革的地方只有一个,那便是鞑靼部落。鞑子善驯马,喝马奶食马肉,大量马皮用以做革。王爷手中的皮包便是鞑子做的。”
“什么?”我似乎觉得眼前有点晕,这男人所说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男人站起身,恭恭敬敬给我和苏远作揖道:“草民前来多有叨扰,这厢便先告辞。”
“慢走!”苏远依然躺在床上,别有深意对着男人勾唇一笑。
男人再给苏远揖一揖,转身走了。
我呆愣愣坐在茶几前,捏紧手里的皮包,脑子里一团浆糊。
苏远伸只手把我拎到榻上,捏捏我脸上的包子肉说:“你身为皇子,想打你主意的人多不胜数。鞑子与汉人世代为仇,乱战千年。他们知你这人见到模样好的小相公就把持不住,所以选个模样出挑的人来接近你。”
苏远将我手里的皮包抽出来,甩到一边,拍着我的背说:“当年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收了苏顾,你吃他这么多年亏,却是半点长进没有。
“苏顾再是歹毒,但他好歹是个汉人,当个从四品长史不痛不痒。你若推举个鞑子给朝廷,你那巴掌大的王府还不够皇上查抄半天时间。”
苏远掰正我的脸问:“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可是会追到关外去寻人?”
苏远这句话直中要害,要不是我知道春香现在与我身处敌对阵营,我应该是真的会到关外去寻他一寻。
“你还真就这点出息!”苏远嗤我一句:“别人无恶不作顶多是斗鸡遛狗玩骰子,你反是涂脂抹粉寻相公。最后算下来,你这喜好更恶劣,险些害了大安国运。”
我只恨天公不作美,造化愚弄人。我和春香上一世还是亲如手足的姐妹,怎生这一世竟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
我想起采丝说得话,和春香一起去采香楼的是个哑巴,模样长得很别致,看上去不像汉人。原来跟在春香身边的人,竟然是个让大安人民闻风丧胆、深恶痛诋的鞑靼人。
那人其实不是哑巴,那人是因为不会说汉话,所以假装做哑巴。春香喝醉酒的时候,那人一时心急,自乱分寸,所以失口叫了春香的名字。
我收不住眼里自叹哀伤的清秋泪,转过身裹块被子角捂住脸大哭起来。
春香,我在这一世唯一的亲人,或许只有永不相见才能各保平安。春香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否则他不会放弃寻我,独自离开大安。
苏远见不惯我这副模样,狠狠朝我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我骤然从榻上跳起,裹上大氅冒着风雪奔出门去。
苏辄之正在和几个京里来的官员品茶论道。我不管不顾冲进中堂,扑进苏辄之怀里嚎啕大哭。
几个不相干的官员眼看形势不对,各自草草道别相继离开。
苏辄之叹口气问我:“可是被苏将军教训了?”
我摇头,只管哭。
“那是为何事如此?”苏辄之问。
我咬咬牙,发现这件事情跟苏辄之说也不妥当。天命这种东西,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反正又改不了,多说反而还会被别人拿捏住把柄。
我刚才只是心中郁结,所以想找个人诉诉苦。在雪地里跑了一圈,心里的郁结被雪风吹散不少。又在苏辄之身上磨蹭一阵,再是想不开的事情也硬逼着自己想开了。
我抹一把鼻涕眼泪,什么也没说,自己起身往门外走。
“主子。”苏辄之起身来拉我,“可是在苏将军那里住不惯?不如回来辄之这里,先小住几天再去找苏将军。”
我蔫得像棵被霜打残的韭菜一样,被苏辄之带回榻上坐着。
我垂着头问苏辄之:“辄之,要是你今生爱上一个人,来世你做了猎鹰,他做了狡兔,你认出他来,你会吃他吗?”
苏辄之给我倒杯茶水说:“不会。”
我又问:“那你会为了保护他,把他带回家圈养起来吗?”
“也不会。”苏辄之淡然道,“造化自然天定,天命不可为。”
“哦。”我不想喝茶,单纯就是捧着茶杯暖手。
苏辄之圆睁睁的眼睛含笑问我:“为何如此发问?”
我小嘴一撇,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苏辄之也不聒噪,铺开宣纸让我练字。
手随心动,落笔成书。想要字练得好,首先就要静心,静心方能手稳,手稳方能字美。
苏辄之取过拓本,让我临摹《快雪时晴帖》。短短二十八字,不知不觉间我写了一个下午,一直写到阿虎过来掌灯。王爷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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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狍子
吃过晚饭,我起身要走。/全本小说网/https://。/
苏辄之拉住我问:“天已全黑,主子要去何处?”
“回苏将军那里去。”我说。
阿虎最先听不下去,他跑过来帮苏辄之打抱不平说:“王爷有了大将军就不理公子,把公子一个人丢在驿站一个多月不闻不问。难得来看公子一眼,才看三个时辰不到又要走人!”
“阿虎!”苏辄之稍稍瞪阿虎一眼,劝说道:“王爷的去留何时轮到你插嘴?”
阿虎撇撇嘴,硬生生把十万句牢骚咽进肚子里去。
我也觉得我这个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但也正因意识到这一点,我才必须逼迫自己和苏辄之保持距离。我不能再放纵自己重蹈覆辙赵戎的后尘,利用苏辄之有求于我便趁机占他的便宜。
今天苏远一句话点醒我——赵戎见到模样好的小相公就把持不住。如果我不对自己加以克制,我的下场会比赵戎死十次还要惨。
我假借出差为由说:“等开春就要回京,以后不知要过多少年才能再见苏将军一面。难得来一次甘肃,我想多陪陪他。”
“主子重情重义,是辄之小气了。”苏辄之拿过大氅批我肩上,帮我系结扣的时候他细皮嫩肉的大手不小心在我脸上轻轻擦蹭几下。
我心里一只小鹿被苏辄之撩得跃跃欲试。用力咬紧牙关,我强装镇定,只等苏辄之手上动作一停我便破门而出,一头扎进雪夜之中。
陆陆续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雪,此时暂时停了。雪地里很亮,不打灯也能看清路。我深一脚浅一脚往城防走,天地辽阔唯有白雪相伴。
进门时正好看见苏远在磨他的匕首。苏远抬头看我,眼中又惊又喜。
“怎会想着回来?”苏远问我。
“三个时辰没见,想敬贤哥哥了。”我跳到苏远背上赖着,没来由地撒娇说:“我腿短,脚陷进雪里拔也拔不出来。明天我想看雪景,敬贤哥哥背我去!”
苏远狂笑出声,他傲然起身背着我在屋子里胡乱转圈。
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背着玩闹过,我张开双手,像自由的小鸟一样被苏远背着在屋子里俯冲翱翔,横冲直撞。
我从晚上一直笑到早上,嘻嘻哈哈一路被苏远带到长城之上。
大安重修长城,沿河西走廊一路往西直通嘉峪关。我站在烽火台上,看着长城内外冰封沃野。
今日无风,天地浑然化作一片苍茫,银光闪耀延绵万里江山。
一座长城,生生隔绝了我和春香。我在关内,他在关外。我站在窗口极目远眺,只恨自己目光短浅,看不到春香被雪风吹往何处。
苏远温热的大手揪揪我脸上的包子肉,打趣问:“可有看到你关外的小相公?”
我反是笑了,回问:“你怎知我所寻找的不是个小娘子?”
苏远手上一僵,突然用力捏紧我的包子肉。无论我怎么哼哼唧唧,苏远的老虎钳子死活不松开,疼得我只顾得上龇牙咧嘴流口水。
最后苏远凶我一句说:“我以前和鞑子女人打过交道。她们性子极烈,个个骁勇善战,茹毛饮血。我劝你早点收了心思,鞑子女人可不是你能养得住的。”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示弱,只求苏远能快点放过我一张可怜的小脸。
结果苏远不但不松手,反而更用力我把的脸拎高说:“我知你心有不甘,但身为臣子,皇上的话你不得不听。皇上不愿你娶女人,你就该安安分分断了碰女人的念头。
“何况那女人还是个鞑子女人,你的身份连鞑子男人都碰不得,你怎还会想着去碰鞑子女人?”
我好不容易才从苏远的魔掌下逃脱出来,一张小脸胀得又酸又疼。可是我丝毫不敢解释,只得捂脸岔开话题说:“再过几天就过年了,敬贤哥哥除夕夜想吃什么?”
苏远一把将我抗回背上,走下城楼说:“杨镡昨天送来半只狍子,这生肉在京城不多见,今天我们回去烤了吃。”
“真的吗?”我单纯是听一听便开始流口水,毛遂自荐说:“我来做蘸料,粗盐加孜然胡椒最好吃!”
想不到在秦州也能捞到这么大的油水,无论在哪个世纪,烧烤鹿肉都是极为罕见的食物。我穿越前有动物保护法,根本没有机会可以吃到鹿肉这种饕餮珍馐。
也不管苏远的脸色有多晦气,我坚持把苏辄之请到城防来一起吃炭烤狍子。
以前我以为苏远是因为赵戎收了苏辄之所以才讨厌苏辄之,后来我发现我完全把事情想歪了,苏远和苏辄之互相看不顺眼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苏远认识赵戎以前。
虽然他们两个从来不告诉我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结了梁子,可是身为叔侄,好端端的一家人,应该和睦相处才对。我罢意让叔侄两坐下来吃吃饭,缓和一下他们几十年来的家族恩怨。
我挑了一种最豪爽的吃法,把半扇鹿腰挂在房梁上,鹿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