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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随着灵芝到屋里见过花畹畹。
花畹畹让灵芝给了刘香秀一箱银子,道:“二小姐那边只怕要找你伺候,所以你先回吧,我和刘掌事还有话要说。”
刘香秀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才不管花畹畹要和她老子爹说什么,注意力只在银子上。
花畹畹道:“大小姐这会子只怕已经在望月小筑看望二小姐了,所以这银子另有用途,你是个聪明的,不需要我明说吧?”
刘香秀是个七窍玲珑的,早已会意,对花畹畹道:“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刘清嘱咐道:“在这国公府里,一定别忘了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
刘香秀道:“放心吧,爹,女儿知道的。”
花畹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对父女,心里冷笑:这俩父女当真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吗?她留着他们不过是要利用他们,他们喜欢做坏事,而她也需要有人替她做坏事,既然是复仇,心狠手辣在所难免,将来恶人得了恶人该有的报应后,再来一场狡兔死,走狗烹……
花畹畹朝灵芝扬了扬下巴,灵芝便将刘香秀领了出去。
刘清对着花畹畹一副恭敬有加的嘴脸,道:“大少奶奶,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事需要和刘掌事叙叙旧。”
刘清心下生疑,自己与安和公主能有什么旧叙,安和公主素来精明能干,又是个厉害的,刘清不敢多问,只是垂首聆听。
“大少奶奶请说。”
花畹畹审视着眼前一副老实巴交模样的刘清,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女,怪不得刘香秀一肚子花花肠子。浑身是戏呢,原来她爹就是个厉害的。
表面上敦厚老实,背地里作奸犯科。
她从前只知道刘清老婆马氏是个母夜叉,却不知真正厉害的人是刘清。
花畹畹不动声色娓娓而道:“大太太从前也像我这般时常夜半邀刘掌事去芙蓉苑叙旧吧?”
刘清一凛。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花畹畹,花畹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笑着把茶盏端起来轻轻呷了一口,微笑着轻轻将茶盏放下。
刘清心里七上八下,额上不觉有细汗沁出。不敢答腔。
花畹畹和颜悦色道:“刘掌事看起来很热的样子都出汗了,要不要叫灵芝进来给你打扇?”
刘清忙推辞:“不用不用,大少奶奶的丫头小人如何敢消受?”
“我的丫头你不敢消受,大老爷的丫头你就敢消受了?”
刘清整个人惊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花畹畹。
这个女孩子太诡异了,她话里有话,分明知道些什么。
“大少奶奶的话什么意思,刘清听不懂。”
花畹畹干笑了两声,道:“香秀是个聪明的,许多时候只要我起个话头。并不要我点破什么,她就一清二楚了,你是香秀的爹,怎么竟还不如自己的女儿机敏?”
“香秀毕竟是年轻人,青出于蓝胜于蓝,刘清惭愧。”
刘清拿腔作势,花畹畹将手里的茶盏蓦地往桌子上一放,刘清吓了一跳。
花畹畹道:“你儿媳蒋氏厚道,我大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敬你是她公爹。给你三分薄面,你若遇到了什么事,我便也能替你担待一二,可是看来你竟不肯领我的情啊!”
刘清见花畹畹冷了声色。忙于地上一跪,磕头道:“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刘清驽钝,还请大少奶奶明示。”
刘清不过是想垂死再挣扎一把,万一心里的猜测错了。花畹畹对那桩勾当并不知情,花畹畹是别有所指,那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不打自招?
花畹畹当然知道刘清是只狡猾的老狐狸,知他心里抱着怎样的侥幸,干脆点破道:“你将那巧姐儿先/奸/后杀,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栽在一个贪字上。”
刘清整个人惊跳起来,匪夷所思地看着花畹畹,这一桩勾当足足有十年历史了,安和公主不过才十一二岁是如何知晓的?
这桩秘密沉冤十年,官府都不追究了,她又是从何人处得知的?
看着刘清一脸惊骇神色,花畹畹笑道:“刘掌事不必害怕,你需该知道我只是要确认此事,并不是要揭发此事,我始终是站在刘掌事一边的。”
刘清惊魂甫定,额上早有豆大汗珠簌簌而下。
“大大大……大少奶奶,”刘清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花畹畹微微一笑:“我说过你原本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栽在一个贪字上,当舍不舍,后患无穷,你若好色就莫贪财,你若贪财,就莫好色,可是你既贪财又好色,因此才犯出了人命!”
刘清绝望,只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那巧姐儿是自己上吊自杀的,不是我害得她的性命。”
“没错,官府是认定巧姐儿自杀,可是大老爷会认定这个说法吗?那巧姐儿跟在大老爷身边多年,大老爷原是要抬她做姨娘的,可见大老爷对她是有多钟爱?她怀了大老爷的孩子,大老爷害怕大太太妒火中烧,陷害他们母子,才将巧姐儿送出府去,可是大老爷却没想到他原是要为巧姐儿母子谋生路的,却不料竟谋了一条死路。”
“官差在京郊小树林里发现巧姐儿时,她已经挂在一棵梅树上吊死,死时还怀着四五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刘掌事,你真是不小的罪过啊!”
刘清颤声道:“巧姐儿是自杀,大少奶奶也说了她在梅树上上吊自杀……”
“你以为巧姐儿自杀,你就没有罪了?”花畹畹厉声道,“巧姐儿为何要自杀?大老爷那么喜欢她,只要她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大老爷自然会把她的生活安排妥当的,可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先是见色起意侮辱了她,继而夺了大老爷给她的几坛银子,当时大老爷还在外省做官,巧姐儿失了银子又失了清白,你叫她还如何存活下去?她只有自杀一条路,别无选择!”
刘清整个人都瘫软了,讷讷道:“大少奶奶是如何知道的?”
关于大老爷有个心爱丫鬟巧姐儿的八卦,是花畹畹前世从三太太那里听来的。
三太太与大太太面和心不和,对大太太心里添堵的事她自然要绘声绘色说给旁人听,能多说一个人,大太太便多扫一份面子,岂不快哉?
至于巧姐儿的死,三太太怀疑过是大太太暗中下的手,可那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然而花畹畹在刘清老家的银杏树下掘出了那几坛银子……(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63章 夜探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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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畹畹和蓟允秀在刘清老家挖出那几坛银子时,蓟允秀没有细看,花畹畹也没有细看,只道那银子并无特殊标志。
花畹畹将银子给了蒋氏,蒋氏又将银子带到国公府里来,寄在花畹畹处,花畹畹这才有空拿出那银子细看。
寻常银子一般在银子底部或面部做些标记,这银子的标记却做在极隐秘处,在银子边缘的缝隙里刻上主人姓名,这是汝南票号德胜昌的独家标志。
花畹畹在银子的边缘处发现了“烨”的字样,这是大老爷安祥烨的名讳,而大老爷十年前恰好在汝南为官reads;。
花畹畹快速将这些线索串了起来:大老爷于年关时回到京城省亲,与丫鬟巧姐儿做下好事,巧姐儿身怀有孕,告知汝南的大老爷,大老爷从汝南给巧姐儿寄了一千五百金银子,让她离开安府好生养胎,自己结束公务便回京进一步安置巧姐儿,不料大老爷回京时迎接她的却是巧姐儿在梅树上上吊自杀的死讯。
或许大老爷和三太太一样疑心过巧姐儿的死是大太太下的毒手,可是官府却给出巧姐儿是自杀的结论,大老爷也无奈其何,更别说追究真凶了。
所以,花畹畹说得对,如果刘清好色不贪财,谋了巧姐儿性命之后不将那一千五百金占为己有,这件事恐怕随巧姐儿埋于地下,一辈子无人知晓。
可是偏偏,刘清将那银子埋在了老家地里,花畹畹在银杏树下发现了一只白鼠,又从那白鼠引出了这些银子……
合该刘清如此大的事栽在花畹畹手里。
刘清毁了巧姐儿清白,夺了巧姐儿银子。导致巧姐儿上吊自杀,一尸两命这些其实都只是花畹畹的猜测而已,并不确定,可是刘清做贼心虚经不住吓唬。
此刻,花畹畹还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三太太的猜测,刘清的所作所为和大太太有无干系。
“刘掌事。你是见色起意呢。还是这件事幕后有人指使?”
刘清见这样隐秘的事情都被花畹畹知晓了,便懒得再隐瞒,道:“大少奶奶也知道那巧姐儿既是大老爷心头所爱。这件事无非触到的是大太太的底限,大太太是让我害命来着,奴才见那巧姐儿生得美貌,便起了色心。并不想要她性命的……”
“你虽没有直接出手杀她,可是你毁了她的清白。又夺了她的银子,断了她的生计,她一个身怀六甲无家可归的女子除了寻死还有别的路吗?所以她的死也是你直接造成的。”
刘清点头,继而慌张拜花畹畹道:“大少奶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其实这十年来奴才心里一直不好受来着,梅梅夜梦都会梦见巧姐儿来索命。奴才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大少奶奶网开一面。日后有需要奴才的地方,奴才一定为大少奶奶效犬马之劳,还请大少奶奶替奴才担待此事。”
花畹畹道:“我自然是担待的,我对你刘掌事一家如何,刘掌事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只是,这件事既然我能知道得,难保旁人不知道得。刘掌事与其让我担待此事,不如好好求求大太太,只要她保守秘密,旁人焉能知道此事?大太太与刘掌事原是一丘之貉,利益相关,没想到大太太自己的嘴巴竟先不牢了……”
刘清从百花园离去的时候面色难堪到了极点,花畹畹知道今夜之后,刘清对大太太可是忌惮无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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