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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姿用帕子捂着眼睛,低低的哭泣,又跟淳于夫人道歉:“今天是越哥哥的好日子,我原不该哭,只是看着大家都高兴,想到自己家里的事情,有些忍不住,求夫人莫要怪罪。”
淳于夫人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温声道:“好孩子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唐姿只垂头不语,默默垂泪。
谭思思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倒是知道一点的。唐姿妹妹的爹爹,要让她跟廖云镇的一个屠夫成亲呢。那个屠夫还是个年纪大的,没了老婆,只家里有几个钱。”
做续弦?
众女相互看看,不吱声了。
淳于夫人也有些吃惊,“怎么好端端,忽然要嫁给一个鳏夫?”
唐姿忽然哇的一声哭起来,扑到淳于夫人怀里,泪水盈眶:“爹爹若是逼我嫁,我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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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去唐家二房求亲
唐姿哭的凄惨,不仅里头,就连屏风外面几人也隐约听见。
中年男子努努下巴,冲晏十三使眼色,小声说:“哭的那个,就是唐姿姑娘。”
晏十三耸耸肩,顿时对那个救命恩人失去了兴趣,“女人真是麻烦!阿越,咱们喝酒,喝酒!”
他端着酒杯朝淳于越嘴里灌。
淳于越白皙的面庞上,已经染了一抹淡淡的酡红,但眼神依旧清明如初。
唐姿哭的愈发伤心,梨花带雨般令人怜惜。
淳于夫人心中不忍,抚摸着她的头发,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呢?回去跟你的爹娘好好的说说,毕竟是亲生的女儿,怎么能舍得送出去受苦?”
唐姿眼泪掉个不停,哽咽道:“早知今日得了这般的结果,十年前在红香山时,救了越哥哥之后,我便自己跳下去算了……也不必如今受苦。”
她这话一说出来,淳于夫人的笑脸就有点僵硬。
淳于静也讪讪的垂下头。
十年前在红香山,人家救了淳于越是事实,否则哪有她们母女如今的逍遥日子过?
救命之恩,是不能不报的。
何况淳于越名声在外,若眼看着救命恩人有难处不帮,传出去于名誉有损。
淳于夫人爱惜儿子的名声,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拍着唐姿的后背,温声道:“如今阿越年纪也大了,我早就想着让他成家。若你家人不嫌弃,我便让人上门说说。只是,若你爹娘执意让你嫁与那鳏夫,我也是没法子的。毕竟父母之命大于天。”
唐姿听了又惊又喜,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眼里已经有了笑意。
淳于静听了,悄悄扯扯母亲的袖子,淳于夫人没有理会她,扬声对屏风外面说道:“越儿,你过来,娘有话跟你说。”
淳于越放下酒杯,对晏十三几人致歉后,绕过屏风,出现在唐稣等人面前。
唐姿和谭思思看见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他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还是令她们面红心跳。
“母亲唤儿子何事?”淳于越的目光在唐稣脸上稍作停留,便看向淳于夫人。
淳于夫人让他站到自己身边,拉着唐姿的手,道:“越儿,娘问你一件事,救命之恩,你该不该报?”
“自然该报。”淳于越毫不犹豫说道。
“好,那你就去唐家二房提亲,求唐姿的爹娘把她嫁给你做媳妇。”淳于夫人此言一出,内外皆惊!
唯有唐姿大喜过望,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淳于越,满是期待和娇羞。
外间的晏十三眨眨眼,嘿嘿笑道:“咱们阿越在京城的时候,不知被多少名门闺秀惦记,如今竟然要娶个偏僻乡下的农女,传到京城去,恐怕闺秀们心都要碎啦!”
桌上其余二人都没理会他,只垂头默默喝酒。
陈子阑捏着酒杯,朝屏风那里扫了眼,眼里似乎带了几分醉意。
淳于夫人见儿子不说话,心里暗暗叹气,又问道:“越儿,你听见娘的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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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从不后悔自己那么做
自始至终,淳于越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唐姿,只淡淡的说道:“母亲,我不会娶唐姿姑娘的,她嫁给谁也与我无关。”
唐姿脸上的喜悦和娇羞,一下子就全都凝结在脸上,转而变成了不敢置信和强烈的失望。眼泪也随之涌出来,模糊了眼睛。
淳于夫人有些急:“越儿,你——”
“母亲,十年前在红香山救过我的那个小姑娘,并不是唐姿姑娘,另有其人。”淳于越平静的说。
他这句话犹如一枚石子,落在了平静的湖面,霎时间激起千层浪!
唐姿脸上变得灰白。
淳于夫人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她震惊的盯着儿子,“越儿,你刚才说什么?救你的不是姿丫头,又会是谁?”
“母亲又如何能确定唐姿姑娘就是救我的小姑娘呢?”淳于越反问,“儿子可从未相信过。”
淳于夫人张了张嘴,一把拉过唐姿的手,把她一截雪白手腕露出来,手腕内部那颗痣显眼无比。
“姿丫头十年前去过红香山,手上还有一颗痣,这不就是你记得的事情吗?”唐姿把头垂在胸前,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委屈的话都说不出来。
淳于越不为所动,淡道:“我记忆中的痣,并不是长在这个位置。也没有这么大,这么显眼。”
唐姿哭着低声说:“都十年前的事情了,许是越哥哥记不清了……算了,就当我从未救过越哥哥吧。虽然越哥哥不记得我了,但我从不后悔自己那么做。”
淳于越脊背挺直,扫视着唐姿的脸,对侍立在旁的婢女说道:“绿衣,你去外面把流云叫来。”
听到流云二字,唐姿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忙垂下头,佯装拭泪。
不多时,婢女领着流云大步走进来。
流云一看眼前这阵仗,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流云,你来说说,一个多月前,你都跟唐姿姑娘说过什么?”淳于越道。
“是,大人!”流云看了眼唐姿,满脸严肃的说,“那天唐姿姑娘崴了脚,我帮她的时候,无意间透露了大人一直在找十年前救命恩人的事情。”
淳于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你还说什么了?”她急问。
“属下都说了……”流云面带几分惭愧,“包括时间,地点,还有大人记得的那个小姑娘的特征。恩……当时唐姿姑娘还特意仔细询问了小姑娘手上的痣,说是有机会愿意帮大人找找。”
“你……”淳于夫人有些生气,“你是从小跟着越儿的,怎么如此不当心?”
流云羞愧的垂下头:“属下知道错了。后来得知唐姿姑娘变成了大人的救命恩人,我也觉得蹊跷,事后也跟大人说了,大人叫我先别声张。”
唐姿脸色发白,身子摇摇欲坠。
淳于越看她一眼,对流云道:“你先下去。”
流云躬身退下。
淳于夫人看向唐姿,见她满脸是泪,脸色发白,就拉着她问:“姿丫头,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真的救过越儿,还是故意来诓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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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唐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泪水流个不停。
淳于静性子急,小声说:“姿姐姐,你倒是说话呀!”
唐姿抽泣了半天,断断续续的说:“我,我真的不知道……五岁时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记得了……我回去后跟爹娘提起这件事,都是他们说的。”
淳于越冷冷道:“可惜,你并未去过京城。从你出生到现在,你连清徐县都没踏出去过!”
唐姿的身子抖了抖。
“越儿,你怎么知道?”淳于夫人问。
“哥哥必定是查过姿姐姐的。”淳于静小声说,“哥哥那么厉害,又是这里的知县,什么都能查得到。”
淳于夫人自然了解儿子的本领,沉默了一会,看向唐姿的视线,就变得有点意味深长起来。
“姿丫头呀,你为什么要冒充是越儿的救命恩人呢?”
“我……我真的没有。”唐姿满脸是泪,摇着头,神情痛苦,“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我爹爹说的,他带我去过红香山,还救了个少年……我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就信了爹爹的话,我……”
她忽然蹲下身子,捂住脸,低声哭起来:“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什么都不记得就相信了爹爹的话……夫人要怪就怪我,不要怪我爹爹……”
她哭的凄惨,淳于夫人倒不忍,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道:“既然不是你的主意,又怎么能怪你呢?”
唐姿扑到她怀里,崩溃大哭:“夫人,你打我,骂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爹爹虽然自私贪财,可他毕竟是我爹爹,我也不能怨他……”
“你倒是个孝顺孩子。”淳于夫人叹气。
“夫人,那些钱财和礼物,我都会让爹爹还回来的。”她哭着说。
自从得知唐姿是救过儿子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