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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王何止带了百人,藏在黑暗中的军队成千上万,把他们团团围住,君天烬拼了命想带姬零离开,却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被魏元基用一杆长枪挑于马下。
那些士兵们立即把姬零和君天烬绑了,推到魏元基面前。
魏元基正要杀君天烬,姬零吐了口血,喘着气道:“魏元基,咱们相识数十年,如今,卖我个面子吧!放他走!”
“呵,你这老货,纵横半生干的都是人命买卖,临到老了,却突然心慈手软起来……”魏元基冷笑,瞳眸中掠过冷芒,“这小子意图不轨想谋害我,这场算计惹得本王不快,唯有鲜血与人命方能平息本王的怒火!”
姬零抬起满是鲜血的脸,笑道:“那么,杀了我,放他走。”
君天烬不可置信地望向姬零,“师父!”
魏元基浑浊的老眼中掠过算计,阴测测道:“不如这样,只要你杀了你师父,我就放你走,如何?”
四周的人皆都哄笑起来。
君天烬气得浑身发抖,对他仰头大骂:“老贼,你想都别想!”
“啧,你的好徒儿这么说,本王可是好为难啊……”魏元基抚着胡须,含笑望向姬零,淡淡道,“给他们松绑。”
侍卫松了绑,魏元基把腰间佩刀扔给君天烬,“要么你们俩一块儿死,要么,杀了他,你活下去。”
姬零转过身,背对着君天烬,苍老的声音透出悲怆与笃定:“动手!”
“师父!”
君天烬扔掉长刀,在他背后跪下,已是泪流满面。
姬零朝着地下河,缓缓跪下,声音清淡:“天烬,你性子太过刚直。然而过刚易折,今后行事,还需多多考量才好。你还年轻,我要你活下去,代替我守护鬼市,守护雪儿。天烬,你可以做到的。”
他说完,闭上了眼。
君天烬呆呆望着他的背影,曾经在他眼中伟岸高大的师父,在这一刻仿佛老去,竟显出一丝佝偻之态。
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他朝着他郑重地磕了一个头,握住长刀,缓慢起身。
温热的血液四溅,洒了他遍身。
四面八方都是大笑,君天烬握着刀,再也无法支撑住,晕厥过去。
再度醒来时,魏元基的人和那一万名奴隶都已不知去向。
他从地上爬起来,背起姬零的尸体,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拼命往鬼市跑去。
可回到七星楼,见到的只是炼狱般的场景:
魏元基的人在里面烧杀抢掠,无数女子沦为他们玩弄的对象,年幼的孩子和成年人则被尽数屠杀。
“师姐!”
他飞快冲进姬如雪的房间,却在门口看见一脸餍足、衣冠不整踏出来的魏元基。
背着的尸体滑落下来,他脱离地跪倒在地。
魏元基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本王蒙了她的眼睛,可怜她还不知道上。她的男人是谁,一直唤着你的名字呢!哈哈哈!”
君天烬咆哮出声,整个人化作残影,不顾一切地袭向他。
然而魏元基周围遍布高手,再加上他原就身受重伤,竟生生被打得从楼上跌落,肋骨都断了数根。
他眼睁睁望着魏元基在数十名护卫的保护下离开,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却终是无可奈何。
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勉强支撑着爬起来,“师姐……”
他低声呼唤,跌跌撞撞地上楼。
推开绣房的门,只见榻上锦被半掩,女孩儿美好的身体遍布青紫。淤。痕,雪白的胳膊从床榻上无力垂落,双眼上蒙着纱巾,脸颊上还有重重的巴掌印。
君天烬奔进去,把她搂在怀中,无法自抑地放声大哭,“雪儿……雪儿……”
而另一边,那万名奴隶被魏元基带去永安寺后山地底安置好,恭敬地去禅房见一名道人:“大师,一万名童男童女已经到齐了,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那道人坐在帘子后,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身形,只让一名小童端着十几只陶罐出来,声音宛如流水般清澈动听:
“这里是贫道亲自采集熬制的药水,你把它们稀释在清水中,给那些奴隶喝下。喝完之后,他们当返璞归真,届时就可以开始用他们炼丹了。”
“多谢大师指点!”魏元基喜不自胜,急忙捧过陶罐,匆匆去办。
混在奴隶中的鸿运也无法幸免地饮下药水,却发现饮用完这药水后,身体竟然发生了可怕的异变!
有的人失去了手脚,有的人多生了一张脸,还有的人竟长出两颗脑袋!
大多数人甚至失了常,不停地发出野兽般的怪叫,好似疯魔。
他是为数不多神志清醒的人,拼了命背起阿萝,带上他能带的几个小奴隶,趁着那些看守的人不注意,逃了出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曾远远望见过一尊巨大的青铜炉子,隐隐约约能猜出那个残暴王爷的意图。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位高权重之人追求长生不老。
那个王爷,大约是想用这些童男童女来炼丹吧?
拿这么多活人炼丹,实在太过伤天害理。
他拼出吃奶的劲儿带着妹妹和几个小奴隶逃进后山溶洞,坐在洞口时,看见洞外天光熹微,天边却还凝着一弯残月。
寂静的黎明里,他听不见山鸟的啼鸣,听不见花落花开的声音,只能听见地底那万人发出的惨叫。
响彻天地,七天七夜,经久不绝。
他已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一滴泪顺着腮边滑落……
可上天,从不会有情。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098章 魏天诀怒掴沈青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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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以万计的累累白骨,就这么暴露在黎明中。
独腿僧人——或者说鸿运,仿佛无助的孩童般放声大哭,他亲身经历了这一场人间惨剧,再没有谁,比他更恨那个一手创造出这惨剧的男人。
沈妙言望着他,他其实……
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她在他身边蹲下,用手帕给他擦去眼泪,“你别哭,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郡主,也许能帮到你。”
“郡主?”鸿运泪眼朦胧地望向她,忽然把她推倒在地,怒吼出声,“什么狗屁郡主,你们这些富贵人,何曾在意过我们?!你说得好听,其实也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名声!我经不起你的戏耍,你滚远点!”
魏凌恒立即跳出来:“你这僧人好生无礼!天诀妹妹好心帮你,你却说这种话!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
沈妙言抬手示意他别说了。
琥珀色瞳眸中掠过暗光,这地方与鬼市脱不开干系,很明显连澈也是知情者。
而听这少年说的话,他大约是出身贫苦人家,甚至——
是奴隶出身。
她定了定心神,软声道:“我也吃过很多苦,并非一出生就是金枝玉叶。甚至,我其实是从鬼市的御奴坊走出来的。也曾被人鞭笞,也曾被迫入炉山参与试炼,也曾为取悦贵人而去斗兽场,空手与野兽搏斗……”
她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叫鸿运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君天澜则默默凝望沈妙言的侧颜,心尖无法抑制地发颤。
他的小丫头,竟然吃了这么多苦……
可他,却一无所知!
鸿运呆呆望着她,“你是从御奴坊出来的?”
沈妙言点点头,“进去待过几天。”
“炉山试炼……你杀了多少人才活下来的?!”鸿运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眼中都是憎恶。
“我没有杀人。”沈妙言拿手帕给他擦干净脸,“我带着她们分工捕捉野兽,一起捱过了没有粮食的那些天。”
鸿运苦笑,“原来如此,倒是不容易。你可知,那些白骨,洞中那些疯了的人,都是从御奴坊出来的?”
沈妙言凝神,“究竟发生了什么?”
鸿运握住手帕,眼角又有眼泪滑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里的事情,具体见前几章回忆杀)
血红的枫树在晨曦的光华中摇曳生姿,枫叶飘零,仿佛是在火光中跳一曲诀别的舞蹈。
沈妙言听罢他的叙述,久久不能平息胸腔中的震撼和怒火。
仅仅是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就杀了那么多人,简直是在造孽!
即便是奴隶,可奴隶也是人啊!
原以为中原主奴之间已经足够不平等了,可如今到了大魏,才知道以往不过是坐井观天。
而据她所知,这么一个可恶的男人,还稳稳坐着临安王之位!
君天澜见她浑身发抖轻颤,于是把她抱到怀中,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有些事,是注定的,你我都无法阻止。妙妙,放宽心。”
沈妙言猛地挣开他,遥遥指向那累累白骨,气愤道:“那么多条无辜人命摆在我面前,你让我如何平静?!”
两行清泪从她面颊上滑落,她抬袖擦去泪水,眼中都是愤恨,“我恨魏元基,恨奴隶买卖,恨天底下那些不把人当人的畜生!这些白骨全是孩子,他们的父母走投无路把他们卖掉,原想着自己的孩子若能进了贵人府里当差,也能混一口饭吃好好活下去,谁知却得了这么个下场……”
“甚至、甚至还有的孩子,是被该死的人贩子偷来的、骗来的!他们原是爹娘捧在手掌心的宝贝,被人拐卖走,可知父母亲人会多么肝肠寸断?!为什么,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这样不合理的制度,为什么要存在?!”
她崩溃地跪坐在地,面对着上万白骨,痛哭出声。
君天澜无言以对。
他仰头望了眼大亮的天色,把她从地上打横抱起,“时辰不早,咱们先回永安寺。这件事,我会干预。”
说着,朝鸿运微一点头,运起轻功,几个跃起就消失在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