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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头而来的宽大衣衫,带着草露的味道。
鳐鳐睡意全消,蓦然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嫌弃地捧住羽衣,犹豫良久,才不情不愿地套上。
那件羽衣着实宽大,她穿着袍摆拖地,走起路来磕磕绊绊,仿佛小孩儿偷穿了大人的衣裳。
白鸟又皱了皱眉,弯腰在鳐鳐面前蹲下,直接撕下袍摆处的一大圈布条,这才令鳐鳐行动稍稍方便些。
鳐鳐拿宽袖擦着面颊,软声道:“我要沐身。”
“戈壁荒漠,哪来的水叫你沐身?”白鸟把装水的葫芦递给她,抬脚就往前方走,“我若没记错,北边儿应有座果子林,去那儿摘些果子果腹。”
鳐鳐受制于那根红线,只得跟着他往那里走。
她拔开葫芦塞,喝了小半瓶水,“要走多远啊?我挺怕吃苦的。话说那个雇佣你的人究竟开得什么价位,我若在那价位上翻一番,你可愿意送我回太子哥哥身边……”
白鸟没说话,脚下步伐却格外坚定。
鳐鳐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行了约莫两刻钟,两人终于看见前方有座沙林。
鳐鳐早已饿得不行,跟着走近了,却发现沙林枯萎,叶片焦黄,枝头上哪里有半颗果子。
小姑娘灰头土脸的,伸手折下一根树枝,“喂,本宫的早膳究竟在哪里?不让我沐身也就罢了,如今还不让我用膳,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是侠客,并非伺候你的宫女!”
白鸟额角青筋直跳,越发大步地往沙林深处而去。
鳐鳐被那根红线拽着,只得亦步亦趋,跌跌撞撞地跟着往里走,可小脸上却老大不情愿。
没走多远,鳐鳐眼前一亮,突然指向其中一棵树:
“白鸟你快看,那树上有果子!”
说完,目光忽然顿住。
视线慢慢往下,只见树下靠着一个小孩儿。
破衣褴褛,黑瘦黑瘦,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
他手里握着个小酸果,睁着因为过于消瘦而分外硕大的眼睛,望着苍天,一动不动。
而他的怀里,还搂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瘦得可怜,也因此衬托得她的脑袋格外大。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鳐鳐眼尖,瞧见她的睫毛还在轻颤。
她下意识奔了过去。
白鸟因那根红线而被她拽住,纠结着被她拖到了那棵树下。
似是听见动静,小女孩儿缓缓睁开眼缝。
约莫是饿得太狠,她已经没有力气动弹了,只是冲鳐鳐龇牙一笑。
她张开干裂的唇瓣,用魏北这边的土话,断断续续道:“姐姐,我好饿啊……”
鳐鳐慌了手脚,站起来就从白鸟身上掏吃食。
白鸟皱眉,嫌弃地推了她一下。
鳐鳐瞪了他一眼,继而从他怀中掏出一包干饼。
她手忙脚乱地撕开纸袋,把干饼递到小女孩儿面前。
小女孩儿颤巍巍伸手接过一块儿,嗅着米香,却不曾去咬,只小心翼翼递到那个小男孩儿嘴边。
可那男孩儿已然死去多时。
小女孩儿脏兮兮的脸蛋上,满是依赖,“哥哥,你吃啊……”
余音绵绵。
抓着米饼的小手却慢慢垂落。
“哥哥……你吃完,带我回家好不好……”
她呢喃着,
靠在小男孩儿怀中,
再没了呼吸。
鳐鳐抬手捂住嘴,眼睛里霎时弥漫了一层泪。
白鸟收了那袋米饼,余光瞧见某处时,伸手戳了戳鳐鳐。
小姑娘哭着转向他看去的方向,只见沙林深处,饿殍遍野。
成千上万的魏北子民,
面如土色,
瘦骨如柴,
饿死在了这不见稻谷与河川的戈壁荒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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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宝宝对番外提意见,番外是菜菜想写的故事,大家如果不满意,看到正文就好!
谢谢柠檬草宝宝和a大悦宝宝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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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8章 骄傲如宋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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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8章 骄傲如宋蝉衣
三十里之外,津门镇驿馆。
正厅里,魏化雨一袭墨袍,面无表情地坐在大椅上。
他面前,以褚随德为首的地方官员跪了一地。
褚随德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无奈道:“不瞒皇上,昨夜下官睡得极早,当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去哪儿了呀……微臣以为,皇后娘娘生性好玩,莫不是独自跑出去玩了?兴许过几日就会回来!”
“睡得极早?”
魏化雨狭眸如刀,唇角虽噙着笑意,可那笑容里分明蕴着狂风暴雨,仿佛下一刻就会袭卷着屠戮这群官员。
他指尖轻轻拂拭过腕上的金镯,“想来爱卿定然不知道,昨夜朕曾亲临贵府,拜访过你褚随德。只可惜,后院里你儿子正搂着你爱妾滚床单,却不见你的人影。”
“什么?!”褚随德大惊,猛然抬起头。
可对上魏化雨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他又很是害怕,连忙低下头。
他已然顾不得自己儿子怎么会和爱妾滚到一起,满身心只想着魏化雨怎么会去他府上。
怪不得,怪不得昨夜他偷偷前来驿馆时,不曾听宋家的千金说皇上在哪儿……
那会儿,皇上分明不在驿馆里,所以她才有恃无恐,对大周的公主痛下杀手!
对了,宋家千金呢,
宋家千金不是扮成了大周公主的模样吗?!
她该出来救场才是!
褚随德额头冷汗直冒,下意识朝四周张望,正紧张得颤抖时,一道清脆甜美的嗓音,自屏风后传了出来:
“大清早的,太子哥哥这是在作甚?”
身着火色凤袍的少女,佩戴珊瑚珠的额饰,正姗姗而来。
她容貌清丽,因为打扮成了魏北姑娘的模样,倒是少了几分柔弱,多出两分英气来。
她笑吟吟蹦跶到魏化雨跟前,展开双臂转了一圈,“听说燕京那边送了凤袍过来,我一大早就等在了城门口,就想着早点儿穿上凤袍,好叫太子哥哥欣赏一番!”
她的模样纯净甜美,在魏化雨面前乖巧得像是只小绵羊。
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儿,只甜甜瞅着魏化雨。
叫旁人的心,都要被甜软了。
魏化雨始终单手托腮,眯着眼打量她。
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腕上掠过。
那只雕刻着青梅的金镯子,不在。
他对鳐鳐的身体何等熟悉,尽管面前这个女人看似与鳐鳐体态相仿,可惜即便多出半寸骨架,他也一眼就能洞穿。
宋蝉衣……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
少年皇帝,眼底极快掠过一抹复杂。
有时候,知晓敌人的目的,反而容易使自己不那么忌惮敌人。
可连敌人的目的都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若说宋蝉衣爱他,欲要借鳐鳐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骄傲如宋蝉衣,如何会用别人的身份去爱一个人?
她是一团火焰,若爱一个人,必定要满世界宣扬,叫所有人都知晓,那个人是她宋蝉衣选中的,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
那么现在,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顶替鳐鳐的身份呢?
魏化雨想不明白。
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鳐鳐在宋蝉衣手上。
少年唇角微勾,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释然与放心,“黎明前回驿馆,发现你不在馆内,你可知道朕有多着急?”
说罢,拉过宋蝉衣的手,直接把她拽到了怀里。
宋蝉衣下意识就要格挡,只瞬间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于是强压下那份被人触碰的不满,笑吟吟坐到了魏化雨怀里。
魏化雨眼底皆是嘲讽与冷意。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了下宋蝉衣的臀,眼神暧昧,“下次,可不许这般顽皮。”
他怀中,宋蝉衣的笑脸绷得快要受不住了。
骄傲如她,高贵如她,怎能被人如此轻薄?!
她强忍着把魏化雨爪子剁掉的冲动,在偏头钻进他胸膛的刹那,面色狰狞。
魏化雨自然知晓她的心思。
只他的小公主目前还在对方手上,他不好轻举妄动就是。
他的目光落在褚随德等人身上。
宋蝉衣动不得,不代表这些人动不得。
他淡淡道:“鳐鳐,你先回寝卧,朕有些事亟待处理。”
宋蝉衣从他怀中站起,整理了下衣裙,余光扫视过紧张兮兮的褚随德,甜笑道:“太子哥哥从前处理政事,从来都不避着我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丑事而已,平白叫小公主见笑。”
魏化雨端起一盏苦艾茶,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
宋蝉衣微微一笑,不再多留。
她走后,魏化雨才抬眸盯向褚随德,“据朕所知,从前津门镇虽则干旱,却也有良田千亩,沙林万顷。兼之这地方乃是交通要塞,因此养活镇上数万口人,应不是问题。”
“瞧皇上说的,您昨儿晚上不是逛过镇子里的夜市了吗?您难道没瞧见,那夜市上的笙歌繁华吗?”
褚随德笑得恭敬。
“笙歌是有,却是在这驿馆里。而繁华,朕只瞧见你褚随德几位大人府上颇为繁华,小桥流水,园林景致,比中原那些个豪门富户还要阔气呢。”
魏化雨盯着他笑,舌尖抵着虎牙,邪肆地舔了舔唇瓣。
好似那深林里的恶狼。
褚随德抖了抖,连忙陪笑道:“这都是镇上百姓们的意思,他们觉得微臣治理有方,因此非得送金银朱贝给微臣。微臣推辞了许多次,可他们集体请愿,非得要微臣收下不可……”
“集体请愿?”魏化雨笑出了声儿,“朕活了十几年,还从未碰上如褚大人这般黑白颠倒的人物!镇