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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澜目光越发深邃,仿佛一头没吃饱的狼,“大夫说,三个月之后,是可以行房事的……”
少女挑眉,语带警告:“君天澜。”
君天澜只得收起那副欲。求不满的姿态,握住她的小手,淡淡道:“等会儿用完晚膳,我陪你去看布料。”
岳明楼乃是洛阳有名的一家酒楼,两人到的时候,小二恭恭敬敬地迎出来,“寿王殿下,您的雅座早给您备下了!楼上请!”
沈妙言随他上楼,打量四周,但见酒楼内灯火通明,座无虚席。
两人在楼上雅座落座,不过须臾,就有美貌的侍女端着各色菜肴进来。
她着实有些饿了,因此也没怎么顾及自己形象,就着红烧肉,很快吃完两碗米饭。
君天澜给她夹了个四喜丸子,声音透着无奈的宠溺,“又没人跟你抢,吃这么快做什么?”
少女咽下一口米饭,“说来也怪,我本就吃得多,如今怀孕,食量竟是从前的两倍!四哥,别说伺候我的侍女惊讶,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四哥,你说,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说完这几句话,她又开始大快朵颐。
君天澜眼底掠过异色,却被他掩饰得极好,“妙妙身体很健康,吃得多乃是好事,再者,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何必忧心?”
沈妙言想想也是,那么多人给她把过脉,都说她身体倍儿棒,怎么会生病!
她吃了几棵蔬菜,砸吧砸吧小嘴,随口道:“说起来,魏国皇族的食量倒是惊人得很,万寿节时,可把我吓了一跳。”
君天澜垂下眼帘,只当没听见她的感喟,继续优雅地用膳。
两人吃完,有小厮过来请,说是顾公子请殿下回府议事。
君天澜余光望向沈妙言,小丫头正低头扭着衣角,安静得不像是她。
他淡淡道:“本王还有正事,告诉钦原,一切事务,他可代为处理。”
小厮惊了下,不敢违拗他的话,立即领命去办。
沈妙言拿了块牡丹糕细嚼慢咽,小眼神不停地往君天澜身上瞟。
“看什么?”男人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慢条斯理地饮酒。
“没看什么。”少女迅速收回视线,呷了口茶,终是忍不住,撇嘴道,“你倒是还知道守信。”
“说好了陪你去看衣裳料子,自然会陪你。”君天澜不以为意。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长街灯火通明。
君天澜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搁在桌上,握住沈妙言的手,同她一道下楼。
洛阳没有宵禁,夜市极为繁华。
两人进了一家装修颇为奢华的绸缎庄,里面挂满了各色绫罗绸缎,还有不少小姐、贵妇等人在其中挑选衣料。
沈妙言一一看过去,挑中了几匹,偏君天澜不同意,要么评价太素像是披麻戴孝,要么又说太艳没品味,总之逛了一圈,没有两人同时能相中的。
掌柜的知晓这两位身份贵重,急忙领着他们进了里间,“二位贵客,这里面还有更好的,二位瞧瞧可有满意的?”
两人看过去,果然这里的布料比外面大堂好许多。
君天澜拉了拉沈妙言,“那匹缎子如何?”
少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匹绯红色丝缎,上面遍布暗红莲花纹,看起来很有质感。
她走过去摸了摸,触感也相当不错。
她正要让掌柜的把这匹布包起来,身后却传来女子的娇俏声音:“那匹绯色的布料不错,掌柜的,包起来吧。”
她回过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柳芙蓉。
柳芙蓉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君天澜,连忙屈膝行礼,“臣女见过寿王殿下!殿下也是来买布的吗?”
君天澜不语。
柳芙蓉的视线自然而然转向旁边,瞧见她挑中的布料旁站了个姑娘。
屋内灯火明亮,她望着沈妙言,眼中都是惊艳。
不过须臾,那惊艳就被妒忌取代,她淡淡道:“这位姑娘,这是我要的布料。”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37章 此生,只心疼你一人
(全本小说网,。)
沈妙言松开捏着布料的手,静静站回到君天澜身旁,“四哥,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柳芙蓉一怔,这个女人,认识寿王?!
杏眼中,清晰地倒映出,君天澜牵住那个女人的模样。
莫非,这女人就是殿下口中心仪的女子?
她盯着沈妙言的面容,心头嫉妒更甚。
原以为她自己的容颜,完全担得起“天姿国色”四个字,可如今碰见这个女人,才知道她从前全然是坐井观天。
跟这个女人比起来,她就像是明月旁边的星辰,渺小而微不足道。
她暗暗攥紧绣帕,强笑道:“这位姑娘,我刚刚并不知道你与寿王殿下相识,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这匹布,算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沈妙言本就对她没好感,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咱们又不认识,你送哪门子的见面礼?若是看在四哥面子上对我这般客气,那完全不必。总归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
她这话相当的直。
柳芙蓉当即挂不住面子了,死死攥着绣帕,半晌后,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姑娘说的是什么话?芙蓉并未看你不顺眼。”
沈妙言目光淡漠地扫过她的双手,“你都快把你的手帕撕成两半儿了,又怎能说看我顺眼?不瞒你说,你这样的姑娘我见多了,看见四哥得势,就迫不及待想往他身边黏。可四哥失势时,却不知道你们在哪里。”
屋中一片寂静,所有客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沈妙言顿了顿,又道:“这世上,若非要挑出一个女人,足够资格陪在四哥身边,也只有我沈妙言。肝胆相照,金石不渝,不离不弃,这就是我对四哥的态度。”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饱含着力量,底气十足。
她并没有觉得她的话有多么霸道或者夸张,她从楚国一路陪着四哥,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她都陪着他闯过来了。
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比她付出更多呢?
君天澜不由垂眸望她,清晰地察觉到她眼底的那抹强势。
他看着,薄唇忍不住扬起浅浅的弧度。
柳芙蓉面颊又白又红,胸脯剧烈起伏,忍不住回嘴道:“这种话,岂是姑娘家能当众说出口的?!我从没说过仰慕殿下,你无中生有毁我名誉,其心可诛!”
沈妙言冷笑一声,“昨晚寿王府中,我都听见你说你愿意侍奉在四哥身边了,你哥哥还说哪怕做个洒扫的丫鬟都无所谓。柳芙蓉,你敢说却不敢承认,面皮薄成这样,还好意思与我争四哥……”
“不瞒你说,这些年喜欢四哥的女人不在少数,随便拎一个出来,段数就甩了你几十条街。我劝你还是尽早死心,少打我四哥的主意了!”
“你……”柳芙蓉的脸都青了,指着沈妙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忍不住发笑,这姑娘也不知是谁,竟然这般大胆。
虽说她说的话很露骨,但是却并不叫人生厌。
反倒是这位柳小姐,藏藏裹裹的上不得台面,这么一对比,寿王喜欢身边那姑娘,也无可厚非,换做他们,他们也喜欢那姑娘啊!
柳芙蓉向来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般气,眼泪都淌出来了,哭着离开了绸缎庄。
沈妙言胸腔里连日的郁气稍稍缓解,拉过君天澜的手,没个好脸色:“下次,你自己赶桃花,可别等我出手,叫人家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你又心疼……”
“谁心疼了?”君天澜无奈轻笑,伸手戳了戳她鼓鼓的脸蛋,“这一生,我就心疼你一个。”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
自打这事儿以后,那个柳芙蓉再也没有出现在沈妙言或者君天澜面前。
两人在洛阳城过得倒也安稳,只是君天澜每夜抱着沈妙言睡觉时,总觉得两人之间好像隔了层东西,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但他觉得这东西令他非常不舒服。
另一边,镐京。
御书房中,君烈听传旨的太监回来禀报了情况,气得直接掀翻了龙案。
“孽障,孽障!”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凤眸危险地眯起,“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他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当初就不该遣他去洛阳,失策,是朕失策……”
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猛地转向跪在地上的传旨太监,“萧战呢?萧战怎么没回来?!”
“萧元帅……萧元帅他……”那太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奴才听洛阳的将领碎嘴,萧元帅去了!说是妄图刺杀寿王失败,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君烈猛地抬高音量,一把掀翻旁边的博古架,“好一个畏罪自杀!竖子怎敢如此欺我!”
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忽然想起什么,厉声道:“传旨,宣薛宝璋进宫!”
舒儿放跑了沈妙言没关系,他手中还握着薛宝璋。
他就不信,那个孽障会不在乎薛宝璋肚子里的孩子!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薛宝璋就到了御书房。
她的脸色煞白煞白,瞟了眼满地狼藉的御书房,捡了处干净地面,小心翼翼跪下:“臣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安?!”君烈猛地走到她跟前,一把揪住她的发髻,“你还好意思跟朕请安?!你知不知道,那个孽障在洛阳拥兵自重,他要反了朕?!”
薛宝璋吃痛不已,只觉面前的皇上似乎神志不大清醒,于是软声道:“皇上息怒,臣女并不知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君烈猛地把她推倒在地,疾步在书房中转了一圈,忽然取下墙上挂着的宝剑,“朕要杀了你,朕要把你的尸体送到洛阳,叫他看看,得罪朕是什么下场!”
“皇上!”薛宝璋吓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