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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患者要吃饭了，我去替你送吧，安全点。”
阮萌拒绝。
“不用，我去。”
说着，她拿着病历本，推开门。
屋内，戴恒盯着她的背影，轻轻笑。
病房内，庞统又坐会了床上，去看他的木偶，仿佛，他们能够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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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5章 美，是致命的愉悦（4）
庞统很安静，他看着自己的木偶，安静的也像个精致的娃娃。
古典的银色卷发垂在肩头，发尾卷起，他的皮肤比监视器里看起来更白皙，也许是常年不见光或是如何，他的脸庞看起来有种病态的苍白。
阮萌开门时，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像被惊吓的蝴蝶。
他看向阮萌，目光柔和，眼中似乎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
像是在看她，又不是在看她。
很诱｜人，很受。
阮萌手里端着一个饭盒。
送饭这种事情不应该由医生来负责，可是庞统是新来的患者，又一句话不说，要得到他的病症资料，阮萌决定“以身调查”。
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私心。
阮萌不知道庞统吃什么，她拿了一个双层餐盒，餐盒里有炒肉，有素菜，有汤水，有辣的，有甜的。
这里的病房雪白一片，除了一张床和精致的长发木偶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摆设。
阮萌拿着饭盒，干脆站在他身边，伸出手，把饭盒递给他。
庞统用略迷茫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也缓缓伸出自己白皙的手。
阮萌在猜测他会做什么。
把饭盒扔掉？
打掉她的手？
或者接过之后，扔她身上？
这是暴躁型精神病的动作。
不过看庞统这种忧郁系美男的模样，也许会安静地接过，然后，看着餐盒发呆？
阮萌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
而庞统的手也已经触到饭盒，接着，抓住饭盒。
阮萌松开手。
庞统的手捏着饭盒，然后，将手收回。
这一切动作很正常，很自然，然后，阮萌没有准备筷子，他也许会问阮萌要筷子，到时候，他们再进一步……
阮萌仍旧想着，却没想到，庞统打开饭盒后，手腕一翻，突然把一饭盒的饭都泼在自己裤子上。
阮萌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神色丝毫不显。
汤汤水水很油腻，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滑下，有些菜很烫，可是庞统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他垂下头，长睫轻颤，完美地遮住他的一切神色。
阮萌的眉轻轻蹙起，看着身上狼狈一片的庞统，又吐出一口气，在他面前俯下身子，看他。
“难受么？”
阮萌问了一句废话。
庞统很安静，安静地如同一个精致的娃娃，没有说话。
“你需要换衣服。”
阮萌说，庞统还是没反应，没有动作，没有语言，仿佛静止，安静，过于安静。
床上真正的木偶却仍旧是挑着眼角笑的邪魅的模样，比真正的活人还要鲜活，就像，在看着她。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不过这里是精神病院，本身就让人很压抑很不舒服，于是这点小小的不舒服反而可以忽视。
阮萌在庞统面前慢慢蹲下去，手突然，捧住了他的脸。
庞统的身子瞬间僵硬，目光，移向阮萌的脸。
阮萌的五指轻弹，点着他嫩｜嫩的白皙的脸，用冷漠的声音说。
“你需要，换衣服。如果你不说话，那么我帮你。”
“照顾病人，是医生的责任。”
庞统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的眼睛是烟灰色，本身就像蒙着一层雾气，现在，他却也没说话，没说过话。
阮萌站起来，拍拍自己的白大褂。
“那就这样，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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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6章 美，是致命的愉悦（5）
阮萌从庞统身前走过。
庞统还低着头，抿着唇，不发一言。
床上的木偶笑的诡异，银色长发垂在肩头，倒像是在看她。
这次试探，阮萌察觉到，庞统是个十分内向的人，不过他为什么要把饭菜泼在自己身上？
自虐倾向？
这样可不好，会弄坏他漂亮的肌肤。
【玩家，你，病娇了？】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庞统长得就和个精致的娃娃一样，任凭谁也不忍心他受伤。”
阮萌这么说着，用指纹锁从里面打开病房厚厚的房门，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一瞬间，她回过头，正好看到坐在床上的庞统抬起头，用那双云雾缭绕的漂亮眼睛看着她，那样子，似乎有些哀愁。
阮萌对他轻轻笑了笑，关上门。
她准备去给庞统拿一身衣服，再拿些伤药，不过她也不太清楚那些东西都放在哪里，于是她在路上再次拦了一个小｜护｜士。
在小｜护｜士的脸红心跳中，阮萌发现一个问题——
她忘记照镜子了。
也不用镜子，用手机就可以看到自己的长相，于是阮萌在调伤药的时候，拿出手机瞅了瞅自己的脸。
然后……
差点被自己掰弯。
阮萌：……
攻气！
她挑挑眉，手机中的那个帅气的短发帅哥也挑挑眉。
她勾勾唇，手机中的那个帅哥也轻挑薄唇。
她嘟嘟嘴……
咳咳……太受了。
阮萌确定了自己的长相之后，接过递过来装着药水的塑料袋，再次变成了高冷淡漠的模样。
其实呢，她内心嗷呜嗷呜地雀跃！
她是攻～
她是攻～
她是可以扑倒庞统小受受的攻～
天造一对，量身定做！
对了，她可以和庞统谈恋爱么？
她很想很想扑倒庞统小受受～
阮萌内心浮现出一个问号，去问鲁班七号
鲁班七号履行系统职责，认真回答阮萌问题。
【喜欢，都由你】
来到鲁班七号所在的虚无系统串门的孙膑娃娃脸上带出一片冷笑。
“你真是……无可救药！”
鲁班七号没理孙膑，给阮萌发布系统任务。
【玩家攻略目标，庞统】
就差在后面加一句——你开心就好。
孙膑翻着大白眼，伸展着精灵剔透的羽翼，悬浮在鲁班七号身边。
“你要做个人，就好好做个人。想要了解什么是感情，就好好了解什么是感情。不过跟着这个玩家，你不觉得自己变傻了？”
鲁班七号仍旧没理孙膑。
孙膑在白色的空间内飞了一圈，盯着拎着药再次前往病房的阮萌看啊看，看啊看，突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
“鲁班，我想帮帮你。”
“我会好好帮你的。”
说完，他又拍了拍鲁班七号的肩膀，眯着眼睛，蓦地从这个空间内消失。
鲁班七号的身体不能展现他的任何表情，可是他的眸中，一片数字信号闪动。
孙膑……
要做什么？
阮萌完全不知道系统内部在发生什么，她打开了庞统病房的门。
庞统还乖乖坐在床上，腿上的汤渍比她离开时扩大了一圈，有些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看起来，不是狼狈，而是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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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7章 美，是致命的愉悦（6）
美丽的东西，让人想要破坏。
可是不是这种破坏。
阮萌轻轻叹口气，坐在他身边。
庞统的睫毛轻轻颤｜抖一下，抬起头，看她。
阮萌的手放在他的裤子上，轻声说。
“你脱还是我脱。”
庞统抿着唇，低着头，握住了阮萌的手腕。
他的人苍白，可是手是温热的，只是，感觉到没什么力气。
他抓着阮萌的手腕，把阮萌的手从他裤子上轻轻拽开。
阮萌却反过来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翻过来。
她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一圈伤痕。
不是自杀的伤痕。
这些细细碎碎的伤痕，像是不久之前手腕压到了一地的玻璃渣。
所以，是他的手没有力气，所以才把餐盒打翻？
怎么在她看到的病历单上，并没有看到他受伤了……
阮萌心中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稳着心神，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单手拧开一瓶药水，轻轻涂抹在他手腕上的伤口处。
药水接触新鲜的伤口，会有些疼。
庞统的手下意识地收缩，阮萌按着他手腕的手慢慢上移，擦着他手掌的肌肤，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掌里。
阮萌还在上药。
两人离的很近，她说话，低沉带着暗哑的声音就那么传进他耳中。
阮萌说。
“会疼，疼了就捏我。”
慕久本身是医生，所以知道，安慰人，尤其是抑郁症患者，对他说“没有关系，这都不是事儿，你想想好的地方”。
这样远远不如说，“确实，现在确实到了绝境，这件事情确实很难解决”，起到的作用大。
疼就是疼，不用去哄人说不疼，因为疼不疼他们比你清楚。
所以，要做的，就是理解他。
庞统悄悄抬起头，安静地看着她。
阮萌的唇很薄，低头时的神色十分严肃认真，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依赖感。
阮萌细细给他的手腕上着药，神情冷漠，明明在救人，眼睛，却像在看一个死人。
或许，在医生眼里，活人也如尸体。
上完药，阮萌说。
“这只手最近不要用力，养好了我再检查。有事，就叫我。”
庞统烟灰色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波动。
也没点头，也没摇头。
左手却轻轻放在刚涂好伤药的伤口上，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木偶傀儡，柔和的眉，慢慢蹙了起来。
阮萌不知道庞统和这个十分像真人的木偶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也没去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